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如月起了个大早，许明轩一反常态的没有醒，一直在睡着，她去厨房做好了早饭，过来喊他起来时，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不想动。
三日的考核，把他的精气神都掏空了，不好好补个眠，当真补不回来之前的状态。
姜如月陪他吃过早饭，一个人去了铺子，门还没开，就见张小志匆匆赶过来。
“姐，我家里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一趟，可铺子里还有好多货没卖完，这一趟回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铺子是没法继续再租下去了，我能不能把没卖完的货放你这儿，我稍微给你交些租金，当作是存放我这些货的。铺子的租金过高，我实在没办法承受，只能下次过来时再去租别的铺子。”
姜如月一边打开铺门，往自己铺子里瞧了瞧，这铺子里是肯定放不了张小志的那些东西，不过铺子后面有一个小隔间，她平时用来放放杂物什么的，不知能不能勉强放得下。
她把情况如实给张小志说了，领他到后面那个小隔间去看了一眼。
“看着是小了些，不过我把货好好整理一下，挤挤应该勉强也能放下，总好过没地方放。”
姜如月原本就想答应了，后想起张小志在京城是有亲戚的，他既然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把存货放在他亲戚家，不是比放在她这相识不久的半个老乡家要安全得多吗？
“你亲戚那边，不能帮你这忙？说实话，就算勉强能放下，我平时偶尔也有货需要往这后头摆，即使货不多，怕也需要放些包装盒之类的，总不能全部堆放到铺子里让客人看见，那很影响生意。”
张小志面露难色，“我那亲戚吧，家里女人多，我怕我的货给放他们家去，等我回来时都给他们用掉不少。都是亲戚，我曾在他们家借住过，总不好向他们讨要货款吧，这不得自己亏着。”
张小志越是这么说，姜如月越发不想借地方给他放货，不是因为他给不起多少租金，而是他这样的做法，让她感觉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张小志见她不太情愿帮忙的样子，倒也没勉强，只说他再想想办法，这就走了。
他一走，姜如月这心里打着小鼓，半路认识的半个老乡，她没办法完全信任，见他走时那可怜无助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举手之劳她没帮上人家，似乎有点无情。
不过没多会儿，这情绪调节过来之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保护自己最为重要，以后还得顾着许明轩，她这边出了什么事，势必要给他拖后腿。
这事一过去，她没多想，很快就忘了。
连着几日，许明轩会来她铺子陪她坐儿，同时也拿着书本过来温书，只是再怎么用功，看起来都不如春闱之前那么卖力，姜如月想，或许还是因为过得了春闱，殿试就是稳稳的进士一名，没有那种被淘汰的压力之下，温书也就显得不如平时努力了。
等了七八日，终于听说快放榜了，他们俩都在盼着次日京城贡院外贴出榜单。
姜如月特意休了一日假，早早在铺子门外贴上‘家有喜事，歇业一日’的告示，以免客人们跑空。
到了放榜那一日，他们早早的来到贡院外，以为自己算来得早的，结果到了那儿，贡院外的院墙边，早就站满了人，他们想凑近了去看，还得硬挤进去才行。
“还没开始张贴榜单，我们在走廊处候着吧，别这么早上前去人挤人，怕把你挤着。”
许明轩拉住想要往前头冲的姜如月，劝道。
姜如月本想早些占据一个有利位置，到时看榜也方便些，被他这么一劝，只得一起走回走廊边上，寻了位置坐下。
“他们也太激动了，这什么都还没贴，一个个在院墙下就议论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已经出榜了。”
“那榜贴出来又不会被要撕了去，早些看、晚些看都一样，只是想着今日出榜日，呆在家也没心思再看书，索性出来等等。”
许明轩表面看上去还算平静，就如同他平时一样，没有半点儿焦急情绪。
相比起来，姜如月确实要更加着急一些。
想着他这一两年来的努力，就在今日有个结果，她心里能不着急吗？只是这程度不如院墙下那些人而已。
等了约小半个时辰，贡院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手里拿着很大一卷纸，开始从院墙一边张贴起榜单。
能够通过春闱的人数不会很多，但外面院墙有着很大一片，榜单上的名字则写得较大些，即使站在两米开外，也能够看得清楚，可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贴着墙根去看榜单，生怕站得远会看漏似的。
姜如月一看出榜了，顿时站起来，那脚下挪了又挪，就想往院墙那边跑，身边许明轩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只转身往那边看了一眼。
“才贴了第一张，等全部贴完我们再过去看。”
这时院墙下的人群一直在挪动，在最前面的人一直跟着贴榜单的人走，人家贴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边贴边在看，直到找到自己名字为止。
现场秩序混乱，体弱些的容易被不小心推倒，许明轩担心她的安全，只想着等人都去看后面的榜单，他们再从前面看起，至少不会那么拥挤。
“现在可以过去看了吧，你看那些人都挪到中间去了。”
姜如月拉了许明轩一把，许明轩顺势站起身，随她一块往那边走。
“你慢着点儿，榜单就在那儿贴着，又不会长脚跑掉。”
眼瞧着榜单离他们越来越近，姜如月的步子也越迈越快，许明轩伸手揽着她腰，刻意将她的速度带缓下来。
他们走到最前边，从第一张榜单开始看起来。
这些名字排序是没有什么章法的，并不会按着相同姓氏来排列，因此只能一个个名字，一行行仔细看过去，有时看了一遍，恨不得再多看几遍，怕一时看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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