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药香之气全无,明月的光亮也彻底泯灭。
黎夕妤站在辛子阑身侧,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手,然紧紧相贴的掌心间竟有些湿黏,也不知究竟是谁的掌心溢出了汗汽。
踏入长生宫后,周遭的氛围变得分外诡异,宫殿内亮堂一片,黎夕妤四下里打量着,最终抬首,竟瞧见了无数颗夜明珠正镶嵌在屋顶。
殿内除了他们三人,便再也瞧不见任何身影,可其间的氛围,却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辛子阑开了口,沉声道,“这第一道宫门,是‘羽’门。接下来我们依次要闯过的,分别是‘徵’、‘角’、‘商’、‘宫’四门。虽说几位宫主都是武功高强者,但他们却有各自的属性,不似你们想象中那般难以应付。”
黎夕妤闻言,将这番话暗自记在了心间,便问,“何谓‘属性’?”
“是土、火……”
辛子阑正要回话,地面突然开始震荡,发出“轰”地一声响,将他的话语全然掩盖。
而这突如其来的震荡显然令黎夕妤受了惊,她下意识便低呼出声。
“小心!”辛子阑低喝了一声,一把将黎夕妤带至身后。与此同时,方才她所站定的地面竟赫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黎夕妤瞪大了眼望着那生生裂开的地面,竟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座高高建起的宫殿,会塌陷吗?
可她没有时间细细思索这问题的答案,更没有机会向辛子阑询问。只因下一刻,又是一阵猛烈的震荡生出,随后便见前方的地面开始撕裂。
地裂的速度极快,黎夕妤还未回神时,便已然被辛子阑带去了别处。
厉莘然同样震撼无比,但好在他反应较快,又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故而并未被这地裂之势所殃及。
黎夕妤所担忧的问题终究未能发生,就在她已做好准备欲迎接第三次地裂时,脚下的震荡感却突然消失了。
“哈哈哈……”
忽而,大殿内回响起一阵狂妄的笑声,惊得黎夕妤心头一颤。
三人并肩站着,齐齐向这笑声的来源处望去。
但见在宫殿的正中心,一处圆形地面正缓缓下陷,随后又过了片刻,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那人身着一袭土色衣袍,身形较为魁梧,手中拄着一支拐棍,自地底升起。
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机关术,黎夕妤并未感到惊讶。
这人停止了大笑,犹自站在那一处圆圈内,并未挪动半分。
他凝眸望向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又冷戾的弧度,而后开口道,“我当是谁要来取长生草,原来只是三个黄口小儿!哼!本宫主在此奉劝三位,还是早些离开得好,否则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此人言语,不难确认,他便是守护在这“羽”门中的宫主了。
同样,也是黎夕妤今夜必要杀死的第一个人!
她蓦然眯起了双眼,袖中的“羽晖”已滑至掌心,握着那熟悉又冰凉的刀柄,她的信念也愈发坚定。
“这位前辈,今夜若是得不到长生草,我们便不会离开!”黎夕妤微微扬起下巴,扬声道。
“羽”门宫主闻言,双眉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黎夕妤。
而后,他的目光自黎夕妤身上移开,望向了辛子阑。
只见他再度挑眉,眼中闪过几分惊异,而后嘲讽地笑了,“还真是奇闻!本宫主守在这里五年,可是头一遭瞧见谷中出了叛徒!”
听闻“叛徒”二字时,黎夕妤心头一凉,下意识便看向身侧的辛子阑。
却听辛子阑也冷笑出声,随后冷冷地问,“怎么?身为长生谷的人,便不能来求长生草了吗?”
“羽”门宫主的面上浮出些许厌恶之色,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阴沉,抓着拐棍的指节突然变得白皙,而后沉声吐出一番话,“既然如此,那便来试试看吧!呵,这长生宫,可不是人人都能闯的!”
话音一落,他抓着拐棍,赫然在身侧的地面上重重捶了一记。
随后,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震荡声响起,三人已然预料到了什么,立即便闪身。
他们刚站定在牢固完好的地面上,先前所站之处便赫然裂开了。且这道缝隙比之先前的两道还要宽敞些,足以容下一人。
“羽”门宫主再次抓着拐棍,重重锤击。
随着他的锤击,声响不绝于耳,三人脚下的地面不安地震荡着。
对于这样的招数,黎夕妤震撼得无以复加,她恍然间明白:难怪这百年来,那位百里先生是第一位成功带走长生草的人。如此强悍又神秘的宫殿,若是寻常人来闯,无异于自寻死路。
“羽”门宫主不再给三人任何喘息的时机,不断地锤击着地面,却始终站在那一处圆圈内。
辛子阑与黎夕妤紧握的手掌并不曾分开,他身形矫健,动作迅猛又精确,一双眼眸也愈发幽深。
而黎夕妤与厉莘然渐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辛子阑却始终沉稳如一,不曾露出半点狼狈之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宫殿内的地面不断地裂开,且那缝隙一道比一道宽敞。
“若是再这般下去,我们总会无路可避!”辛子阑沉声开了口,气息格外平稳。
黎夕妤瞧着已近被毁的宫殿,鼻中满是泥土的气息,不由蹙起了双眉。
以眼下这般的情势,别说杀了“羽”门宫主,他们连他的身也别想靠近!
“小妤,你听着,此人一旦离开他脚下的圆面,或是丢了手中的权杖,便无法再操控地底的机关,稍后我会设法将他驱逐而出,你便要抓住时机,将手中的刀刃,刺进他的胸膛!”辛子阑一边带着黎夕妤闪躲,一边沉声嘱咐着。
黎夕妤心头一惊,下意识便问,“一定要我杀了他吗?”
“没错!”辛子阑重重点头,“一定要你亲手杀了他才可以!”
说着,他突然伸手探入怀中,摸出那支玉箫。
脚下的地面骤然裂开,他与黎夕妤之间多了条缝隙。辛子阑眼疾手快,一把将黎夕妤拽进怀中,牢牢地扣着她的腰肢。
他将玉箫凑至唇边,吹奏着。
只听一道凌厉的萧声传出,黎夕妤竟瞧见了一道金光,向着大殿中心的“羽”门宫主迅速飞去。
与此同时,那宫主的手中也多了一支玉箫,他立即吹奏起,有土色的光芒飞出。
最终两道光芒相撞在一处,却是辛子阑更胜一筹。
“羽”门宫主蓦然瞪大了眼,竟有些不可置信,似是不曾料到辛子阑年纪轻轻,竟比他还要强悍。
随后,他双眉一凛,神情变得认真且严肃。
辛子阑正要继续吹奏玉箫时,突然听闻一阵惊呼声,来自于厉莘然。
二人连忙转眸望去,便见在他们的另一面,厉莘然竟一个不慎跌进了缝隙中!他以双手攀着地面,咬紧了牙关,不令自己坠落。
黎夕妤见状,赫然大惊,她抓着辛子阑,手臂开始颤抖。
地面仍在不停地震荡着,倘若厉莘然坠下了地底,不知是否还有命活着。
“小妤,抓紧我!”就在这时,辛子阑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黎夕妤下意识便伸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肢。
辛子阑的身子陡地一颤,却并未因此而乱了心神,他一边吹奏玉箫,一边揽着黎夕妤,寻了最捷径的道路,快速向厉莘然而去。
其间,有几道缝隙极为宽敞,辛子阑却轻易地迈过。
那在黎夕妤看来颇为艰难的一件事,却被辛子阑做得万般简易。
仿佛不过是片刻,他们便到达了厉莘然所跌落的地面上。
二人齐齐伸手,最终将厉莘然拽了上来。
而那被辛子阑连连攻击的“羽”门宫主,便趁着这时机,拄起权杖,作势便要锤击地面。
可他的手臂刚抬至半空,便见一道金光迅速飞去,正巧击打在他的腕间。
他没能紧握权杖,权杖便自他掌心飞出,于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最终坠落进地缝,不知去向。
“羽”门宫主立时就变了神色,他阴沉的目光盯着辛子阑,其内满是怒火。
下一刻,他径自迈出了那处圆面,向着三人飞速而来。
地面终不再震荡,几人站在残土之上,欲做最后的对决。
待“羽”门宫主靠近后,辛子阑将玉箫塞进怀中,一手握着黎夕妤,另一手则徒手与之对抗。
厉莘然也加入了阵列,三人很快便纠缠在一处。
黎夕妤随着辛子阑移动,不停地喘着粗气。
渐渐地,她发觉,那“羽”门宫主是很强,可辛子阑显然更强。而丢失了权杖的宫主此刻已与常人无异,单比拳脚功夫,很快便落于下风。
“你究竟是什么人?”宫主突然沉声发问,却喘着粗气。
辛子阑一拳锤在他的肩窝,只闻“咯吱”一声响,宫主的面容立时变得扭曲。
“如今这五宫之中,唯有你身经百战。这五年来,你从未遇上过敌手,今夜却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辛子阑的嗓音沙哑,透着阴沉之气。
他并未回答“羽”门宫主的问话,却一脚踢在他的膝间,他便直直跪了下去。
“小妤,准备好了吗?”辛子阑沉声问。
黎夕妤明白他话中之意,攥紧了手中的“羽晖”。
下一刻,辛子阑一把抓过宫主的肩头,将他扔至黎夕妤的面前。
与此同时,“羽晖”闪过一道寒芒,便直直刺进了“羽”门宫主的心口。
“前辈,得罪了!”利刃刺进血肉的那一刻,黎夕妤凑至他耳畔,低声道。
随后,她加大了力道,匕首便尽数没入前人的心间。
“羽”门宫主瞪大了眼,于顷刻间毙命。
黎夕妤拔出“羽晖”,鲜血溅上了她的衣襟,泛着刺鼻的腥气。
辛子阑将“羽”门宫主的尸首扔进了地缝中,便带着黎夕妤,向前方走去。
这宫殿虽已是狼藉一片,却始终屹立不倒,令人惊叹。
随着三人的一路向前,正前方的一道石墙突然升起,发出冗长又沉闷的声响。
那石墙缓缓升起后,便有一股热浪侵袭而来,视线中有火光闪烁。
辛子阑的手臂陡地一颤,原本沉稳至极的气息,突然便有些紊乱。
黎夕妤侧目看向他,却见他的额角已有汗汽溢出,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她不免有些惊疑,复又望向厉莘然,却见其尚且如常。
而她自己,虽也觉得有些热,却远不至于似辛子阑这般。
“子阑,你很热吗?”她忍不住问。
掌心变得湿滑,黎夕妤紧紧握着他,神色紧张且不安。
“只是有些怕热,无碍。”辛子阑咬了咬牙,回道。
三人继续向前,终是越过石门。
霎时间,更加强烈的炽热感扑面而来,黎夕妤立即转眸,只见这不大不小的宫殿中,四面的墙壁上竟插满了火把。
而在正前方,一身穿火红色衣袍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眼中满是玩味之意。
“想不到你们竟闯过了‘羽’门!”
这男子生得妖艳,指尖绕过发丝,狭长的双眸中透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如此倒是甚好,本宫主自接掌了这‘徵’门的五年来,可谓是玩忽职守至极了。今夜终有人闯过了前一道门,那便让本宫主也来会会你们吧!”
“徵”门宫主说罢,一把抓过身后墙壁上的一支火把,便向三人扔了来。
火把来势汹汹,且速度极快,好在三人皆不是愚钝之人,迅速便闪开了。
而火把落地后,迅速熄灭。
“小心,这火把一旦沾染上肌肤,便会迅速燃烧,没有任何法子能够扑灭。”辛子阑的嗓音有些虚弱,沉声提醒着二人。
听闻此言,黎夕妤的心蓦然悬起,她看向脸色愈发苍白的辛子阑,心底一阵担忧。
“徵”门宫主似是来了兴致,不停地向三人投掷火把,一边仰头大笑,“本宫主就喜欢看你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哈哈哈……”
三人连连闪躲,随着时间的推移,黎夕妤与厉莘然也渐渐无法忍受这宫殿内的热量。
“厉莘然,他能够投掷火把,你也一样可以!只不过,你兴许要付出些代价。但为了闯过去,你必须这么做!”辛子阑双眉紧锁,竟已是大汗淋漓。
厉莘然没有半点犹豫,迅速向一侧的墙壁跑去。
他伸手去抓火把,却在触碰到木棍时赫然变了脸色。
他并未松手,反倒咬紧牙关,将这支火把拔出,而后向着“徵”门宫主的方向投去。
在他将火把扔出的那一瞬间,黎夕妤瞧见他的掌心竟是一片腥红。
“徵”门宫主显然不曾料到厉莘然会来这一手,他蓦然蹙眉,迅速躲避火把的攻击,目光则在三人身上游走。
待他瞧见辛子阑的那一刻,露出了与“羽”门宫主一般的神情。
厉莘然不敢停下动作,甚至动用了双手,不停地向“徵”门宫主投掷火把。
“徵”门宫主双眉一横,竟与厉莘然暗地里斗了起来。
他甚至忘了黎夕妤与辛子阑的存在,抓着火把扔向厉莘然。
其间,有大半的火把都被二人所扔出的火把从中拦截,纷纷坠落在地。
而余下的小部分,便被他们接连避开。
“好你个臭小子,竟然不惧烈棍炙烤之痛,那本宫主便好好与你玩玩!”
宫主说着,突然纵身一跃,以双脚抵着墙壁,而后将火把踢了出去。
如此一来,他投掷火把的速度便更加快了。
厉莘然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双掌间是一片血肉模糊,可他依旧咬紧了牙关,也学着宫主的动作,一边用双脚踢火把,再配以双手的投掷,与其相抗衡。
“真是气死我也!”宫主气得直跺墙,眼中仅有厉莘然一人,全然将黎夕妤与辛子阑抛在了脑后。
黎夕妤愕然地望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
待她再看向辛子阑时,发觉他的脸色竟渐有所好转,掌心间的汗水也渐渐褪去。
“厉莘然,无论你还能撑多久,都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如若实在没了力气了,便将火把往地上扔,但要切记,莫要被那火焰殃及!”辛子阑扬声叮嘱,口吻比先前强硬了些许。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便拉着黎夕妤向“徵”门宫主靠去。
那宫主虽与厉莘然斗得不可开交,却还是第一时间便发觉了二人的动作,立即转换了目标,向二人投掷火把。
辛子阑带着黎夕妤一路闪躲,一边掏出玉箫,吹奏着。
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徵”门宫主纵身跃下,向辛子阑冲了来。
厉莘然见此,本想前去帮助辛子阑,可他想起方才辛子阑说的话语,便拼上了最后的毅力,将墙上的火把扔向地面。
“徵”门宫主徒手与辛子阑相对,可辛子阑却以玉箫作武器,与之过招。
在黎夕妤的观察下,她发觉这“徵”门宫主的实力与先前的“羽”门宫主应当是不相上下,可辛子阑不知为何,却比先前弱了太多。
然,随着周遭火把的骤减,辛子阑的力量却在逐渐回升,虽依旧不愿徒手与之对抗,却渐渐占据了上风。
可是突然,“徵”门宫主竟一掌拍在了辛子阑的肩头,逼得他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未能站稳。
随后,突有鲜血自辛子阑口中喷出,他的脸色于顷刻间变得煞白,掌心再度溢出汗水。
黎夕妤只觉掌间一滑,那原本与辛子阑紧紧相握的手便蓦然松开了!
她心头一惊,正要去查看辛子阑的伤势时,却突有一只火把自她身侧飞过,最终竟直直地砸在了“徵”门宫主的头上。
而“徵”门宫主被这么一砸,虽不曾引火烧身,身形却晃了晃,似有些眩晕。
黎夕妤盯着他,心头微微一动。
下一刻,厉莘然再度扔来一只火把,依旧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徵”门宫主的头上。
黎夕妤双眸一眯,找准了时机,拔出“羽晖”,便向他冲去。
而就在“徵”门宫主头晕目眩之时,一把匕首迅速刺进他的胸膛。
他毫无防备,想要出掌攻击时,却突有一阵金光袭来,伴随着一道萧声,攻向他的手臂。
黎夕妤知晓是辛子阑在帮她,便咬了咬牙,拔出匕首后,又迅速刺了“徵”门宫主一刀。
这一次,她准确无误地刺进他的心口,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还击。
黎夕妤深吸了一口气,拔出“羽晖”,任其倒在地,同样死也未能瞑目。
她再转身时,辛子阑已擦净了嘴角的鲜血,脸色却难看至极。
而厉莘然,他却一步一颤地向二人走来,双手负于身后,尽量展现得一派如常。
待厉莘然走至身前,黎夕妤望向他,关切地问,“你……你的手,能让我看看吗?”
“呵呵……”厉莘然轻笑了一声,佯装轻松,“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倒是辛大夫,他似乎受了重伤。”
黎夕妤看了看厉莘然,又望了眼辛子阑,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道谢,“这一路上,多亏有你二人的照料,我才能来到这长生谷。如今你们陪我来闯这长生宫,我不胜感激。大恩不言谢,待取得长生草,离开此处后,总有一日,我定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三人的脸色皆有些苍白,在这宫殿中遭受火焰的炙烤,只想早些离开。
尤其是辛子阑,他似是极度怕热,令人震惊。
黎夕妤话音落下后,辛子阑的大掌再度覆来,紧紧牵着她。
“什么也不必多说,早些离开此处才是要紧事。”辛子阑说着,率先抬脚,向前方走去。
三人刚走出几步后,前方的一堵石墙便缓缓升起。
而随着石墙的升起,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火把正快速地熄灭。
还未待他们走出此处宫门,四面墙壁上的火把便已尽数熄灭。
令黎夕妤感到惊奇的是,当所有热量退去后,辛子阑的气息全然恢复平稳。
原本深受重伤的他,仿佛在这一刻痊愈了大半。
他们迈入下一道宫殿,“角”门。
水声四起,叮咚潺潺,甚是清灵。
这间宫殿,竟是一汪池水!
水面上搭着一条石板,其宽度却仅能容下一人。
辛子阑照例走在了最前方,黎夕妤被他牵着,跟在他身后,厉莘然则走在最后。
黎夕妤向水面望去,突然瞧见了一抹身影,正在水下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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