“是，孙奶奶说了。向北，大哥离开家的时候你还比较小，可能对大哥没什么印象，不过大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真是向西和向南做了过分的事，大哥帮你去说他们。”
林向北没有因为他一句话就信，说和做完全是两回事。
“我不知道孙奶奶说了什么，只孙奶奶一个人说你也不一定相信。不过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生产队的人都有眼睛看，你可以再去问他们。”
“好，我会去问的。等下还要上工吧，你赶紧去休息，等会儿大哥在村子里走走。”
原本他还想说说陈凡的事，可自家亲兄妹之间还撕扯不开，等过两吧。
把那些干货放在厨房里，林向北躺在炕上休息，没过多久就又起来去猪圈。
宣传画都画完了，陈凡没什么事情做，也去地里赚工分去了。
等两个人走了，林向东也出门，跟生产队里年纪大、干不动活的老人聊了聊，所得知的事情跟孙奶奶说的差不多。
“向东啊，你可不能怪向北，那孩子不容易、她也是没办法。”
听说林向南平时不热爱劳动、不赚工分，之前上学没办法，可高中毕业还是那样，整天往县城跑，林向东就有种猜测。
听到弄假伤、冒充英雄，被罚挑猪粪，他觉得罚的好！
还有林向西，跟陈娜都是工人，就算两个孩子压力大些，也不至于养不起，怎么还拿走小妹的粮食和自留地的蔬菜呢？还在报纸上说谎，差点把刚抓住人贩子的小妹名声搞臭。
他都不认识这两个弟弟妹妹了。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团结友爱、照顾小妹，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向东听完又气又羞。
别人家里兄弟姐妹也有闹别扭吵架的时候，可也没闹成仇人似的。
这会儿林向南应该在挑猪粪，林向东决定不打扰她劳动改造，先去县里看看林向西。
“林向西同志有人找，在厂子大门那等着了！”
听见这声音，林向西默背红宝书的思路被打断。
上星期主任检查让他抽背，没有背下来，还得继续背，他最近做梦都在背红宝书，嗡嗡嗡的跟紧箍咒一样，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听说有人找，他以为林向北又来了。
明明应该生气的，可他居然哆嗦了下有点害怕。
每次她来准没好事，难道又是来找他的事儿的？
可自己已经到后勤处了，再降就得去扫厕所了！
犹犹豫豫往大门口走，拖延时间，可是越走越近、越看越觉得那人不是林向北，分明是个高大的男人！
“大、大哥？”
看着皮肤黝黑的男人，林向西差点没出息的哭了，紧走几步张开双臂想扑上去熊抱住他。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这段日子我过的好苦啊！”
林向东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自己像是戏台上的包青天大老爷，林向西就是要他伸冤的小可怜犯人。
同时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他的熊抱。
如果是小妹这样热情的欢迎他回来、他会很高兴，两个二十多快三十的大老爷们抱在一起……鸡皮疙瘩已经快起来了。
“大哥？连你也嫌弃我？”嫌弃他成了个后勤处干杂活的。
对，他确实嫌弃他。
嘴上却道，“没有，天热了，两个男人抱着像什么话。这是你大嫂给你们准备的特产，等下班拿回家去吧。”
林向西抱住，心想那么多东西，大哥还是很惦记着他的。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要不就住家里吧，尝尝娜娜做的饭菜，玉泽和芳芳也很想你！”
林向东心道，玉泽和芳芳都没怎么见过他，想哪门子想。
如果不是在生产队里知道他是怎么对小妹的，可能还真信了他的邪。
“住就不用了，我还是住在生产队吧，宽敞。不过我倒是有些事情想问你。听生产队的人们说，你这些年根本没有照顾好咱们的小妹，还欺负她，人都差点没了，有没有这回事？”
林向西眨眨眼，没想到大哥话没说几句就问这件事，抬起手捂着眼睛就哭。
“大哥你怎么能听那些人胡咧咧，向北是咱们的小妹，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那些人都是见不得咱们家日子过的好、两个兄弟都有本事，才故意那么说的。我经常让陈娜给小北送面送鸡蛋，为了这个，玉泽都跟我生气。我也太冤枉了！”
林向西今年也二十六了，长得比较老成，显得年纪更大，抹着袖子哭哭啼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幸亏是上班时间，工厂里没什么人，他也是瞅准了这个，才放心大胆的哭吧。
林向东很生气，都这样了还不承认，跟他玩心眼装可怜，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是吗？那你说这段日子过的苦又是怎么回事？”
林向西假哭着，也觉得丢人，可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哥看他可怜，兴许就不会信林向北那丫头片子的了吧。
“还不是向北！大哥我原来在车间染布干的挺好的，领导还想升我做副组长，都是向北来厂子里乱闹，不仅把我的副组长闹没了，还把我闹去后勤部打杂。我还不到三十，以后怎么才能干到退休？厂子里的人都笑话我，那我当笑话看，我都被她害死了！”
林向东看起来态度一点都没有软化的样子，林向西心里头直打鼓。
“向北为什么要捣乱？”
“还、还能为什么？在生产队里待着不如意，胡吃海塞，还没到秋收再分粮食就全都吃完了，想跟我们要粮食吃呗！大哥，不是我不给，我家那么多口人，玉泽和芳芳正长身体，我家也不够吃啊！后来她来厂里闹，没办法才给了些。”
“是吗，可是我看着小北挺懂事听话的。”
完了，大哥从小就喜欢小北。
“那都是装出来的！说实话，大哥参军以后，看着就让人又崇敬又害怕，她肯定也是害怕、不敢再闹，才装出来的。以前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学坏了，大哥你不能那以前的眼光看小妹。”
林向东终于笑了，是冷笑。
“是吗，这么说，我也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二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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