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复工,甲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保证工地正常运转。飞㊣速中文网\(≧▽≦)/ www.fěisuzw.com
同时,他秘密与周标下面的包清工头小陈洽谈,如他愿意跟他们总包方直接干,他们以前做的民工工资就跟他们结账,小陈欣然同意。
小丁还通过关系,请工地附近的派出所所长出来吃饭,提前打了可能要让他们出面处理突发事件的招呼。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他们才给周标发了最后通牒:“明天不复工,就请乙方自行退场,由甲方直接派人施工。”
周标却是个老鳖鱼。他躲在外面,根本不予理睬。过了一天,他们就开始正式行动。李锦轩先叫小丁从别的工地抽调六名工程管理人员,和十名精壮的民工,用一辆面包车装到工地。小丁带他们浩浩荡荡地走上项目部办公室,站在小茅的办公室前,大声问小茅:“你们今天复工不复工?”
小茅吓得脸如土色,嘟哝说:“我不是老板,没权决定……”
小丁说:“好,那我代表总包方宣布,从今天起,这个工地就由总包方直接施工。请你们把办公室让出来,一个都不要动。”然后转身命令手下说,“快,把他们一个个都看住,不要让他们把有用的资料毁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周标手下的六名管理人员措手不及。什么东西都来不及藏。最后乖乖地被请到一间办公室里,由几个民工看住,等待周标来处理。
然后,小丁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把包工头小陈请来问:“你愿意跟我们干,今天下午就复工,所有包工费都跟我们结账,明天,就给你们每人支付一千元的生活费;如果不愿意,就请你们在两天之内,全部退出工地。”
小陈装模作样地打电话把泥工木工钢筋工三个组长都叫来,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一听说明天就能拿到一千元生活费,都答应马上复工:“我们工人,只要有钱就干,跟谁都一样。”
不到一个小时,接管工地的任务就顺利完成了。待周标第二天从合肥心急火燎地赶来时,工地已经轰轰烈烈地复工了。他望着工地上一片繁忙景象,傻了眼。他呆了一会,就急赤白脸地走到项目部办公室,见坐在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换成了陌生面孔。
“小茅,你们在哪?”他气急败坏地在手机里吼,“快出来,把他们的电拔了,机器停了。”
一会儿,六个管理人员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来,灰头土脸看着自己的老板,唉声叹气,有个人还眼泪汪汪地说:“刘总,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哪?”
他们的后面跟着十个精装的民工,手里都拿着一根短钢筋,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妈的,王法都没有了。”周标恼羞成怒地走到塔吊底下,仰头冲那位机械操作工喊,“给我停下来,这是我的机械设备……”
那个工人朝下看了他一眼,好象没有听见,继续开着。
“操***,”周标急得额上的汗都出来了,“真是出了鬼了。”
他在当地转了一圈,就愤怒地对看着他的手下人说:“快去把总开关拔了。“
旁边围上来几个民工,冲他们挥舞着钢筋吼:“谁敢拔?“
周标失去了理智,猛地转身朝总配电箱扑去。他正要伸手拉闸刀时,一个民工冲上来,一把将他推开:“你找死!”
周标连退几步,差点摔倒。见三四个民工包围上来,吓得脸色发青,不敢动了。他手下人走上来,劝他说:“刘总,还是去找丁老板交涉吧。”
周标就率众人朝项目部走去。走进小丁的办公室,周标不客气地说:“丁老板,你也做得太过分了吧?你,到底想怎么办?”
小丁哼了一声,嘲讽地看着他说:“什么怎么办?就这么办。你退场,至于垫资的钱,你可以打官司,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办。”
“岂有此理,”周标淡笑一声说,“这机械设备都是我的,做的工人也是我的,你凭什么让我退场?”
小丁知道李锦轩出场的时机成熟了,就说:“告诉你吧,究竟怎么处理,我也作不了主,我都是听我大哥的,他才是这个工地真正的头。”
“你大哥?真正的头?”周标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他是谁?你让他出来,见面谈啊。”
小丁就打李锦轩的电话:“大哥,你有空吗?周老板想跟你见面谈判。哦,哦,好,好。”挂了电话,他说,“我大哥说了,今晚八点,就在项目部里见面谈判,请双方所有管理人员都参加。”
为了营造批判黑心人的良好氛围,达到震耳发聩的宣传效果,李锦轩让小丁通知双方所有管理人员都参加谈判,自己有意迟到一刻钟。千呼万唤始出来,而一出来,就要吓昏这个黑心人。
晚上七点半还不到,参加会议的人都到了。他们都端坐在项目部的会议室里,谁也不说话。甲方八人,乙方七人,个个都乌着脸,神情极为紧张。会议室里气氛很不和谐。
老张凶狠地盯着周标,一副想跟他打架的神情。周标不敢看他,尴尬而紧张地往外张望着,盼望这个神秘人物尽快出现,他都快憋不住了。
“怎么还不来啊?”乙方有人小声嘀咕。
甲方的人都嘲讽地微笑着,态度爱昧地看着乙方的人,等待着主角的出场。
八点零五分,楼梯上终于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小丁激动起来,禁不住说了一声:“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近来,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威严地出现在门口。这时,会议室里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甲方的人都一眼不眨地盯着周标的脸,而乙方的人都好奇地看着门口的陌生人。
周标惊愕得脸无血色,比那天看到老张时还要惊骇。他的脸上迅速变幻着可怕的色彩,准确地传达着他此时此刻心里的惊呼声:天哪,原来是他?他在报复我?完了,我上当了,被他引入了陷阱……
“李总,来,坐这边。”老张指指自己身旁的坐位,故意大声说。
李锦轩这才一步一步走进来,不卑不亢地在老张身边坐下,脸色平静地扫了椭圆形会议桌边的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那张涨得如熟猪肝的紫黑色脸上,嘲讽地笑了一下:“你好啊,周老板,没想到吧?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原来是你?”周标咧嘴笑了笑,但笑得象哭。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张脸上,一张尴尬难堪,象被当场捉住的贼;一张激动愤慨,如见到了一个仇人。
这时,会议室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民工。有人要去关门,李锦轩摆摆手,示意不要关。他即将发言,他要让更多的人听到他对黑心人的愤怒声讨。
“周老板,我就向你坦白了吧,这确实是一个阴谋,或者说是个陷阱。”李锦轩开始说话,他当过老师和记者,论口才,周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象讲课一样有声有色地说,“可是,我为什么要把你引诱进来呢?因为你的心太黑,你的行为太伤人的心了。你不要瞪眼睛,你们也不要太惊讶,我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你们再说谁是谁非好不好?”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三年前,我整整化了一年时间,借了几千元钱,跟踪到了一个五千多万的工程,跟周标他们讲好是合作搞的,结果中标后,他们将我一脚踢开。我当时非常穷,没办法跟他搞,就想要一点中介费算了。可我追去问他要,他睬都不睬,态度非常恶劣。我没办法,就又退一步,只问他要一两万元的路费,他也不给。从上海到无锡,我前后追了38次,他竟然狠心地一分钱也不给。我弄得身无分文,没钱付房租,就被房东赶了出来。真是饥寒交迫,无家可归啊。我只好去一个工地做小工。我是一个当教过老师和记者的人,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做得差点累死。就是在这个工地上,我认识了老张。”
说到这里,他转脸看了怒视着周标的老张一眼,才继续说下去:“大前年的年三十这一天,我与老张找到他的老家,好说歹说,求他给我一点钱,让我回家过个年,他却依然硬着心肠,一分钱也不给,还用假地址骗我们。说让我们年初十到那里去找他,我们相信了他,结果我们找去,根本就没有这个公司。”
周标难堪得无地自容。
李锦轩看着他的窘迫相,不禁想起那时他坑他骗他的情景来。
那时,李锦轩被尤兴宝吃掉后,身上只有几十元钱,急得象只没头的苍蝇,在宿舍里乱转。一个没有固定收入的人,生意又做一次亏一次,借钱借不到,讨饭没面子,偷窃不敢,诈骗不肯,求人不愿,受贿没权,贪污又轮不着他……这样的人能不急吗?
那么,这样的人是不是跟不上形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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