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别苑,年银河闺房。
年九天自从踏上往银河别苑的道路,就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好歹也是自家府邸,去见自己的亲闺女,为何心中总是觉得怪怪的,就像去见一个陌生人!
如今的年银河,对于年九的确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准确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年银河依旧还是那个年银河,但是又不是那个年九天所熟悉的年银河。
这也是年九天每次面对自己的亲闺女,总是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如今,年银河堂而皇之的拒绝了夏仁泽,准确的是痛打落水狗。
这简直无非在打夏天的脸面,更是在打夏康皇室的脸面。
年九天知晓夏天绝不会像表面上看上去那副模样。
年九天认识了夏天二十多年,见证他从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年,蜕变成如今工于心计,将帝王心术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枭雄。
年九天揣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年银河的闺房。
闺房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即便年银河过去一年都住在东宫。
闺房的物件摆设依旧不变,在年银河成为太子妃之时,年九天就因太过于思念女儿,而经常深夜来到这里,一坐就到大天亮,也算是慰藉一下思念女儿的心情。
如今,女儿又回到了这里。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才短短的一年时间,丝毫没有改变。
年银河如今也恢复了自由自身,年九天心中自然是心花怒放,可是年九天心中总是一个问题在困扰着他,女儿是如何说服夏天,又是如何功成身退,甚至还让夏天亲自颁旨夸赞她,这一年在东宫从来没有夏仁泽拌嘴吵架,孝顺梁半血,就连对待夏天也是恭恭敬敬,作为一个太子妃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夏天因体恤年银河,如今夏仁泽不能人道,定是不能耽误人家女子,故而解除婚约,让年银河恢复自由之身,重新寻找新的人生!
最重要的是夏天,居然还在诏书中说,夏仁泽配不上年银河,如此银河女神,应该找一个配得上女神的男神,才算是自古美女配英雄!
当年都是夏天糊涂,才犯了大错,耽误了年银河的一生,如今是最好的安排!
夏天这一道诏书,又让他赢得不少名声,现在百姓都夸赞,夏天是一代明君,统一神洲大地指日可待。
这也是年银河鄙视夏天的原因所在,说他是老奸巨猾的狐狸,当初说在一起是他,说分开的也是他,最后还利用她来为他赢得名声。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年银河在东宫这一年时间,从未听见关于夏仁泽和年银河发生什么矛盾事情。
无论是悲伤的,还是快乐的。
总之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才是最让年九天出乎意料的地方。
按照年九天对于夏仁泽的了解,面的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夏仁泽居然无动于衷?
这几乎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这自然让年九天百思不得其解。
年九天进入房间,年银河邀请他入座,给他斟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这是千年龙井,是父女两人平日里最爱喝的茶。
年九天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端起茶杯,猛然仰头,一饮而尽。
年银河见此,微微一笑,对其笑道:“爹爹,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您心中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是您的亲闺女,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父女俩不能说的秘密吗?我可是您的亲闺女,我从您方才进房间的瞬间,您的脚步,您的呼吸,您的表情,全都已经出卖了您,就连您方才喝茶,都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我说,爹爹,您这是到底怎么了?”
年九天听闻年银河一连串的发问,心中甚是惊讶,女儿如今都可以察言观色,一眼看穿他人心思。
年九天越发觉得女儿了不起。
年银河道完此话,继续给年九天的杯盏倒茶,年九天待年银河倒完茶后,继续拿起杯盏再次一饮而尽!
年银河继续微笑倒茶,对着年九天笑而不语,年九天继续喝茶。
如此周而复始,其乐无穷,充满趣味。
年银河放在手中茶壶坐下,微微一笑道:“爹,您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找我谈心的啊!您这只喝茶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还有您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爱憨憨的!对,就是十分过于可爱!想不到统领夏康国三百万王者之师的大元帅,也有这么可爱憨憨的一面。若是让您的部下,或是那些曾经在战场上被爹爹红缨枪挑下马的敌将,见到您现在这幅模样不知该有如何感想啊!”
年九天被女儿年银河这般调侃,给弄得面红耳赤,表情十分尴尬,为了掩饰尴尬,年九天再次端起杯盏喝茶,却因喝的太快而直接喷出一道水柱。
年银河见此,哈哈大笑,直到最后掩面而笑。
年银河笑到捂着肚子,面容灿烂,喜笑颜开,继续年九天道:“爹,您真是可爱的过头了,您一定是吃着可爱长大的。哈哈哈!”
年九天听完年银河的调侃,顿时正襟危坐,放下手中的琉璃杯盏,梳理情绪,整理发丝,对着年银河说道:“女儿,你告诉爹爹,他怎么就答应你退婚了呢!甚至当夜你是不请入宫,陛下不但没有怪罪于你,也没有追责你的过失莽撞,而且还对你宽宏大量,特意恩准你的退婚,甚至隔日就颁发诏书夸奖了你一番。这无非就是陛下在打他自己的脸面!女儿,那晚你都和陛下说了些什么,他怎么就答应你了,甚至就连皇室的脸面都不要了?”
年银河没有着急回答年九天的话,而是继续给年九天的杯盏倒满了茶水,她才坐下来,对着年九天一脸笑意道:“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想我彻底摆脱那个废物,如今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我如今也恢复了自由自身,可以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还可以陪在爹爹的身边,这次我还要感谢夏仁泽呢!若不是这次退婚事件,估计还会有人上门来提亲,给爹爹你介绍乘龙快婿,女儿我很是心烦啊!这件事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我也落得清净。夏仁泽我还是要感激他的呢,他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年九天听闻年银河答非所问,也没有生气。
上次年银河从皇宫回来,面对年九天的提问,年银河也是这样答非所问搪塞过去。
年九道:“我的好女儿啊!爹爹,当年陛下赐婚之时,爹爹就跟你说过,你要你不愿意,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你退婚。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夏仁泽那个无耻混蛋,他是什么货色难道爹爹我不知道吗!不过,女儿当时你也不反对,我也是只好认命了!幸好,老天开眼,总是收拾了这个无耻败类。爹爹当年就跟你说了,这小子没有当皇帝的命,迟早被他自己的智商给玩残。如今这不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沦落为人人唾弃的太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倒是白白折腾我女儿这一趟,爹爹我心里也是难受啊!”
年银河对年九天笑道:“爹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他没您想的那么小气,自然也没有您想的那么大度!我是因为吃准了,他一定会同意。他若是还想要继续完成大一统伟业,他就必须答应我的要求。因为他要竖立一个明君形象,皇家颜面在大一统面前不值得一提,而且他也不能让爹爹你寒心,谁家父亲会愿意让自己的亲闺女和一个太监过一辈子!若是他为了顾忌皇家颜面,而对我不管不问,让我跟着夏仁泽一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试问天下人怎么看他这个皇帝,况且我的身份也不允许,他这么自私。这对夏康国完成大一统伟业十分不利!深思熟虑之后的他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他甚至还会借机大肆宣传此事,来彰显他的开明大度,爱民如子的明君形象,事后他也的确如此,此事为他赢得不少名声!如今人人都赞美,他乃是明君,是夏康之福,是天下万民之福,只有他这样开明大度的明君,才会成为千古一帝,完成神洲大地大一统伟业。故而夏天一定会赞成我的提议,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对于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欣然答应,除非他是傻子。”
年九天看着年银河胸有成竹,神采飞扬,发表这段话,立马问道:“那万一陛下不答应呢?”
年银河突然哈哈大笑道:“爹爹,看来您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就算女儿我不把话挑明,想必爹爹也猜到。我当着他的面,说‘不想跟一个太监过一辈子’,这个太监毕竟是他亲身儿子,无异于打了他的脸面。我可不管这些,谁让他当初擅自做主,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让我和那个废物成亲!若不是为了爹爹,还有我当初也没有反抗的资本,否则我才不会点头答应。那天我告诉他,我不稀罕太子妃,更不稀罕未来的母仪天下!爹爹都和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爹爹自然知晓他的心思!可是就算他不答应,但是宋春风一定也会让他答应。他对宋春风可是非常信任,夏康国能有如今的强势地位,宋春风功不可没。为了大一统伟业,就算他是帝王也无可奈何。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帝王又怎么样,如今整个北域的大好江山又不是他打下来的,还不是爹爹率领麾下的百万铁骑打下来的,就连军中众多名将都是爹爹儿时的玩伴,他只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在我眼中爹爹才是最适合做这个千古一帝的最佳人选。爹爹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民声民望,都是他这个傀儡皇帝望尘莫及的!他要是将来敢做对不起我们年家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古往今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道理谁都懂,功成名就之时,就是卸磨杀驴之日,我们也不得不防!若是他这个傀儡皇帝,害怕爹爹功高盖主,将来完成大一统伟业,想要拿爹爹开刀。我绝对在他开刀之前,就把他们夏家子嗣斩尽杀绝,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我那天在他面前笑着说,‘不想和一个太监过一辈子’。他虽然没有生气,他也掩饰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恨死我了,恨不得将我就地处决!他很聪明,也很有涵养,知道审时度势,知晓在这个特殊时刻,不但不能杀我,而且还要褒奖我,以退为进,方为王道!难怪他会被儒门选为大一统伟业的代理人。这样最好,放在心里憋着。若是敢对我们年家下手,我不建议让他暴毙,让他提前下地狱,去阴曹地府做他的统一神洲大地的春秋大梦吧!在我年银河的眼中,夏仁泽这个不学无术的无耻混蛋都要比夏天这条老狐狸要好的多。最起夏仁泽是自由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吃喝玩乐,想吃就是,想玩就玩!好比过夏天这个步步为营的傀儡。别人以为他多风光,其实还不是儒门养的一条狗。在女儿心里,这条狗不及爹万分之一。”
年九天听完年银河所言,心中掀起惊涛飓浪,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看的这么长远,甚至早就想到将来“功高盖主”的威胁,以及女儿对夏氏皇族的鄙视,甚至把夏天比喻成一条狗。
儒门养的一条狗,被人扶植的傀儡皇帝?
这一切对于年九,都是惊天秘闻,女儿又是如何得知?
年银河如此藐视皇权,就如同山上修仙超级宗门的绝世强者,诸如武林神话,江湖传奇,那些绝世高手目空一切,视俗世王朝为蝼蚁,视万物为刍狗,在强者眼中王侯将相皆是土鸡瓦狗。
年九天心想,自己的女儿才年仅十七岁,即使她被赞美为“银河女神”,自己的亲闺女本事,做爹的难道不知情女儿的本事,究竟有多能耐。
可是年九天看着亲闺女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尤其是藐视夏天的所作所为,以及那双星空之眼泛着神采光芒就足以说明了一切,女儿绝不是信口开河。
年九天也不知道女儿,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年九天对着年银河意味深长的道:“女儿,你长大了,你真的长大了!爹爹,我很欣慰。你能看的这么长远,爹爹死而无憾。只是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只是女儿你方才说的夏天只是傀儡皇帝,是儒门选定的代言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有这些你从何得知?”
年银河微微一笑道:“爹爹,不管我将来如何,我始终都是你最爱的女儿,这是事实,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只是这些事,现在告知爹爹为之尚早,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爹娘长命百岁。若是有人不长眼,那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年九天听闻女儿所言,知道年银河心中有自己的秘密,身为女儿家又岂能没有秘密。
既然年银河不想说,年九天也不再逼问,他继续对年银河道:“女儿你说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健康平安比什么重要!女儿,其实爹爹多年来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今天你跟我坦诚心扉,我也知道了你长大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我必须要对你说。”
年银河听闻年九天所言,微微笑道:“爹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和娘都没有怪你,这么多年,我和娘都在等你开口。娘,那么爱你,那么大度,善解人意,温文尔雅,又岂能会怪你呢!再说,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若是没有她,我也就见不到爹爹了!爹爹,有空的时候,把他们接回家,这样我们年家就更热闹了。”
年九天听闻年银河所言,面上露出欣慰的神情,双眼含着泪花,他对年银河露出意外的神情,他把眼泪给擦干,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女儿,你!”
年银河,看着年九天的意外模样,又见年九天方才流泪,哈哈大笑道:“爹爹,我可是银河女神,国都之中就没有不知道的秘密!再说了,爹爹的事情,都被王余年那个家伙写成书了,女儿我其实也挺爱看八卦的,况且又是大元帅,夏康首善的八卦!”
年银河说到这里,还给年九天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年银河深感惭愧。
年九天对年银河笑道:“谢谢我的宝贝女儿。”
年银河继续笑道:“爹爹,我们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自然要团结友爱,相亲相敬!放心吧,爹爹,我不会怪你,娘亲更不会怪你的!毕竟当年的事,情有可原。”
年九天对年银河笑道:“谢谢女儿,爹爹我把困扰在我心头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不过,女儿你往后可要低调点,夏天绝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还有那个宋春风才是最可怕!爹爹,我至今都看不穿摸不透这人,深不可测,就像一个无底洞,像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年银河在心里嘀咕道:“可不是吗!整整个五个甲子的老怪物,儒门九大人仙之一,自然深不可测。”
年银河自然不能跟年九这些话。
年银河继续对年九天笑道:“爹爹,您说的这些我都知晓,既然宋春风能被成为‘冢虎’,绝非浪得虚名!爹爹,我自有分寸,目前大家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只是往后就不敢保证了!不过,咱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年银河听了女儿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父女二人又开始谈论别的话题,直到夜半时分,年九天才高高兴兴的离开。
年九天经过这次与女儿年银河秉烛夜谈,不仅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而且还弄明白了女儿的胆识与谋略!
年九天知晓女儿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既然女儿都已经把话挑明了,年九天也相信女儿自然有她自己的底牌。
年银河说的对,只要一家人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有人想害年家,无论是谁杀无赦。
这是年银河的决心,亦是年九天的决心。
年银河送走父亲年九天之后,继续回到座位上,再次拿起书细细品读,随后她又端起琉璃杯盏放在鼻尖闻了闻,她的嘴角挂着浅浅微笑,看着茶水中倒影着自己那张绝美容颜,她笑的更加灿烂,宛若夏花,灿若银河!
突然,年银河抬头仰望,视线所及的地方,刚好是方才红衣人掀开瓦片的地方。她的双眼泛着异样的光彩,嘴角的弧度也越发张扬,但是她整个人在这一刻却变得更加美丽妖娆,尤其是那双星空之眼,盯着方才那片被红衣人掀起瓦片的地方。此刻年银河的双眼,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刹那间,这双魅力无穷的星空之眼,装下的便是星辰大海,让人如痴如醉。
若是他人与星空之眼对望,都将被它的魔力迷倒,沉沦在它的深邃与神秘之中,久久不能自拔,不愿醒来!
只因这双星空之眼,可以给任何人想要看到的一切,直面心中的欲望。
年银河微微一笑,低头品茶,一口香茶下肚,她的面颊越发发红,唇齿留香,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吐气如兰,花香四溢!
年银河继续品读,最近这本畅销书中关于她的章节,其中更有关于她“银河女神”的美丽传说。
年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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