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风流
孝子母亲灵前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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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医生对一个男医生说:“这个中风病人,我们用错药了,应该用低分子油煎糖干,却用了高分子油煎糖干,病情反而加重了。【www.feia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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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后一惊,越想越不对,第二天就闯进医生办公室,去问那个女医生:“我爹的药,是不是用错了?”

女医生惊讶地看着他:“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慌张地走开了。

爹的病情越来越糟糕,很快就全身瘫痪,背上屁股上生满褥疮,溃烂流脓。一个多月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在娘肯定也是被赤脚医生打错针,焖死的。他回到老家,一看到躺在大哥家板门上娘的尸体,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娘的样子完全变了,真是惨不忍睹啊。全身象在蒸笼里蒸过一样的肿胀发紫,脸肿得很大,皮肤紫黑,嘴角边不断地流出紫黑的血污,可见肚里的五脏六腑都已热坏腐烂,脖子上有的皮肤已经开裂,脚和手肿得都不能伸直,完全是烧死的!

“我可怜的亲娘啊——”他猛地一声大喊,就不顾一切地扑到在娘的身上,号啕大哭起来。他拼命拉着娘冰凉的手,推着娘肿胀的身子,“伤心啊,娘你好惨啊,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对不起你啊……”

他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屋内外一片抽泣声,乡亲们个个泪如雨下。

开始,板门边坐着的二姐小姐和两个嫂嫂(大姐因病早亡,三嫂不会哭丧)见他和二姐夫从外地回来,都“哇哇”地哭诉起来。

他哭喊起来后,她们的哭声就渐渐低下来。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大男人雄浑响亮的哭诉声。

“我俚亲娘啊亲娘——呜呜呜——你死得好惨啊,叫我这个儿子,哪里对得起你啊?伤心哪——你辛辛苦苦地养大了我,死的时候,也没看着我最后一眼。”

渐渐地,屋子里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哭诉声,还有一片抽泣声。

“儿子这几年流浪在外,拼命地奔波,想等处境好了,就接你到上海来看看啊,让儿子,好好孝敬孝敬你老人家,也让儿子给你烧一顿,可口的饭菜吃,为你端一盆,温暖的洗脸水,帮你拉一拉,没盖好的被子,让儿子在早晨,来轻轻地叫你一声,娘,起来吃早饭了。”

屋子的抽泣声响成一片。

“我俚亲娘啊亲娘,可你怎么就不等到这一天,撇下儿子走了?”李锦轩的声音渐渐沙哑了,“儿子命苦啊,这些年在外面,碰到的不是骗子,就是强盗,总是走不出泥坑,所以一直,不能接你出去。要是儿子在你身边,发现你高烧,就弄你到医院里去看医生,你就不会死啊,伤心哪,亲娘啊——现在,儿子就是马上好起来,也还有什么意思啊?呜呜呜……”

他哭得气都接不上来,伏在娘身上又拉又推,想把娘拉醒推活。

他自小就特别亲爹娘,爹娘也特别看得起他。爹死得早,他只要在家,就总是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娘的身边。

晚上,娘衲鞋底,补衣服,他就坐在娘的身边看书写字。工作了,只要有空,他就会回来看一看娘。娘一见到他,脸上的皱纹就会舒展开来,马上跳到田里去,摘最好的蔬菜,烧给他吃……母子俩真是相依为命啊。

他也把这些年来,积聚在心头的辛酸痛苦和委屈伤感都哭了出来,他既为娘的不幸惨死而哭,也为自己多灾多难的命运而哭,更为自己的理想不能实现而哭。

受到他哭声的感染,屋内外发出一片“哧哧”的哭泣声。

这时,亚明和他二姐夫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拖了出去。拖到前面的二哥家,等他静下来,二哥大哥就来跟他说话。

先是说了娘从发病到惨死的经过,然后让他拼两千五百元丧葬费。他拿了钱给大哥,就坐在那,一声不吭。

所有的事,几个哥都安排好了,用不着他多操心。他静下心后,又来到娘的板门边,一边默默地垂泪,一边不停地用棉球,帮娘揩从嘴角流出来的血水。

第二天起,他就作为娘的一个儿子,披麻戴孝地给所有前来吊唁的长辈单腿下跪,叩头答谢。他打电话给女儿,说亲婆死了,让她来送丧。

下午,女儿叫人用摩托车送了过来。他见了女儿格外激动,领了她来到娘的板门边,坐下来又诉诉说说地哭了一场。

女儿却坐在他旁边,不仅没有哭,连眼泪也没流一滴,感情毕竟不一样啊。

在娘入殓的前夜,所有议论的焦点,都集中在最小那个阿弟的身上。

他在回来前,就打了他租屋旁边一个小店的传呼电话,叫那个店主务必带信给他,说娘死了,让他马上回家。

现在,大家都在猜测他到底回不回来奔娘的丧。有人说,他绝对不会回来,已经有六七年没回家看一看娘了,哪还好意思回来啊?出去闯荡前,他将娘身上的血汗钱都榨干了,现在还敢回来?

所有的哥嫂姐姐,对这个阿弟都深恶痛绝,既不希望他回来现世宝,又巴望他在娘入殓时回来看一眼娘,心情很是复杂和矛盾。

也有人说:“六伯会回来的,这事他还是懂的。”

可是,他们一直翘首盼到晚上九点多钟,都没盼到他回来,就唉声叹气地说:“他真的不回来了。”

“这个人,哪还是人啊?”哥嫂们开始骂骂咧咧,“连娘死都不回来,就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人了。”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有人一声发喊:“六伯回来了。”

李锦轩走出去,往埭路上一看,只见阿弟李兵风尘仆仆地从埭路上拐进来,后面跟着那个与他同居的安徽女人。

安徽女人手里领着两个双胞胎儿子。双胞胎儿子都畏畏缩缩地躲在妈的背后,陌生地看着面前的人群,满脸的惊恐不安。

一场心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谁也没跟他们搭嘴说话。

衣衫褴褛的李兵乌着脸,如入无人之境,只顾往里闯去。人们都静静地给他让出一条道,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李兵挤到娘的灵位前,“噗”地一声跪下来,一声不吭地叩了六个响头,然后转到娘的板门边,先是愣愣地看着,再在一张条凳上坐下来,头一低,就呜呜地哭起来。

哭得也很悲惨,很伤心。哭哭,就诉说起来,但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含糊,谁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哭了一会,他自己停下不哭了。哥嫂等所有亲人见他回来,都感到意外,也高兴,就给他们一个个披麻戴孝。

安顿停当后,大哥将李兵扯到一旁问:“你带钱回来了吗?兄阿弟五人,每人拼两千五百元。”

李兵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胀得通红,低下头,身子抖起来:“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眼泪汪汪地啧着嘴。

李锦轩站在一旁看着,知道他这时的心里比死还要难过。人再穷,也是要面子的。他同病相怜走过去,轻声对大哥说:“先让他们去吃饭吧,办了事再说。”

就让人领了他们去找位置吃饭。吃过中饭,开始按农村里的固有习俗,进行一些仪式,然后在一片哭声中,四个儿子分别抬着有玻璃罩的停尸台的一条腿,将娘的尸体抬出屋门,再抬上停在机耕路边的一辆卡车。

然后上车,在停尸台两旁的条凳上坐定,卡车就缓缓开动了。开出村子,一直开到火葬场。卡车一路开,有人一路默默地在后面丢糙纸。

在娘的尸体要被推进火葬炉的一刹那,李锦轩忽然感到这个生养他的亲人就要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禁不住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亲娘呀——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啊。”又簌簌地哭起来。

他哭了一会,用手抹着眼泪想,一个人就这样,从冥冥之中来,又到冥冥之中去。从同一个地方出来,在不同的道路上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裕,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职位,最后都要回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不认人的,哪怕你尤兴宝周标再凶恶再有钱,也要回到这个地方烧成灰的。

拿娘骨灰时,大哥说了一声:“娘,跟我们回去了。”

二姐连忙撑起一把伞,将娘的魂灵保护回去。

回到机耕路上,他们从卡车上下来,自觉地按长幼顺序,排成一长排走向田野,把娘的骨灰埋在爹一起,然后从大哥开始,一个个地向爹娘和祖宗叩头,再化纸,轻哭,最后回家吃饭。

娘就永远地没了,只剩下那张微笑着的遗象了。

吃了早夜饭,亲朋好友们都各自散去。阿弟兄姐妹们却关在大哥家的内屋里,开始算账。这次,大家的矛头都对准了李兵,情绪十分激动,气氛非常紧张。

“李兵,你带钱回来了吗?”待大家坐定后,大嫂就沉着脸,开始发话。

李兵低着头,一声不吭。屋子里肃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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