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个个气愤填膺。
城里另一个地方,白雪对着迎面走来的长发男人吹一口气,只见男人头顶的斗笠凭空消失,金色法杖变成一根竹竿,长袍变成白色,魁梧的身材也变得有些瘦弱。
她围着男人转了半圈,笑道:“怎么样?我九尾一族的幻术好玩吧?”
陆青鸣一把丢掉带血的竹竿,还感觉不解气,冷哼一声后说道:“只可恨不能把他就地了结。”
商灼君从墙下阴影里出来,也笑:“不是收了他几十万两银子吗?这么多钱,足够救济全城百姓了。”
白雪摇头:“不行,洛阳贵族的银票都有各自的印记,若是在城内钱庄、银铺流通极容易分辨,况且城里的银铺当铺本就是世家的产物,直接这么拿出去用,风险太大了。”
商灼君犯难了:“那依白姑娘之意,要怎么办才好?总不能把钱乖乖送回去吧?”
“王府不是跟李府狼狈为奸吗?不如把这些银票偷偷放到李府,惹一出狗咬狗的好戏,岂不是更有意思?”白雪从陆青鸣手里接过一沓银票,一张一张理顺了,拍一下手心,“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长临街,找李家公子。”
陆青鸣和商灼君互视一眼,表示没有意见。
白雪又吹一口气,把自己变成一贵族公子,带两人前往花街。
之前来花街,要是为救出郡王,还因此引发一场大火,要么是为了寻人,对此陆青鸣可谓记忆犹新。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穿过街口的门坊,目之所及依然是璀璨的灯火,充斥鼻息的依然是醉人的酒香,不过已经看不到花满楼了,连废墟也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又高又厚的墙。
街边照旧可见穿着薄衣裳的女子和一个劲儿讨好的鸨母。
来往的男人当中,要么一脸怪笑,要么醉意十足。
陆青鸣突然想起那个叫做小凡的姑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对方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印痕。
他对青楼女子并无好感,只是那个人的善,让他感受到烟柳之地的人情味。
树倒猢狲散,据说花满楼的鸨母最后上吊自尽了,楼子里的一些姑娘要么带上盘缠跑到乡下、寻一老实人准备隐姓埋名度过一生,要么被城中贵族买去做妾,也有上了年纪的,既无姿色让贵族倾心,也无勇气去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村生活,不得不重操旧业。
他真不希望在这里见到小凡。
白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双手抱在怀里,吹一吹唇上的假胡须:“听说李家大公子十三岁便夜游青楼,十七岁就是有名的嫖客,可是这街上的常客了,连地上有多少块石板他都一清二楚,随便从路边抓过一个路人,都知道李公子身在何处。”
“如果只是这样,大可不必去找他的麻烦。”
“那是你不知道他逼多少人为娼。”
听语气,白雪分明在责备。
陆青鸣一时无言,回头瞧一眼白雪,不知是不是伪装得很好的缘故,她分明没有生气,反而兴趣盎然地四处看去,像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公子哥那样,大胆去看每一个妖娆的女人。
陆青鸣找一个路过的男人,询问李公子的去处。
对方听到“李山义”这个名字时,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接着看了看三人,小声说道:“李公子这会儿正在盼玉楼里快活呢!”
不等三人回应,那男人笑眯眯地闪进对面一座青楼,他刚过去,等在门口的两个龟公就含笑走过来,嘴里说着“陈官人他们可久等了”之类的话。
想来是刚从一个楼子里喝完出来,赶着去赴另一个楼子里的约。
陆青鸣在前引路,边走边寻找盼玉楼的位置。
三人朝里又走了一小段距离,终于看到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门上挂着“盼玉楼”的牌匾。
与其他青楼不同的是,盼玉楼门口没有搔首弄姿的女人,也没有殷勤的龟公在候着,那扇大门虚掩着,从二楼明亮的窗户和走动的黑影里,才知道这座楼里满是人。
白雪见两个少年踌躇不前,心里暗暗嘲讽他们,自己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陆青鸣和商灼君这才跟在她身后。
她推开门,看到一楼四张大圆桌上坐满了人,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一堆女人的簇拥下,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个鸨母模样的老女子也坐在其中,一个劲儿地劝酒。
二楼走廊上,也都是跑堂和丫鬟在快步来回。
一片忙碌。
一片欢腾。
每个人都在笑,有的笑容别有所图,有的笑容迫不得已。
没人上来招呼三人,白雪自顾自地去楼上找人。
她不认识李山义,不过不打紧,只转了半圈,就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名字。
白雪把一沓银票卷好,递给陆青鸣,眼睛看一眼屋里,又看看陆青鸣手中的银票。
后者收下银票,直接推门进去。
只见一间窄小的屋子里,坐了七个人。
六个年近二十的女子,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里面嬉戏打闹。
屋里生着炭火,女人们半解衣裳,露出一大片诱人的肌肤,男人则蒙着一块纱巾,跟几个女人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只剩下几件薄衣的女人在笑:“山义哥儿,再捉不着,今晚可就得一个人睡咯。”
“逮到你了!”李山义双手一抓,把正在说话的女人一把揽进怀里。
如此淫靡场景,陆青鸣简直不忍直视。
女人双手舞动,把李山义的袍子脱下,露出怀兜里的一沓银票。
陆青鸣正在为要怎么调换银两而发愁,看到那叠银票,眼前一亮,一计涌上心头。
屋子里的女人扫了他一眼,只当他是李山义的朋友,没有在意,他也乐得当一回纨绔子朋友,甚至朝几个女人点点头,走到李山义跟前,手一摆,顺手把一叠银票给换了。
像李山义这等花花公子,夜撒千金属于家常便饭,哪里会记得今晚带了多少银两,花了多少。
陆青鸣调换银票,立刻转身才走。
李山义扯下眼罩,喝得满眼迷离,顺手把桌上一叠银票交给龟公,要求换成现银。
原以为这个过程会很惊心动魄,不想这么轻易就做到了。
陆青鸣赶紧带两人下楼,免得被对方发觉。
三人离开盼玉楼,趁着天色回到来客栈。
王府那边刚派人到各个钱庄、当铺放话,要他们留个心眼,看谁会拿出王文给的那叠银票,李山义派去的龟公后脚就敲开钱庄的门,将银票送到掌柜手中。
经掌柜一询问,便知道出自李山义之手。
破案了!掌柜的一拍脑门,叫来小二,把龟公和银票一起送到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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