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几天林向北跟蔡大娘说过后，她就越想越高兴，但也知道臭老头子那个老顽固肯定不同意，所以没透露半点口风。
直到林向北和大队长带来办好的手续，这才全家都知道，然后就闹开了。
蔡大娘的老伴刘棒槌和三儿子都不同意，老大老二和老四倒是同意或者说无所谓，还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然后就吵开了。
蔡大娘以一己之力，炮轰那两个不要脸的，唾沫横飞，跟喷壶成精似的。
“刘棒槌啊刘棒槌，我给你们刘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还生下四个儿子，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老妈子。我怕告诉你，这酱菜合作社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做，嫌弃我丢人咱们就离婚！”
这句话吓坏了四个儿子，也气到了刘棒槌。
“要是按你那么算，这些年你还吃我们刘家、喝我们刘家的呢！我就不离婚，那不是更丢人！”
别说红高粱生产队，就是加上周围几个生产队，都没有离婚的。
“妈，别听爸瞎说，爸那脾气从以前就这样，实际上说不定现在就后悔了。你们要是离婚、我们怎么办？”
“对啊妈，大半辈子都过去了，离什么婚啊！”
儿子和儿媳妇们也赶紧劝，这些年吵吵闹闹的不管多厉害也没人提过什么离婚，真离了他们也丢脸！
还有劝刘棒槌的。
“爸，你就跟妈说句软话。不就是合作社吗，妈想做就做，说不定还能赚到钱呢。”
“供销社里头的女售货员多着呢，妈就是做合作社，还是在村里，真不丢人！”
气劲儿稍稍过去些，刘棒槌也有点后悔。
老夫老妻离什么婚，要是离了，难道让儿媳妇给他洗衣服吗？
当然不可能，自己洗衣做饭做家务更不会做。
结婚前，是他老娘做家务，结婚后就是蔡花伺候他，上工回来，刘棒槌只需要往炕上一趟，歇一歇睡一觉，起来就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
两相比较，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算了，为了儿子跟儿媳妇，我懒得管你。”背着手进屋去。
“啊呸，用得着你管！”蔡花朝着他背影啐了口。
酱菜合作社的事算是基本定下来。
林向北一回头，瞧见林向南。
“这不是三姐吗，有段时间没瞧见三姐了。大队长，我三姐挑粪的日子满了吗，我怎么好像很久没见她去挑粪了？”
“没到啊，还有一个来星期呢。林向南，明天我就去盯着你挑粪！”
林向南：“……”
她有好多脏话想骂，但是骂不出口。
林向北真是她的克星！
“大队长你别听她瞎说，我每天都有好好挑粪的。”
胡兴邦道，“是吗，那很好，我下午就过去吧。”
林向南：“……”
坑完人，林向北心情好的不得了，再加上酱菜的事她肯定做不成了，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好。
“三姐你也是有事来找蔡大娘的吗？不过等下我们要说酱菜合作社的事，要不有事你先说？妹妹让着姐姐。”
做酱菜倒卖的事都黄了还让个屁的让！
“是吗，那恭喜蔡大娘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热闹，还是先走了。”
林向南越想越气，她觉得自从林向北晕倒在麦田里后，就像换了个人，总是跟她作对，两人对上，自己总是倒霉。
连带着林向西，瞧瞧二哥都被她害成什么样了！
等等，那好像是顾汉书，他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会在村子里，还跟一个女知青挺亲密的样子。
林向南咬着嘴唇，她不信顾汉书会是那种偷腥的人，可女人就是少不了疑心。
而且，就算顾汉书正直、没有别的意思，他那么温柔善良体贴，还是村小学主任，说不定反倒是有不要脸的想贴上来。
肯定是这样！
想到这，她缓了缓神色，喊道，“汉书，真是你啊汉书！你怎么回家那么早，在这干什么呢？”
听到她的声音，两人回过头，都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
看吧，自己果然误会了。
“是向南啊，我这节课没课，班上有个孩子没去上学，也没人替她请假，干脆我就去她家看学生去了，所以回来的早。在村里遇到罗蔓同志，她问我学校还招不招老师，就站在这里聊了一会儿。”
罗蔓朝她点点头，从容大气，没有解释，不知道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还是别的什么，
“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罗蔓知青啊。那你们说完了吗，说完咱俩就一起回家吧。”
顾汉书嗯了声，跟罗蔓简单告别。
林向南呢，直接拉住他的手，宣誓主权，最后还是手牵手离开的。
“走了够远的，罗蔓同志也走了，可以把手松开了吧？被生产队的人看见，肯定要笑话咱们了！”
放在前几年形式特别严峻的时候，男女在街上拉手都要被定义成乱搞男女关系的。
林向南回头看了看，罗蔓人早没了。
“就不送，咱俩是夫妻，拉手有什么好笑话的。倒是你，顾主任，别忘了你是有媳妇的人，要是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往跟前凑合，必须睁大眼睛看看是人是妖，别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顾汉书被逗的笑了半天，“我觉得咱们生产队的人和知青都挺正直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人。罗蔓同志不习惯种地，而且文化水平不错，就想当老师，问问而已，没别的事。”
“我才不信，你就是太单纯。你又不是校长，要是真要招收老师，那么多知青呢，生产队也有几个高中毕业的，说不定根本轮不上她！可不就得想怎么走后门吗？
校长都多大岁数了，看来看去，就你长得最好，说不定就把歪主意打你身上了。”
顾汉书又笑。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确实不太可能，但我保证，以后在外面主意跟其他女同志保持距离，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林向南满意极了。
生意上的事又得重新想办法，可是她的对象真的好的不得了。
顾汉书呢？
终于把林向南哄好，脑子里想的却是罗蔓。
罗蔓真的是这批女知青里长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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