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刚走两步,她又停住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阿坤之所以把柳赫带到仓库去,根本不是搞基,而是想绑架。他白痴的以为,只要有钱,才有资格跟你这位阔少爷在一起。”
不再多说,推门出去。朝门口的警察微微一笑,“辛苦喽。”
房内突然暴出一声哀鸣,“阿坤!!”
两个警察迅速冲进去,关子扬跪在床上,握着那个钥匙扣,哭得肝肠寸断。
夏君兰瞄一眼,沉稳的离开。
爱,果真是把伤人伤已的双刃剑。
才下楼,倏地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君兰眯了眯眸子,戴上口罩,然后大大方方的跟上去。
宋文拐进加护病房,直接推门进去。
兴许是探求真相的职业病使然,她一直跟了过去,恰在此时,那门突然被拉开,费韦伦憔悴的面容惊现。
夏君兰倒吸一口气,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要逃。
“护士小姐,”费韦伦竟开口叫住她,“护士小姐,麻烦你跟我进来一下。”
夏君兰僵在原地,走也不是,去也不是。
见她不动,费韦伦狐疑的又叫了一声,“护士小姐?”
一咬牙,夏君兰转过身,硬着头皮走向他……
费韦伦没再多看她,而是指指里面的人,“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一会,只要几分钟。”
也不管他说的是谁,夏君兰胡乱点头。
“谢谢。”
他和宋文走出病房,低声说着什么,隐约,听到“关正肖”的字眼。
夏君兰脚步僵住,秀眉拧得紧紧的。
果然,关正肖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X市,能动关正肖的人不多,敢用炸弹轰的,恐怕也只有费韦伦这几个人。
目光对上躺在病床的人,她好奇的走过去,“安如云?!”
惊觉失声,她赶紧捂住嘴巴。
安如云的脸色还很苍白,躺在那没点生气。
夏君兰站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双手环胸,眯紧眸盯着她。
看样子,她病得不轻,随时都会一命呜呼似的。难道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开了眼,来了个现世报?
知道自己想法实在邪恶,但她还是忍不住邪恶到底。善良这玩意,是会害死人的,有回报的那叫善良,没回报的那叫奉献,好心没好报的那叫愚昧。
傻瓜,做一次就够了。
这时,费韦伦推门进来。
夏君兰忙敛下目光,装着做检查的样子,一会看看输液的情况,一会又装模作样的看着那排叫不上名字的医疗仪器。
费韦伦瞟过她,便径自来到安如云跟前,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如云,你要快点醒过来。”
那么轻柔的口吻,那么深邃的眼神,像要吻醒睡美人的王子。
夏君兰呆住了,口罩上前那对不停闪烁的眸,似从未看懂过这个世界,包括这个世界里的人。
他用整颗心呵护着她的画面,完美,和谐,犹如黄油配面包。
觉察到她的注视,费韦伦抬起眸,在目光即将撞上时,她慌忙别开脸,勒细了嗓音,“呃,我要去查房了。”
他没浪费多余的精力去探究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连说“不客气”的力气都没,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上,人来人往,她边走边摘掉口罩,又脱去身上的护士服,随手丢进垃圾桶里。脑海里,始终都是他温柔的样子,对着安如云的。
“咚”额头突然撞到墙上,痛得她蹲下身子,使劲揉着。
这一撞,她开了窍似的,渐渐,目光清澈起来。
自己不是决定不爱了吗?
不是完全将他当成陌生人了吗?
一个路人甲,关她什么事?
摇头失笑,重新站起身,自信又恢复最佳状态,大步走出医院。下面,她要集中精力替陈旭争取到最后!
将整理好的材料全部递交法院,夏君兰在为开庭做准备。虽然对攻破关子扬的心理防线很有把握,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留了后招。
因为关家惹上神秘组织寻仇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关子扬又遭诉讼,一下子,这件普通的刑事案件引起了广泛关注。
“蓝姐,经理让我来请你回去。”小慧坐在客厅里,笑嘻嘻的说,“关家现在成了反黑典型,经理还指望你能给事务所增光呢。”
“告诉经理,我做赤脚僧挺好。他那座大庙,还是请别的菩萨供着吧。”
“哎呀,蓝姐,你就别生气了嘛,你也知道经理那个人,平时满口正义,一到关键时刻就缩龟壳里去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啊?”
夏君兰从屏幕前抬起头,“回去也行,薪水翻一倍。”
小慧窃笑,“经理肯定会后悔死,早知道要出血,当初就不招惹你了。”
正说着,小慧的手机响了。
“喂?”突然,她尖叫一声,“真的?”随即,大笑,“哈哈,好,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哦!”
挂上电话,她就兴奋的说,“蓝姐,关子扬去警局自首了!”
夏君兰微微露出笑容,做了个深呼吸,放松的倚靠在椅背上,“呼,终于可以提前收工了。”
如果关正肖没有失踪,恐怕,这件案子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那么,她应该感谢的是费韦伦吧。
陈旭被无罪释放了。当天,他就跟柳赫双双来到事务所,进门时连话都没说就“扑通”给夏君兰跪下了。
打量着这个目光坚毅的男子,夏君兰朝柳赫挑了挑眉,像在称赞他的好眼光。
站在窗前,端着咖啡,目送两人渐行渐远,一朵浅笑浮现,漾满眉宇间。
……
一个月后,安如云出院了。
坐在车里,她兴奋的说,“我在医院都快要发霉了,伦,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费韦伦侧过头,朝她温柔笑笑,“好,累了一定要告诉我。”
安如云甜甜一笑,“呵呵,知道了。”
这一个月来,费韦伦几乎每天都往医院跑,耐心的陪着她,直到她睡着后才会离开。她从没像现在这么幸福过,那种被自己爱的人精心呵护的感觉,纵然再需要用命赌一次,她也毅然决然。
停好车,费韦伦果真陪她去了商场。
风度优雅,气质内敛成熟的费韦伦,就像从壁画时走出的贵族绅士,高雅,迷人,天生的发光体,不管走在哪,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安如云挽着他的手臂,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艳羡的目光。
不远处,突然聚集一堆人。
安如云好奇的朝前张望着,“咦,前面怎么了?”
费韦伦扫一眼,倏地,眸光锁定人群中的某人。他屏住呼吸,依旧自持淡然,当真像个逛商场的顾客,朝那边,步履闲散,有条不紊的靠近。
“臭女人,我老婆跟我离婚了!还分走我一半财产!这都是你这个贱人搞得鬼!”
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对面的女人不顾形象的大吼。
女人冷笑,丝毫不把他的咆哮看在眼里,漫不经心的说,“先生,人类跟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语言。你说不出人话,我不怪你,只当你是禽兽。可是,就算禽兽也知道交、配要分季节,像你这样,发情比屙屎还随便,欠下一屁股风流债的男人,你老婆不跟你离婚才奇怪呢!”
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贱人,我今天就要教训你,有种你再告我啊!”
女人嗤笑,不留余力的讥讽,直让周围的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蓄意伤人,不管是公诉还是自诉,这里人证一大堆,物证呆会就有了,我保证会让你享受三年的免费牢饭!少一天,你都别想出来!做好准备,你就动手!”
男人握紧拳头,脸颊胀红,这一拳却迟迟没敢落下,这女人有多厉害,他领教过的。才跑了老婆丢了家产,他可不想真的坐牢。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扭头,从新欢手里夺过冷饮杯,狠狠泼到女人的脸上。
这才松开手,啐了一口,“夏君兰,你等着,老子早晚会来跟你算这笔帐的!”
“五十年我还撑得住,别再晚喽!”
无视四周的议论,夏君兰镇定取出纸巾,抹去脸上的水,然后整理下衣服,好像,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她转身,准备离开,看到面前的两人时,身子霍然一震。
费韦伦看似平淡无奇的目光,偶尔,晃过心疼,很快,又会被漠视取代。
安如云朝她微笑,像个老朋友一样打招呼,“小兰,”
指甲抠进掌心,疼痛,让忽略了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面对他们的窘状。
扯扯嘴角,报以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重新抬起脚步,缓慢,却沉稳的越过他们。
经过他的刹那,她垂下眸,连余光都吝惜给他。
“我们走吧,”费韦伦神情未变,体贴的揽着安如云,与她反方向,相行渐远。
安如云始终都噙着温婉的浅笑,挽着他,脸颊贴上他的臂膀,“伦,我真的好幸福。”
费韦伦温和的望着她,“如云,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再逛下去了。”
她昂起头,乖巧的说,“好,那我们回家吧。”
两人走出商场,安如云刚坐进车里,费韦伦像想起什么似的,“如云,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哦,那你快点啊。”
“嗯。”
一路上,男人骂骂咧咧的余气未消,“贱人,别以为是律师我就怕了她!哼,我早晚会找人轮。奸她!让她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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