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给娄泽天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
“嗯?”威压一瞬间就压了下去。
郁今歌才刚刚晋级为七阶幻灵师,一下子就被压迫到了,胸口闷痛得厉害,却是咬紧牙关,不肯服输,他不能因此而放弃了他的梦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我,我喜欢她,求,求老家主,成全!”
见他挺直脊背,宁愿被威压震死也不肯屈服时,这一刻,娄泽天记忆复苏,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夺走他亲亲女儿的那个男人,紫坤。
他亦是如此,在他面前无所畏惧,目光灼灼地告诉他说:“我喜欢如婳,求您成全!求您成全我们!”
如婳,他的如婳,为了那个男人伤了那么多的心。
眼看着郁今歌要玩完了,在极度沉默、压迫的关头,苑青桐竟是站出来说话:“娄老爷子,请听我一言,喜欢是没有对错的,若是因为喜欢而遭到不公正的对待,那天下间谁还敢谈情、说爱?这是紫月小姐的婚姻大事,圣上都答应让她亲自做主,您也不妨问问她本人的意见?”
娄泽天一愣,又多瞧了青桐几眼,思忖片刻,威压终于卸去,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和娄老爷子吃饭,简直是胆战心惊啊。
这时,有小二抬着酒上来,“客官,这是你们要的二十年雕梅酒。”这时,紫月接过酒,暗自和他交换了个神色,意思是稍安勿躁,后者领命离去。
刚才娄泽天的威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醉仙楼的营业,这小二上来就是来查看情况的。
“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还是不掺和了。但有一点,假如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做了我娄府的女婿,胆敢欺负她的,自己看着办罢!”
说罢,还煞有其事地放出威压。
苑青桐和苏子熙对视一眼,这哪里是来吃饭?这压根就是来受罪的啊!回去要把爷爷给狠狠骂一顿才是!而简于卿则是瞧了一眼腿脚打颤的郁今歌,递给他一个你真厉害的眼神。
“青桐啊。”
没吃多久,忽然娄老爷子又点名了。苑青桐忙放下碗筷,正襟危坐,道:“娄老家主请说。”心里却是将爷爷骂了百八十遍了。若是相亲,他绝对不会来的。
“多来娄府走动走动,我也好久没看见红叶了,带她也过来玩玩,我们家紫月自小没有玩伴,我看红叶和她年纪正好,应该兴趣相投。”
“呃?”这老爷子唱得又是哪出?青桐答应道,“哦,好,晚辈会的。”
紫月一开始没弄明白,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脸复杂的娄锦夜时,猛地想起了什么,却是心中转过万千心思。
这一顿饭下来,最没存在感的当属简于卿,他的眸光微微一沉,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请来吃饭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老爷子觉得他也能当他娄府的女婿吗?不应该呀,他是白虎国的皇子,他的姓氏就注定除非是联姻,否则娶不到这个一夜之间被捧成比公主还尊贵的女人。
“卿王爷,请留步。”
马车正往前行驶,娄紫月掀开车帘,喊住了正要和郁今歌上马驰骋的卿王、简于卿。
不止是简于卿,郁今歌也将视线投了过来。
简于卿打马靠了过来,在车窗前问:“何事?”而透过车窗,他看见了一道锐利的饱含试探的目光投射过来,他一愣,立刻明白是娄老家主的打量。
素手掀起车帘,将脑袋探出车外,冷静地问道:“你答应我的事,可做到了?”
简于卿道:“放心,今夜你定能见到你想要的东西。”
紫月微微一笑,道:“行。感谢卿王的手下留情。”
“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他见她面色不悦,马上就改了口,“来白虎国的话,记得找表哥玩。”
“你……”紫月顿了顿,抬眼瞥了一下郁今歌,转而看向简于卿,“你什么时候走?”
“八月初三。”
紫月略微沉吟,“她和你一起去吗?”
她指的是简淑莲。
简于卿说:“谈得差不多了。”
“嗯……我会去送你们的。”
“娄美人相送,感激不尽。”
“驾!今歌!走了!”
“紫月!我决定了!我不走!”郁今歌的声音越来越远,“晚上我去找你——!”
娄泽天不高兴,气呼呼的样子。
紫月觉得奇怪,“爷爷?怎么了啊?”
“爷爷本来觉得你成年了,该说门亲事了,谁知道别人家的小子一说要娶你,我就不舍得,我,我想起了你爹,想起你娘……”
紫月哂笑,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好像个小孩子,需要哄啊,她忙是说:“爷爷!我不嫁人!一辈子都不嫁人,陪着你!”
“好好!乖乖孙女。”但他知道,哪里有永远不嫁的女孩?他还是要继续物色的,刚刚那个卿王,到底是什么来历?和他孙女打了什么哑谜?
七月二十七,夜,及笄礼。
夜幕降临,娄府门口,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据说是聚源商会赞助的明月灯再次展现出了它们的美,三千三百三十三盏明月灯挂在树梢枝头,挂在阆苑桥头,挂在回廊之下……细细一看,纸面上绘制着明月图案,里面则放置一颗上好的夜明珠,流光溢彩,优雅宁静,与此刻的喧闹形成了对比。
七月紫薇花开,蔓延生长的紫色花朵锦簇迷人,在夜光下更显神秘,尤其是伴着那淡淡的幽香,当真是食髓知味。
娄府一千多平米的演武台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动工,务必打造一个完美的夜宴场地,三百米长的红色地毯铺展开来,自莲花池通往早已建好的百平米的高台,横穿流水宴。那儿,便是及笄礼的中心,也即将是六大世家千金第一次成年亮相。
观礼的宾客已落席,谈笑晏晏,觥筹交错。主持及笄礼的是娄家主母邓姝,丝竹之声缓缓响起,随着环佩叮咚,及笄的女子依次走上高台。
及笄礼的顺序是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丫鬟搀扶着娄冬雪走上三百米长的红毯,她一袭白衣胜雪,正如她的名讳一般,两侧流水宴上的宾客们锦衣华服,男子纷纷对她投去爱慕,女子则对她投去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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