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将军大人有点糙
第178章 谁都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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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喝了药,被一直伺候自己的心腹劝去休息。

宋挽和其他宫婢一样,在皇后与寝殿外面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赵郢便来皇后寝殿请安。

跟在赵郢身后的不是宋清风,而是一个面生的太监。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和其他人一同跪下行礼,齐声道:“拜见太子殿下。”

赵郢未作停留,大步走进寝殿。

寝殿内,皇后还没起床,心腹月姑姑上前迎接,低声对赵郢说:“殿下,娘娘这两日染了风寒,头痛难忍,这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殿下这么早来找娘娘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月姑姑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也是看着赵郢长大的,她的表情有些严肃,暗示赵郢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去打扰皇后了。

赵郢没再往里走,看着月姑姑问:“母后头疼得严重吗?有没有请御医来看过?”

皇后为什么会头痛月姑姑比谁都清楚,她看着赵郢,叹着气说:“殿下若是能让娘娘少操些心,娘娘也不会头痛了。”

月姑姑在皇后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赵郢平时都还比较敬重她,如今想到赵熠暗中与卫阳侯府也有了勾结,再看月姑姑赵郢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月姑姑说到底是从卫阳侯府出来的,如果她念着卫阳侯府的旧情,也站在赵熠那边,岂不是能轻而易举的掌握自己的所有事情?

赵郢的危机感更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附和月姑姑,而是绷着脸,拿出储君的威严淡淡的说:“本宫做事自有分寸,姑姑若是真关心母后,应该多开解母后,让她不要思虑太多,而不是在母后面前说本宫的不是,挑唆本宫与母后之间的关系。”

这话带着三分警告,月姑姑愣住,讶异的看着赵郢,似乎没想到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郢没有在意月姑姑的反应,继续说:“既然母后身体不适,本宫就不去打扰她休息了,昨夜的事蹊跷颇多,本宫有些话要去找楚小姐问问,母后把她安排在哪里的?”

月姑姑也是知道赵郢和楚若琪有过鱼水之欢的,而且昨晚楚若琪对楚逸辰说那些话也被婢子如数传给皇后。

若赵郢真的指使楚若琪用苦肉计陷害宋挽,这会儿去见楚若琪只怕又会惹出别的事端。

月姑姑眼皮一跳,连忙说:“楚小姐昨夜受了惊吓,到这会儿都还在发烧,恐怕没办法回答殿下的问题,殿下不如等娘娘醒了再来,奴婢到时可以去请殿下。”

赵郢被自己的猜想折磨了大半夜,恨不得早点把所有的潜在威胁全都铲除干净,见月姑姑要阻拦自己,眼眸微眯,冷冷的问:“姑姑这是在教本宫做事?”

赵郢的语气有些阴冷,明显动了怒,还有隐隐的杀气泄出来。

月姑姑感受到危险,立刻跪下说:“奴婢不敢,奴婢多嘴,求殿下恕罪!”

月姑姑边说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赵郢不欲浪费时间,说:“既然知错,还不带本宫去见人?”

月姑姑带赵郢去了偏殿。

楚若琪发了一夜的烧,早饭后吃了药又睡下,月姑姑本想在旁边伺候着,赵郢却把她和原本在里面伺候的婢子都赶出来。

月姑姑感觉不妙,让人在门外守着,转身回去找皇后。

屋里,赵郢刚走到床边站定,过了一会儿,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楚若琪缓缓睁开眼睛。

上次两人在城中别院不欢而散,已经差不多半个多月没见面,楚若琪之前是很怨恨赵郢的,这会儿真见到人,那怨恨又化作委屈,撑得心脏一阵酸胀。

楚若琪不想输了阵势,别开脑袋不看赵郢,闷声问:“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楚若琪病得手脚虚软无力,还以为赵郢是特意来探望自己的,一开口,语气不自觉带了娇嗔,等着赵郢去哄她。

赵郢想从楚若琪口中套话,露出温柔关切的表情,坐在床边压低声音说:“你是因为本宫才生病的,本宫当然要来看你是否安然无恙。”

赵郢说完去拉楚若琪的手。

赵郢放低了姿态,楚若琪的大小姐脾气便上来了,这些时日积压在她心底的委屈可不是赵郢这一两句话能抵消的。

楚若琪躲开赵郢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满的说:“殿下已经得了我的身子,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如今我也按照殿下的吩咐帮殿下做了事,殿下还如此来撩拨我的心做什么?”

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把事情搞砸了,本宫现在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赵郢腹诽,眸底飞快地闪过厌恶,他按着楚若琪的肩膀把她掰正让她面向自己,服软的说:“上次在别院是本宫失言,本宫承诺要娶你必然是会风光迎娶你的,你何必这般害怕不安?”

生着病的人会比平时要脆弱不少,楚若琪的眼眶红了,哽咽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可你把我送回去后,连句音信都没有,后来一见面又凶我,我以为我惹你厌恶了,怎么可能不怕?”

楚若琪说完落下泪来,她这会儿面色苍白,唇也因为高热烧得发干,这眼泪掉得委实没什么美感,赵郢没有被激发分毫的怜惜之情,反而觉得楚若琪很矫情。

不过他将所有的不满都完美的隐藏,俯身将楚若琪抱进怀里轻声诱哄:“好了,没事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如此伤心难过,你别哭,打我骂我都可以。”

赵郢用了自称,一下子没了储君的架子,给楚若琪一种两人身份是平等的错觉。

楚若琪的情绪崩了,靠在赵郢怀里哭得停不下来,满腹的委屈却化作死死甜蜜缠绕在心尖。

也许之前都是她想多了吧,太子哥哥那个时候那么温柔细心,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赵郢用最快的速度安抚好楚若琪的情绪,楚若琪止住哭以后,便恢复平时娇羞不已的样子。

赵郢见时机差不多了,搂着楚若琪切入正题,问:“昨晚你去冰湖的时候,当真没发现湖边有人?”

楚若琪还没腻歪够,觉得赵郢这话题有些煞风景,但不想惹赵郢不高兴,还是乖巧回答:“我当时太紧张了,什么都没注意到,而且是殿下让我去的,我以为殿下已经派人排查过四周的情况,做到万无一失了。”

楚若琪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出了事,她不会想主动承担责任,会在第一时间把过失都推到别人身上。

这话落在赵郢耳中,赵郢就有些不爽了。

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而且这个计划还关乎楚若琪自己的生死,她真的这么不在意?还是说她早就知道卫苑和叶清灵她们在湖边,这会儿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赵郢感觉眼前迷雾重重,除了皇后,谁都不能相信。

赵郢一直没说话,楚若琪疑惑的抬头,见他的表情很是冷肃,心里‘咯噔’一下,问:“殿下,你生气了吗?”

楚若琪说着眼底又浮起水光,好像赵郢一点头,她就会哭出来。

赵郢心头涌起烦躁,摇头说:“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夜晚冰湖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去的,卫苑和叶清灵都出现在那里有点反常。”

楚若琪对卫苑和叶清灵都有很大的敌意,立刻说:“我也觉得不对劲,叶清灵性子最是清高孤傲,她之前和卫苑根本没有往来,怎么想都不可能深夜与卫苑一起约着赏夜景,是不是宋挽暗中对她们说过什么?”

赵郢摇头,笃定地说:“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怎么不可能?

楚若琪想反驳,赵郢不想她带偏话题,继续问:“你可发现最近你大哥有什么反常之处?”

话题突然从宋挽跳到楚逸辰身上,楚若琪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问:“殿下突然问我大哥做什么?”

赵郢沉着脸说:“我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从哪儿走漏的风声。”

楚若琪立刻说:“这件事我没跟大哥说过,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他为什么不可能告诉别人?”

赵郢反问,楚若琪刚要回答,突然发现赵郢眸底一片森寒,没有丝毫情意。

到嘴边的辩驳哽在喉咙,楚若琪无端想起昨晚楚逸辰对自己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今天一早就出宫回家养病。

如果不是感知到什么危险,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满脑子的情意退去了些,楚若琪看着赵郢,认真的说:“因为他是卫阳侯府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发生什么事,卫阳侯府都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站在我这边?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做出逼婚这样的事?你想过这样做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困扰吗?

赵郢在心底质问,面上笑起,说:“我当然是相信卫阳侯府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我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逸辰,他是你亲大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不相信他。”

赵郢完美的把球踢回来,楚若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没告诉楚逸辰这件事,一是觉得他可能会因为风险太大而强烈反对,二则是因为宋挽。

哪怕楚逸辰现在对宋挽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冷淡,楚若琪也没办法相信宋挽在楚逸辰心底已经和陌生人一样,丝毫不会让他的心情有起伏波澜。

连她都会有这样的疑虑,赵郢怎么可能没有呢?

楚若琪现在还不知道赵郢作为储君对卫阳侯府的忠诚起疑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本能的有些心慌,急切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大哥只是担心他会觉得太冒险,阻止我去做它,消息肯定不是从大哥这里泄露出去的。”

楚若琪的表情慌乱,眼神也变得有些害怕,赵郢抬手抚着她的脸颊,轻声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问,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这个姿势颇为亲昵,楚若琪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后背反而爬上毛骨悚然的冷意。

她猛然从绵绵的儿女之情中恢复理智,意识到这会儿抱着她的,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而是昭陵的储君,等赵郢继位,他就是能主宰所有人性命的帝王。

“殿下……”

楚若琪怯怯的唤了一声,耳边传来皇后的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楚若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推开赵郢,赵擎却用力抱着她不放,看着皇后说:“母后不是已经知道儿子与琪儿的事了么,还这么惊讶做什么?”

皇后的身体是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月姑姑说赵郢的状态不大对劲,皇后还真不一定能下得了床。

皇后皱眉,大声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本宫松手!”

皇后吼完便不住的喘气,赵郢松开楚若琪,走过去扶住皇后,说:“母后的脸色很不好,应该好好躺着休息,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去打扰母后的?”

皇后抓住赵郢的手,涂着艳丽蔻丹的指甲嵌进他的皮肉一点,带着满满的警告。

赵郢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温声说:“母后昨夜将这件事交给儿子处置,儿子今日来也是想再了解一些详细经过,找出真正的幕后真凶,母后难道觉得儿子做错了?”

皇后冷冷的横了赵郢一眼。

真凶是谁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

又受了刺激,皇后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头痛加剧,她咬牙忍住疼,抓着赵郢的手说:“郢儿,你父皇这次将雪灾一事交给你处置,便是已经在考虑让你辅政了,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关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储君最重要的事就是继承皇位,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是赵郢从小就接受的教导。

但没人教过他,如果有人觊觎他的储君之位,还在私下结党营私,他该怎么办。

赵郢定定的看着皇后,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母后,您觉得父皇爱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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