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突然的煽情,让时浅一时适应不了,只轻轻点头
“我知道。你以后去那边,安心上学,有任何困难随时跟我说。还有别冲动,别暴力....”时浅忍不住跟老母亲一样叮嘱她。
常溪忍不住翻白眼
“你真的很啰嗦...”
“我们合张影吧!”时浅提议,拿出手机也不管常溪愿不愿意强行自拍了一张,她笑得清风拂面,常溪一脸不屑。
闲聊了几句便听到了登机信息,时浅目送她过安检,常溪的背影高挑惹眼,就在做完了安检之后,只见常溪又忽然朝她跑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姐姐,谢谢你。”常溪不自在,说完之后又快速的松开手朝安检跑去。
时浅愣在原地,鼻尖发酸,心里有很暖,常姐,常姐,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常溪变得很好呢。
她还没从常溪的一声姐姐之中回神,便见到陆承北款款朝她走来,很自然牵过她的手,强行与她十指相扣的走出机场上车。时浅跟在他的身旁,她的身材纤细,穿着很简单的休闲服,而陆承北因为今天有董事会要开,所以穿着很正式的西服,整个人都是威严不可靠近的感觉,偏偏他的神情动作又格外的温柔,把旁边的女孩保护的极好,十分甜蜜,机场的旅客都不由侧目看向她们,向时浅投来羡慕的眼神。
时浅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仿佛回到年少时,,她笑靥如花被陆承北牵着手走遍D大的角角落落,无数羡慕的眼神注视着她,那时她自信也得意。而现在,更多是一种不适,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人了,却又一直牵扯不清,她并不适应。
到了车上时,陆承北替她开了门,替她系了安全带,才回到驾驶座。其实整个过程,两人几乎没说一句话,所有交流与较量都在那双紧握的手中。时浅退,他拽;时浅松,他紧;攻势十足,完全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
车开了一会儿,时浅才想起常溪要还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卡里的金额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但对陆承北来说不值一提。
“我替常溪谢谢你。”
陆承北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笑容里有宠有无奈。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
“常溪跟她母亲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最近几天,他已经把前五年西京女子监狱的视频都看过了,也明白时浅为何对常溪这样纵容与照顾。他给常溪安排最好的学校,给常溪最好的生活,也是他对常姐的报答。
时浅沉默着。常溪对母亲的误解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但时浅始终未给常溪解释当年她的母亲为何会杀了她的父亲。
曾经,时浅问常姐
“你后悔吗?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
“我后悔嫁给那个禽兽,但从不后悔亲手杀了他,更不后悔没有告诉常溪实情,让她的心不至于那么肮脏。”
是的,肮脏。她们东区住的狱友里背后全都是肮脏的事。
常溪刚出生时,父亲那边嫌弃她是女儿,连姓都不准她姓。奶奶更是多次趁着常姐不注意把她扔在荒郊野外,是常姐一次次的去找回来。
后来常溪渐渐长大,在常姐的悉心照顾下,聪明伶俐,个子比别的女孩高出一个头,也是在那时,常姐发现那个男人的不对劲。男人在外边花天酒地,喝多了回来就暴揍一顿常姐,他的日常大概就是喝酒,打常姐。但唯独对常溪很好,喜欢楼着抱着亲着。
常姐开始只当是他晚来的父爱,心中还有一丝丝的欣慰,男人不是好丈夫,但是个好父亲,直到有天夜里,她看到男人对熟睡的常溪上下其手,禽兽不如。常姐当成气到晕厥,那是他亲生的女儿啊,他怎么下的去手?
常姐被刺激的精神失常了几天,等到她清醒过来时,在一个清晨,一刀结束了那个男人的生命。那一刀又准又快又狠,就是一刀毙命。
但是外界的报道各种猜测都有,说她是外边有野男人了,现代版的潘金莲;也有说她是长期被家暴的反抗。无论怎么报道,她从未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现实难以启齿,因为她要保护女儿,不能让人对女儿说三道四。纵使后来常溪恨她怨她,她也未提及一句她父亲的事情,她一个人恶心就够了。
时浅想,这或许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浅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再说吧。”时浅还有很多事情想做,除了涂警官的事,她刚才忽然一闪而过爸妈的脸,她们现在在哪里呢?母爱如果是伟大的,她的母亲又怎么舍得弃她于不顾?这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痛,她很少去碰触,以为不碰触就没事,但似乎不行,那伤越烂越深。
“浅浅,你曾经的梦想是做无国界医生,我替你安排导师带你好吗?”
“太晚了,也不需要了。”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
“任何时候都不晚浅浅,你这样聪明,也还这样年轻,一切都有可能,只要你愿意。我已经跟中心医院的安医生沟通好了,他是D大医学院的博导....”
“陆承北....真的不需要。我就是现在的我,如果你是想找回从前的江时浅,你恐怕要失望。我现在对学医没有一点兴趣。”无国界医生?那是她无忧无虑时光下的博爱情怀,现在看多了人生悲欢与人性肮脏,她只想自救,并不想救任何人。她是从容淡定的,连说这句话时,语气也没有多锋利。
“好。”陆承北也没有再说什么。
“安医生?中心医院的吗?”时浅又忽然想到楼音也是中心医院的。
“是。”陆承北好奇她突然的态度转变。
“我想认识他。”
“好,我安排。”
“陆承北...”
“嗯?”
“我其实一直在利用你,常溪的前途,以及现在的安医生。我其实现在蛮卑劣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利用你。而且你看,我为了不让自己有一丝心理负担,所以告诉你我是在利用你。表面坦坦荡荡,实际是一种小人的心态。”
“我知道,我很感激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
谢谢你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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