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好人。”丫头笃定地点头。
“可死的也是你的姐姐。”
娄梦蝶咬咬牙，急得掉下两颗金豆子：“我相信姐姐没有杀她。大人们一定错怪你了。”
“那姐姐和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没事的。”娄紫月摸摸她的头，再是将她的手放在303手上，瞥了眼303紫光潋滟的瞳孔，道，“梦蝶，姐姐请你帮个忙好不好？帮我把这位小哥哥带到我家去行吗？”
娄梦蝶瞪大眼睛，面色焦急：“月姐姐！你真的会没事吗？可他们……”
紫月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碎发，摇头：“没事，放心。”
“那，那……”娄梦蝶点头，“好，我答应你。你可不许骗我！我在望舒阁等你，拉钩！”
“拉钩。”紫月也同样用手摸了摸303的头说：“跟着小妹妹走吧，在家里等我，要乖哦！”后者一怔，似是不适应这样细腻的情感表达，但没有拒绝。
娄梦蝶拉着303往望舒阁方向跑。
还是两个孩子啊……紫月的眼眶莫名湿润了一瞬。
“走吧！”
“我自己会走。”紫月冷冷瞪了眼想用绳索捆绑她的人，后者立刻僵住。
门匾上书训诫堂三个大字，火盆挂在铁门两边，正熊熊燃烧。
紫月并非第一次进，但很多人希望她能横着出来。
一深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大堂之上，他气息沉稳，双眸如炬，威严十足，此人，娄家执法长老，娄午擎。
在他一旁坐着的是家主娄唯毅及主母邓姝，以及娄府的其他长老、亲眷们。二十弟子则笔直地站成两排，个个像怒目金刚。堂下跪着两人，一白一黑，娄府嫡四小姐冬雪和庶五小姐明珠。
娄冬雪披着一件雪白披风，特意露出小半截被火焰烧成黑炭的胳膊。
“冬雪素日来与姐妹们相处都是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怠慢，今日被紫月害成这样，我也只怪自己修养不够，怨不得她。”
娄冬雪先声明自己的大度，再高声喊冤：“但是，我要为秋雨姐姐的死，抱不平啊！她死得冤枉啊！”
“从实说来。”娄午擎眸底泛出寒光，弑杀亲姐的罪名不小，纵使从血缘关系来说是表姐，但她既已入娄家，便是名义上的亲姐妹。
杂乱的发配上未梳洗的脸蛋，再加上声泪俱下地表演，我见犹怜：“娄紫月泯灭良心，弑杀亲姐。恳请长老为秋雨主持公道！春猎所有人都能为我们作证。我也愿与娄紫月当面对质。”
“我就在这儿，要对质现在就可以。”紫月高声道，所有人目光都投向她。
以往的娄紫月，到了训诫堂，早已哭成了泪人。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居然能如此淡定，到底是谁给了她如此大胆？
娄唯毅面色铁青，低吼：“畜生！还不跪下！”
“家主，话不要乱喊！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女儿，真不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畜生的父亲吗？”紫月冷眼反驳，语声凌厉。
两排金刚怒目的弟子们嘴角上扬，似有笑意，憋得很辛苦。
娄唯毅气得全身发抖，家主的权威被挑衅，直接命令道：“娄紫月拒不认罪！先打三十鞭！”
“是！”两名弟子执鞭上来。
龙王鞭？要是三十鞭下去，她今天就要昏死在这儿，等着星阙剑气爆发，成为一具死尸。
娄冬雪轻蔑一笑，娄明珠低头不语。
紫月上前，语声铿锵，道：“娄家主，这儿是训诫堂，执法长老在上，岂容你发号施令？更何况，事态不明，你就让我认罪，紫月不服！恳请各位长辈听紫月解释。”
邓姝暗暗责备娄唯毅。
娄冬雪是见识过她的巧舌如簧，但刚要说话，却被父亲冷冷瞪了一眼。
沉默一阵，娄午擎挥退执法弟子，道：“娄紫月，本长老就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
紫月挺直脊背，道：“我承认，是我杀的娄秋雨。”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她竟是如此轻易地承认了？就连一贯以铁面无私著称的执法长老也皱起眉头。
“畜生！我现在就杀了你！”娄唯毅掌风压下，这一掌若是打实了，紫月彻底没命。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血溅当场时，惊讶地听到她平静地质问：“执法长老，您就是这样任由家主在您的地盘撒野吗？”
“娄唯毅！住手！”娄午擎一掌拍下，截住了这道掌风，紫月也趁机侧身，躲过一劫。
撒野……众人心道，娄紫月怎么敢说！
只见刚刚出手的娄午擎脸色微微涨红，道：“就算娄紫月有罪，也要本长老来定，不得动用私刑，清楚了吗？”
在小辈面前不给他面子，家主脸上挂不住。
娄紫月不说那句话，所有人都不觉得，但娄紫月的话一说出口，不光是在座弟子，就连娄午擎本人也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于是一瞬间被家主打压的所有情绪涌入脑海，导致他瞬间出手。
大家都平静下来后，娄午擎震惊地看着眼前女孩。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若他不出手，她就会等死吗？
“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想请问大家一个问题。”紫月丝毫不为自己的惊人举动感到骄傲，她环顾四周，平淡地道，“当有人和你生死决斗，你不幸死了，你的亲人想为你报仇，可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我想请娄冬雪回答。”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娄冬雪不得不说：“当然是可以的。否则为什么江湖上会有那么多寻仇的人？”
“没错，你们来寻我的仇，我接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众人顿感她是个有担当的女孩，紧接着她话音一转，“但有一点，你们不要拿所谓的弑杀亲姐这种帽子扣给我，当时我是别无选择！”
娄冬雪脸色涨红，手指几乎掐进肉里。
众人脸色惊疑不定。
娄午擎沉声问：“什么叫别无选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件事恐怕冬雪姐姐忘了说了，我和娄秋雨进行的是一场生死决斗！”
“嘶——！”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冬雪没说过她们两个是生死决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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