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关电子……”
“我不认识字还是老眼昏花了?需要你给我念这上面的内容?”安颂柏的脾气仍旧火爆,秘书拭了拭额上冷汗,“是,是。”
“是什么是?我问你,这上面的签字是怎么回事?”
“呃,这是大小姐之前签的文件……”
“之前?什么时候?这家什么文峰公司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这个……”
“什么都不知道,你留在安圣是打酱油的吗?”
“我……”
“还愣在这儿干嘛?给我出去查清楚!有关圣安跟这家公司合作的一切合同,都要拿来给我看!”
“是!”
秘书一溜烟的跑了。
待病房里只剩下安颂柏一人后,他的眉立即痛苦的纠结在一处,脸色也苍白如纸,他颤着手从枕头下来取出一个小药瓶来,倒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立即塞进嘴里,不过十几分钟,头痛才减少很多。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拿起电话。
“我找费韦伦那个臭小子……”
半晌,对面传来费韦伦的声音,“安老,找我什么事?”
“夏君兰那件事……是真的吗?”他在拼命的压抑着,可声音听上去还是有点抖。
“嗯,”他果断的应一声,然后又说,“如果不信,可以验DNA。”
“放屁!”安颂柏突然对着电话叫道,“不要再跟我说什么AND,DNA的!要不是这个鬼东西骗了我,我能做了二十来年的傻瓜吗?夏君兰就是我的孙女!我不管那些兔嵬子说什么,她就是我安颂柏的孙女!”说到激动时,他剧烈的咳了几下。
“好好好,她是,没人敢跟您唱反调。”费韦伦无奈失笑,安老这性子,还只有夏君兰能治得了,旁人还真是摸不准。
安颂柏冷静下来后,又说,“喂,小子,你是不是真的爱她?”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他说,“她是不是您孙女,我都爱。”
安颂柏满意的笑了,尔后,又不无感慨的说,“现在想想,夏君兰还真是像我那个死去的儿子,脾气啊,眼神啊,像个厉害。呵呵,我怎么早没发现呢?哎,还真是兜兜转转的一大圈啊,如果,我之前就把夏君兰领回来,那么你们俩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就不会再出现那么多枝节了。说起来,我这老头子真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
费韦伦连忙说,“安老,您别这么说。如果没有那些插曲,我未必会发现自己的真心,未必会果敢的面对。”
“呵呵,你啊,安慰人倒是有一套。”他一顿,倏尔正色道,“小子,你给我听清了,我的日子可能不多了,你呢,铁定是我的孙女婿了,这是跑不掉的。我也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圣安交给你了,你就……替小兰守住它吧。”
“安老……”费韦伦沉声问道,“要不要我送夏君兰去美国看看您?”
安颂柏把眼睛一瞪,斥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想她刚来就看到我腿一蹬,进棺材时的样子吗?那孩子受了那么多苦,就不要再让她面对生离死别了。”
“嗯,我知道。”
“还有……”安颂柏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再受委曲,谁要是敢欺负她,你就替我狠狠的教训他!我安颂柏的孙女,那是随便让人欺负的吗?”
费韦伦失笑,笑声中更多的是伤感,“安老,您放心吧,我会用命去保护她的。”
“另外,我要你去查查一个叫文峰的公司。如云签署了很多文件,把公司最赚钱的项目,交给他们去做。虽然现在占的份额并不大,不过,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文峰?好,我会去查的。”
“嗯,我等你的消息。”安颂柏好像很累,对着电话无力的说,“小子,我的精力越来越不够用了,替我照顾着点公司……”
“安老,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夏律师,您又打赢了一场官司,做为现在炙手可热的律师,您对此有何感想?”
“感想?”夏君兰依旧气场强大,带着小慧走出法庭,意外好心情的笑了下,“当然是希望经理会给我们加薪喽。”
“呵呵……”四周一阵哄笑。
这时,眼尖的记者瞄到正朝这里驶来的一辆银色跑车,“那是费氏国际的总裁!”
“没错,是他!”
所有人已经将目标齐齐对准了正走下车的费韦伦,闪光灯晃个不停,后者好似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从容而又儒雅的走过去,主动接过夏君兰手中的东西,然后宠溺的笑笑,“肚子饿没?带你去吃东西。”
还不等夏君兰说话,旁边的小慧就开始叫道,“好饿啊,都快要饿扁了呢。嘿嘿,伦少,您不介意有人给你们照照亮吧?”
费韦伦失笑,“怎么可能少了你那份呢?”
“哦耶!”
小慧高兴的跳起来,也不管夏君兰,“我开车跟在你们后面。”
四周的记者们不停的拍照,对此,夏君兰还是有点不适应,她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来干嘛啊?”
不太爽她这把自己当成黑户的态度,费韦伦反而大方的搂住她,“干嘛?来接女朋友!”
一句话,两边哗然。
“费总,请问您现在与夏律师正在交往吗?”
“费总,您与夏律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夏律师,之前有传闻,说您介入了费总的家庭,才会导致他离婚,这些都是真的吗?”
厌倦了耳边的轰炸,费韦伦拉着夏君兰就走,却还是丢下一句,“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自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夏君兰。”
“哇!”
这种霸道而又浪漫的告白,让女记者们无不羡慕,对着他更是猛拍。
坐进跑车内,夏君兰倏尔歪着头看他。
“怎么,越看越觉得我帅了?”费韦伦边发动车子,边打趣道,“你不要太爱我,爱得比我爱你少一点点就行。”
“切~”
夏君兰调开目光,看似蛮不在乎的说道,“想爱我的人那么多,不差你这一个。”
“哦?那很可惜了,爱你的人,我只能见一个,除一个,除到你身边只能剩我一个为止。”他笃定浅笑,发动车子,登时,闪电般掠了出去。
“想断我行情?没那么容易。”
“呵呵,你啊,就死了那条活跃的心吧。”趁等红灯时,他侧过头,伸手抚了抚她白皙的脸颊,“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就算要埋进棺材里,那也得跟我睡一块木板里头!”
夏君兰眯起清澈的大眼睛,“这么说,我这辈子就非得吊在你这颗歪脖树上喽?”
他很高兴,点点头,“很好,我们终于达成共识了。”
夏君兰不理他,“哼,想得美!”她回头的功夫,突然愣了下,“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吗?”
“没错。”
“你要带我去哪?”
“美国。”
夏君兰怔了下,“你……要带我去看老先生?”
费韦伦坚起食指轻摇,“不,是你的爷爷。”
……
美国,加利福尼亚。
望着躺在床上,完全依赖呼吸器的老人,夏君兰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呵呵,”安颂柏微微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握住了她的,“我真的很高兴,你是我的孙女……”
夏君兰反手握住他,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您会没事的……”
他摇了摇头,神情平淡而又安详,“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能在临死前,看到我真正的孙女,我知足了。”
“不要瞎说!”夏君兰很生气,握紧他的手,“不是说好要一块散步吗?我还在等着呢,您可不许食言!”
“呵呵,好,我尽量……”
这时,医生走过来,夏君兰扫过一眼,“您先睡一会,我跟医生聊一会。”
安颂柏小声说,“那个洋人医生很哆嗦的,尤其看到美女,总是会聊个没完没了。”他朝旁边的费韦伦呶呶嘴,“小心费韦伦那小子会吃醋哦。”
夏君兰失笑,伸手比了个ok,然后就随医生走了出去。
费韦伦走过来,轻声,“您别怪我把她带来,如果最后的时刻,不是她陪您的,她会遗憾终生。我不愿意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安颂柏轻轻笑了,“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对了,你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费韦伦立即正色道,“那家公司是在澳洲注册的,我已经派人查过,公司的地址,全部都是假的。我想,这只能说明两点。”
安颂柏挑了下眉,意思是想要听听看他的想法。费韦伦冷静的分析道,“安如云虽然失踪了,可是,她现在仍是圣安总裁,她可以直接下达任何命令。但是,她这会的身份十分敏感,假如她没事,那就是躲在暗处暗中操作。如果不是她,那就是她被人威胁在做这一切。”
“嗯,跟我想到一块了。不过,现在有个麻烦事,她如果始终都不出现,公司迟早会受到影响。更别说,我想要尽快交到夏君兰手上了。”后面那一点,才是他最挂念的。做为弥补,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了。
两人正在说着,夏君兰推门进来了,眼圈微微发红。费韦伦看在眼里,过去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背,“你在这里陪着安老聊一会,我迟些时间过来接你。”
“嗯。”
费韦伦离开后,安颂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这个,是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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