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坐的是苏家主苏哲和、夫人姜卫风、长子苏子熙以及三女苏湘儿,当他们见到苏洛云安然无恙时,大松了一口气。
在苏府之后的,则是苑家主苑之章、夫人董海落、二公子苑青桐及三小姐苑红叶,他们没见到苑夙绯,面露急切,但仿佛知道些什么,欲言又止,满脸怆然。
存在感最强的当属离紫月最近的夏侯一家,他们坐在右侧,家主夏侯淳、夫人赵婷、长子夏侯奕,三女夏侯琳个个眼里冒火,仿佛要质问出口,但有碍于帝王在上,不敢造次。
娄府来的人最多,娄家主唯毅、夫人邓姝,娄家少主娄锦夜、四女娄冬雪、五女娄明珠。他们是什么态度娄紫月哪能不知,因此她直接无视他们,连声问候都没有。这也是当着众世家大族的面打了娄家主一个脸,邓姝眼波流转,忙是安抚家主,示意不要动怒。
百里龙胤双手拱起,对上位者道:“父皇,辰王、娄紫月及苏洛云带到。”
“能看到你们平安归来,朕心甚慰。”百里纵横仿佛年轻了数十岁,捋了捋胡子,佯装怒意,但仍然和善,“年轻人不要动不动闯进地宫,出了事可是你们能负担得起的?”
“是,紫月谨记皇上教诲,下次再也不会了。”紫月心下狐疑,这皇帝老儿怎么透露的风声?她去地宫不是秘密么?四大家族的人都齐备了,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
望了望皇后娘娘,百里皇继续说道:“众位爱卿连夜进宫,所为何事?”
夏侯家主夏侯淳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臣听闻小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擅闯地宫,怕那孩子有危险特携家带小前来探个究竟。想必各位家主都是如此。”
“不错!”娄唯毅随声附和,“有人看见春琴也进了地宫,臣便匆匆赶来,等来等去,不知为何只有他们三位出来?还请圣上查明真相!”
紫月刚刚失去挚友,又见苑家长辈在此,心中悲戚,不想理会,索性闭口不言。
枭夜忽然传声:‘吾主,不必担心娄家势力,娄春琴已醒,我会让她说该说之话。’
‘宵夜做得好。’
太子见紫月垂眸,闭口不言,苏洛云及百里颢辰也不说话,心下盘算起来。
大殿之上,唯有苑家满腹心思,却没有半个字。百里皇看向苑之章,沉声问:“苑爱卿怎么说?”
苑之章敛去沉痛,道:“臣……臣无话可说,夙绯的事,臣管不到,也不想管,随他去吧。但……”
他望向三人,老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洛云,你是个老实孩子,你实话告诉伯父,夙绯他,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苑家一家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紫月心中不是滋味,苏洛云却是走到他们身旁,单膝跪地,取出一柄断剑,滚烫热泪划过脸庞,痛心疾首:“火云剑在此,夙绯他,去了!”
那一刻,如有一道霹雳砸中了苑家所有人,苑之章顿时大退,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紧接着,苑家老小抱头痛哭。
“老,老朽虽然有想过会是这般结局……没想到亲自见此断剑,心,心痛啊!”捶打着自己心口,苑之章万分不舍。
“我妹妹呢?”夏侯奕质问的声音传出,在大殿上犹如投进波澜湖面里的一颗石子,却见不到一丝涟漪。
见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夏侯奕双膝跪地,义正言辞地对皇上说:“家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求皇上为家妹做主啊!”
百里龙胤也一同跪下,“求皇上为夏侯倩做主。”
这时,百里皇拂手:“苑青桐,快把你爹扶下去,让太医好生诊治,夙绯已去,望家主不要太过悲伤,节哀顺便。珍重自己,也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苑之章闻言,将苏洛云扶起,忍着丧子之痛,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怪你,你也别太自责。我谁也不怪,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苏洛云摇头,几乎站不起,抓着他的臂膀:“苑伯父,您是看着我长大的,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子。”
百里颢辰死死抓紧紫月的手,他怕自己冲动,也怕她冲动,苑家之事,只能由苏洛云出面。
被无视的百里龙胤和夏侯奕仍然跪在地上,不知是该起还是继续恳求,然,当太子爷见到前未婚妻和自己六弟十指紧扣在一起时,内心生起无名之火。
苑之章从怀里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了洛云,极为郑重地道:“洛云啊,我这里有一封信,请你代为转交。”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信吸引去了,苏洛云看到信封上的字,面有震惊,“这!”
苑之章对苏洛云点点头,然后抱着断剑,对家人们说:“夫人、青桐、红叶,我们回家去吧。”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父母只能对着残剑,聊以慰藉,世上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悲戚的氛围仍有余味,坐在高台之上的皇族们都面色难过,然而,一道老成中捎带稚嫩的声音响起,再次将形势拉到了剑拔弩张的极点,“娄紫月,你身为娄府一员,我问你,长姐何在?”
紫月朝娄家席位望去,那是一个面相阴柔的少年,十五岁上下,精致的五官令所有女人都为之嫉妒,眉目细长,宛如流月,一身墨黑锦衣将他肤白貌美的特质凸显出来。
此人,娄家少主,娄锦夜,排行老六,在紫月之前。娄锦夜前些日子在青霞城核对账目,这几天才回来,他听说过娄紫月一些事,但这是第一次见到穿越后的紫月。
只见他与百里龙胤、夏侯奕同跪于殿前,细长的眉目弯弯翘起,薄唇轻抿,不知在想什么。
邓姝虽是嫡母,但她对娄春琴这个妾生的孩子没什么感情,她过来不过是想着法的如何打压紫月。
娄冬雪和她的母亲一个想法,她早就看不惯春琴一个庶女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不过能将紫月拉下来,也算是一件乐事。
娄明珠的脸色被遮盖在黑色丝巾之下,看不清楚。
百里纵横见此态势,威严问道:“紫月,你可在地宫见到过娄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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