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轩虽一直在旁听着，对她这桩大生意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心里不过是一个数字，听过就算了。
可见姜如月送走了刘向南之后，显得有些郑重斟酌，甚至有些烦恼的样子，他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到她身上。
“怎么了，这桩生意有猫腻？”
他随意问道，只想知道她心中所想。
“现在还不好说，也许有，也许没有，我想了解清楚再考虑要不要接这生意。”
她要是答应了，那会显得她这里或者她朋友那里库存十分充足，随随便便能拿出上千两人参库存的人，又岂是什么做小生意之辈，就怕刘向南在暗处盯着她，看她去和谁联络，进而摸清她的底细。
尽管她压根不用找人沟通，自己到空间仔细数数地里的人参，就能够给他确定的答复，甚至于她不去空间数，五十株人参，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只要她赶一赶，耐着心慢慢挖上几日，再经过空间里的晾晒之后就能够拿得出来，可她不想这么轻易的答应刘向南。
“那你和朋友多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毕竟这货是他的，你主要帮他卖，从中赚个差价而已，不用那么重的负担。”
许明轩说了自己的看法，最主要是刘向南直接就给她预付了五百两的订金，这让他觉得这桩生意即使是大额一些，却没多大风险，人家都愿意预付将近一半的订金，说明是真的需要这批货，即使真出了什么意外，突然说不要货了，她有这五百两订金在手，货压在手里也不愁没资本和那刘公子谈判。
姜如月和许明轩操心的根本就不在一个点上，但她看到许明轩为她的事而神伤，就怕影响了他温书的进度，忙重拾笑颜，向他故作轻松的答道。
“也是，生意是人家的，我就从中赚个差价，运气好就能挣上一大笔，运气不好我也没多少损失。”
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摸着水温合适，咕噜喝下一大口，“我没事，就是一下遇到这么大买卖，心里有些慌。”
脸颊被他轻抚了一下，他的声音愈加温柔。
“镇定些，以后说不定这样的大买卖会经常有，别露了怯，让人家瞧出来，回头压你价可不好办。”
被他这么一安慰，姜如月的心里真就好些了，她让许明轩帮她守着铺子，她自己走出去买了些吃食回来，和他一起分了吃。
东西一吃下肚，似乎一下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第二日，她四处打探了一下，发现有些药铺确实都在急着收购人参，价钱给得都还不错，不过她一株都没有出货给人家，只是跟铺子伙计八卦了一下为何人参价钱突然就升了。
“听说是有笔大单子，数量太多，又不能光交货，要么就交足货把买卖拿下，要么就只能把这买卖拱手于人。”
姜如月露出惊讶的神情，给那伙计递了块糖，“真的假的？什么客人能要得了这么多货，人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上的便宜东西，就算有钱能吃得上，还得药对其症，自己胡乱进补也没什么好处。”
拿人嘴软的伙计环顾了一下四周，悄声道，“听说是宫里的买卖，以前他们都有专门买货的铺子，这回大概是因为数量多，要得又急，所以也向京城规模较大的药铺询了询，这时就看谁家能够在短时间内把货备齐，谁就能拿下这买卖，说不准，以后宫里其他生意也能够攀得上，你说那药铺老板能不上心吗？”
姜如月听明白了，敢情长期和宫里打交道的刘向南也并不是宫里购买药材的唯一渠道，就拿这笔大买卖来说，宫里的人同时向他和向京城较大规模的一两间药铺放了消息，估摸着是想着刘向南的实力不足以一次性交出这么多的货，给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可对刘向南而言，这不是一个好事情，如果他没能如数交货，生意被别人做了去，他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一单的利润，还可能是以后和宫里合作的机会。
“不过咱们这种小药铺呀，顶多能分上一口汤，想吃肉是难了，咱们也争不过那些人参大户。”
打听一圈下来，她确信刘向南说的这情况是属实的，这笔交易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却动起了另一个念头。
她找到韩倾城，向她打听了些事。
“你想和宫里直接做生意？”
韩倾城被她的想法惊到，和宫里扯上任何关系，在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一个没处理好，可能就要担上杀头的罪名，甚至还可以株连族中亲人。
人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不假，帮着皇帝手下人做事，即使现在可以说是合作关系，等有什么事起来，她就会像是蝼蚁一样，任人搓圆捏扁，毫无反抗之力。
“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个心思，你和宫里之间有这么个中间人挺好的，你在其中赚个差价，有什么风险和责任有他帮你担着，即使要牵连到你，你该负的责任也只占了一小半，宫里头的人和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真要让你做成了，可能以后会给你带来很高的利润，但相应的你承担的风险也跟着升高，你那中间人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和关系，才能够长期和宫里人处好关系，达成交易，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有过硬的关系和手段，还是别去逞强为好。”
韩倾城一番劝说，让姜如月有些泄气，“我是想着这次机会难得，宫里既然愿意向其他药铺的人买货，我想无论谁，只要能够拿出他满意的人参并且足量，他们都会愿意买的，以后可能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你的客人无情踹开，自己做了这笔生意，相当于背后捅了他一刀，他以后还能容着你在京城好好做生意？也许你没等来宫里之后的合作，就已经被他玩死了。”
姜如月心里一咯噔，有被她的话给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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