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皱眉,她从未见过这个颜色的汤药,看着就让人抵触。
她也让人给那个亡国贱奴送去了避子汤,所以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呢?
这样想着,心底的不安愈发的强烈。
“这是什么汤药,怎么是这种颜色呢?”
这种颜色,只让她想到一样东西,那便是鲜血,不过应该不是血吧,毕竟还冒着热气呢。
而且皇帝也不至于拿这种东西戏耍她这个太后。
“朕亲自为太后熬制的,治百病的汤药,太后尝尝。”
君夜沉的是声音轻慢冷然,不容拒绝。
福公公上前,恭恭敬敬的将手中的汤碗奉至太后面前,“太后请用。”
皇帝亲自看着,太后知道,这碗东西她非喝不可了。
素手轻抬,接过福公公手里的汤碗,咬了咬牙,太后仰头便喝了下去。
霎时间,口中腥味四溢,粘稠感更是在喉咙处迟迟不见散去。
忍着恶心干呕的感觉,太后的脸上努力端着雍容华贵,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失态。
“好喝吗?”
君夜沉负手而立,看着她,颇有居高临下之姿,声音依旧淡漠,却裹着一丝笑意,冰冷又渗人。
太后觉得皇帝绝对是故意问这个问题的,因为她喝过的汤药里,绝对没有这种味道的,她愈发怀疑这就是血。
看来皇帝已经知道了她让人给那个贱人送去了避子汤一事,所以想借一碗血来警告自己呢。
想她曾经为了坐上帝后的位置,连动物的生肉都陪先帝啃过,区区动物的血又怎么可能会唬得住她。
皇帝,还是太年轻了!
“味道尚可,虽有些腥味,却带着一丝丝甜,想来陛下是怕苦着哀家,在里面放了蜜饯吧。”
拿起帕子,太后轻轻擦拭着嘴边的血渍,眸中带笑,看着眼前的少年太子,不畏不惧。
“人血还带着丝丝甜味吗?想来是玉荣嬷嬷感念太后恩泽,化成了血水也要让太后尝到那最后一点点甜吧。”
一字一句,堪比地狱之音,让太后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那保养的还算不错的红润脸颊,也顷刻间惨白如纸。
“呕……”
那种恶心直到喉咙,太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呕吐了起来。
可是她今日什么东西都还未吃过,除了干呕出微微带着血丝的苦水,便什么也没有了。
跪了一地的宫女们战战兢兢,虽然自始至终她们都低垂着脑袋,什么都未曾看到,但是光听太后和陛下的对话,她们便知道了,陛下居然给太后喝人血。
而且听陛下的意思,这血还是玉荣嬷嬷的,意识到这一点,她们纷纷浑身颤动,满是突然起来的寒噤。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们的皇帝陛下,此刻并没有去看太后,他只是抬手,把玩着手上今日新得来的玉扳指。
心里想的则是,要不要命人给清妩也打造一个呢,这样就恰好是一对了呢。
“皇……皇帝你,你……什么意思?呕……”
即使已经把胆汁都呕了出来,那种恶心感不仅没有消失,还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福公公”
只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让福公公立刻明白了,陛下已经没有耐心回答太后的问题了。
“回太后娘娘,您刚刚喝的是玉荣嬷嬷的血。”
福公公弓着身子,态度恭敬的回答着太后的问题。
“那玉荣现在何处,陛下为何……呕……要让……这么……呕……多……”
太后最是注重仪态,那种不断上涌的恶心感,让她此刻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仪态。
“回太后的话,陛下赐了玉荣嬷嬷一滴溶骨水,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滩血水,太后刚刚喝的就是玉荣嬷嬷的全部骨血了呢。”
福公公知道这话经他之口,是对太后的大不敬,可是那又如何,他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
他也是绝对效忠于陛下的,陛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但凡有一丝犹豫,他也不会在陛下身边还好好的呆这么久。
“放肆……呕……”
福公公不说还好,一说,太后原本已经快要停止的干呕,再次回到了原点,甚至比刚刚还要严重。
吐到最后,连血都吐出来了,可是这血到底是太后自己的,还是玉荣嬷嬷的不得而知。
不过看到血的瞬间,太后的瞳孔瞬间放大,整个人摇摇欲坠,再次呕了起来。
拼尽全力让自己不再干呕下去,太后再次拿起帕子,一只手颤抖着,擦去满脸的细汗。
本就花了的妆容,因为她的擦拭,更加缭乱了。
但是她早已顾不得这些,坐直身体,死死地忍住再次泛上来的恶心。
“来人,将福公公拖……下去……杖刑……”
得令,一众侍卫进来,可是还未动手,便听到了皇帝淡然之声。
“朕倒是要看看,谁敢!”
怔愣片刻,侍卫们便单膝跪地,拱手请罪,“陛下息怒,奴才们不敢。”
“皇帝,哀家是太后,一个小小的奴才,哀家也治不得了吗?”
太后盛怒,目眦欲裂,今日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皇帝竟这般折辱于她,皇帝怎么可以!
“朕的奴才,要杀要剐全凭朕的心情,其他人若敢动一根手指,朕便剁了他。”
所谓暴君大抵就是如此了,明明残忍至极的话,他却说的风轻云淡。
虽然知道陛下会护着他,但是亲耳听到陛下的这些话,福公公不甚荣宠。
“好,好,好的很,就算这样,那玉荣……又何错之有?”
玉荣死不足惜,可是这口气让她如何咽下!
“太后的反应何故这样大呢?朕刚刚不是说了吗?一个奴才尚且如此,更惶论是朕的女人了呢。”
君夜沉嘴角一挑,“朕倒是觉得,让她这般死去,真真是便宜了她呢。”
“打狗还要看主人,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你这般做,置哀家于何地!”
太后就差将你不孝三个字说出来了。
同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听上去像是伤心极了。
“母后?你也配!”
君夜沉哂笑,淡漠的眸子看着她,让她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思至此,太后脸色微变。
不,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知晓那个秘密的人早已被全部斩杀,所以她不能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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