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如嫣回到酒店，王琪儿诧异的看着她。
“你怎么没跟你男朋友住在外面，这不科学呀？”
沈如嫣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王琪儿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跟男朋友闹矛盾了，没再多说什么。
一夜无眠。
第二天王琪儿退房去机场，沈如嫣坐上韩巍的车去萨尔茨堡。
从慕尼黑到萨尔茨堡的路途风景优美，一路上沿着河流往阿尔卑斯山行驶，依稀可见绵延的雪山和杳无人烟的森林。
9月的萨尔茨堡气温偏低，到了山林里阴寒感尤为明显。
沈如嫣没有带厚外套，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韩巍的外套，手边还有一杯热拿铁。
韩巍温柔说道：“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我知道那边有一家中餐厅很不错，我们去那里吃饭。”
沈如嫣喝了一口热拿铁，缩在座位上不作理会。
韩巍自顾说道：“我刚到国外的时候瘦了很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早上是香肠面包，中午晚上总是牛肉、汉堡、意面，讲究一点的会配上一份例汤。我吃的嘴巴里满是溃疡，特别想念你熬的鸡汤，做的清淡小炒。”
听到这，沈如嫣没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妈妈不给你做饭吗？”
“她本来就不怎么会做饭，到了这里反而喜欢这里的烘焙方式，食物放在盘子里拌上一堆作料放烤箱里烤熟，再配上番茄酱就算是大餐了。我不喜欢，有时候干脆饿着肚子。”
沈如嫣低声骂他，“傻子。”
韩巍笑，“后来我就自己做饭了。买了一个电饭煲，经常给自己煮点粥，去中国超市买点榨菜和老干妈，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聊着中外食物的差距，很快到了萨尔茨堡韩巍经常光顾的那家中餐厅。门头并不大，装修的也很简单，隐藏在一排外国店铺中并不起眼。不过味道倒是浓郁，远远的就闻见了辣椒的香味。
点菜的时候韩巍征询沈如嫣的意见，点了一些重口味菜肴，比如辣炒肥肠，椒麻鸡，还有一道香辣猪手。
老板娘是个身材圆润的四川人，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德语，听说沈如嫣是南安人，笑着用家乡话打招呼，还多送了沈如嫣一盘酸辣土豆丝。
席上韩巍一个劲给沈如嫣夹菜，夹的都是又辣又麻的。沈如嫣吃了好几天德国面包，嘴巴里发苦发干，这会品尝到中餐，只觉得食欲大开，暂时不跟韩巍一般见识。
吃完饭，沈如嫣觉得辣，让韩巍买杯可乐。
结果韩巍去了半天手上什么都没有带回，“附近几家商店都没有可乐卖。”
沈如嫣要气晕了，“那你可以买其他的给我，我快要辣死了。”
她边说边用手对着嘴巴扇风。
韩巍坐进驾驶座，凑近她微微红肿的嘴巴，关心道：“我看看有多辣。”
说完，他一吻封唇，含住她辣到发烫的嘴巴。沈如嫣推了他两下没推动，任由他搂着自己加深这个吻。
他一直追逐着她的小舌，她嘴巴里那股辣味全部被他席卷走了，舒服了些。
吻完，韩巍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瓶不怎么冰的可乐递给她，“喝吧，已经不冰了。”
沈如嫣红着脸接过来，“你不是说没买到吗？”
“我只是觉得可乐没有我亲自行动更让你解渴。”
沈如嫣瞪他一眼，这人还真是自恋。
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的侧脸缓缓说道：“从我被卷进窃听APP那年开始，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而我又特别不愿意让你看到我软弱失败的一面，我想当你的英雄，而不是一个懦夫。正因为我思虑太重，很多事都没有及时跟你沟通。我已经深刻认识并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你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一到现实面前就把我抛到脑后。”
韩巍和她额头相抵，许诺道：“不会了，从此以后都不会了。待会我带你去见我妈妈，让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完捏了捏她的脸，“我去外面抽根烟。”
分手之前他烟酒不沾，经常锻炼身体，身上有八块腹肌。重逢后，他在酒场上游刃有余，抽烟的动作也熟练无比，真的很让人好奇他这几年在外国过得是什么日子。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精神病康复中心门前，沈如嫣以为韩巍要带她去看他在国外的心理医生，没想到见得却是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张淑华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穿着康复中心统一的条纹病号服，面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头发散乱，眼神空洞，整个人面容憔悴，和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她被严格限制了人身自由，别的精神病患者还可以去院子里放放风，而她的房间连窗户都被盯上了钉子，只能从门上的小框跟外面联系。
看护人员用冷漠的口吻跟韩巍介绍张淑华的近况，食欲不佳，幻想症一天比一天严重，每周唯一一次放风时间她总会在康复中心横冲直闯，大声嚷嚷，还有暴力倾向，对送餐的医护人员拳打脚踢。
韩巍续交了接下来三年的康复费用，并没有打算接张淑华离开的意思。
而张淑华透过门上的小框看见韩巍的身影，猛地冲过来摇晃房门，大声嚷着“我没病，放我出去。”
韩巍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问沈如嫣，“你还要看她吗？”
沈如嫣摇头，韩巍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通过他手掌传来的震颤和隐忍。
“你妈妈怎么会在精神病康复中心？她的外籍丈夫呢？”
韩巍看了一眼天空，沉声道：“当年她强行把我留在奥地利，想控制我的一举一动。前半年我瘫在床上行动不便，只能对她言听计从。那也应该是她来到奥地利后最风光的一段日子，丈夫事业有成，她无所事事养病即可。然而她偏偏不知足，试图做移民中介这一行。因此结识了奥地利一个中国团伙，对方号称移民专家队，不论是什么身份，只有钱到位事情都能办妥。后来她联合朋友在国内找想移民的资源，收取这群人的巨额费用，再委托移民团伙操作。结果可想而知，她遇到了诈骗，被国内的朋友报警通缉。 ”
“后来呢？”
“后来韦伯得知这件事，果断跟她离婚。她不愿意，大吵大闹，癌症复发加上精神崩溃，一度昏死过去。后来渐渐接受了事实，又打我的主意，想让我去顶罪。韦伯看不惯她的做法，帮助我一起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这一送，就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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