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季悦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要想出一个对策来。
但是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爸……”
“求求你……”
她趴在地上，泪流满面，不停地恳求着。
季绍诚却不为所动。
在商海沉浮了这么多年的他，并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傻子。
“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害您……”
“我就是您养大的，您还不了解我吗？”
“我只是占有欲太强了而已，爸爸……”
“我只是不想让您成为别人的爸爸而已……爸爸，你都疼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要疼别人？我不高兴！”
季悦悦拼命想把责任往别人的身上推。
季绍诚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里闪过几分窃喜。
“但是，南乔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季绍诚看着她。
“我亏欠了她二十年，又凭什么不能补偿她？”
“爸……”
季悦悦张大了嘴巴，眼泪汹涌而下。
“悦悦，我一直没给过你什么压力。”
“从小到大，你想要的，基本都有了。”
“我希望你能在有爱的环境里长大，那么如果你不优秀，至少也善良。”
“如果实在无法善良，那么至少不要恶毒。”
“可是，这么多年，我全部的心血，现在看来，是都白费了。”
他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如此恶毒。
“不是的爸爸！”
“不是的！”
眼看着季绍诚眸子里的光暗淡下去，季悦悦瞬间就慌了。
他对她十分失望。
“爸爸！！”
她哀嚎了一声。
季绍诚却已经不想再理她，径直往外走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并未回头。
“城东的别墅，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你想带走的东西也都带走好了。”
“你也已经十九岁了，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剩下的几年的学费，我会让彦辰帮你交齐，剩下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季家对你仁至义尽，此生缘分，也就到此为止吧。”
季绍诚不想再管季悦悦了。
季悦悦又哀嚎了几声，但是他却没有再管。
一时间，整个书房里，只剩下了季悦悦一个人。
她趴在地上，四面八方的墙上，挂了不少欧茜的照片。
她只觉得，每一个角度上的欧茜的照片，都在盯着她看。
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嘲讽。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夺门而出。
却在门口，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
“顾南嘉！”
她咬牙，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都和我爸爸说什么了！”
“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好好留在季家了吗！”
“我告诉你，事情失败，许茹萍也未必能放过你！”
“没有了我的帮忙，你以为你能顺利在季家生活下去？”
“都怪你！”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为什么要去和我爸爸胡说八道！”
说着，季悦悦就扬起手来，想要狠狠甩过去一巴掌！
但是她的手却被人抓住了。
“那已经不是你爸爸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让季悦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那不是我爸爸，难道是你爸爸！”
季悦悦骂道：“顾南嘉，你是不是整容的时候顺便把脑子也整了啊！”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谁告诉你，我是顾南嘉的？”
一句话，差点把季悦悦扔进了冰水里。
她下意识往后倒退了几步，直接退回了书房里面。
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形。
“你……你什么意思……”
季悦悦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顾南乔淡淡抬眸，清泠泠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寸寸凌迟着季悦悦。
“顾……顾南乔？”
季悦悦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不可能！”
季悦悦像是疯了一样尖叫起来。
“你怎么可能会是顾南乔！”
“顾南乔的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顾南乔抬手，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揭了下来。
那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特效妆而已。
在剧组里，随便一个化妆师，都能化得出来。
顾南乔重新露出来一张吹弹可破的脸。
五官精致，眸光冰冷。
季悦悦艰难咽下一口唾沫。
她咬着牙，拼命地摇头。
“不过，我也很好奇，顾南嘉现在是什么样子，你不好奇吗？”
顾南乔轻浅勾唇。
她抬手，直接把季悦悦的手机拿了过来。
季悦悦勉强才能站稳身子，连抢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南乔在操作。
顾南乔直接打开了最近联系人。
她手机飞快操作，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很快，对方就把视频和照片都发了过来。
顾南乔举起手机来，给季悦悦看。
“还不错。”
她勾唇浅笑，“所以，这就是你一开始打算拿来，对付我的架势？”
季悦悦的牙关都在打颤。
顾南乔步步紧逼，她死死贴在桌子上，颤抖个不停。
顾南乔的眼神冰冷，精致的五官如刀削刻就。
她终身的空气仿佛旋转成风，如利刃一般，狠狠割着季悦悦的脸。
顾南乔操作了一下，把这些视频和图片，轻快利落地发给了许茹萍。
【欣赏一下你好女儿的下场。】
然后，她又把手机，扔给了季悦悦。
季悦悦一把抱住，且巧许茹萍打了电话过来，她手指一滑，直接就接了起来。
顺便打开了免提。
“这是怎么回事啊！”
“南嘉不是去季家了吗！”
“怎么会这样啊！”
“季悦悦你他妈的在做什么啊！”
“南嘉要是出事了，你信不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南嘉可是你的亲妹妹！”
“季悦悦我告诉你，要是南嘉完了，你也跟着去死吧！”
因为过于担心顾南嘉，许茹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季悦悦一阵阵地发抖。
顾南乔清冷的眼神和寒凉的笑让她害怕。
但许茹萍的反应，又让她震怒。
虽然从来没想过，要从许茹萍那里得到什么母爱。
她也看不起许茹萍。
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心寒。
季家不要她了。
顾家，也从来没有过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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