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一定是青梅那个丫环办事不利,把她推出去就行了,不过这丫环的来路也不正,也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人,免得她多攀咬出什么事情,我回去之后,先把她打个半死,让她想说也说不出来,或者也可以直接打死。”
曲秋燕和曲明诚走在一处,一边走,一边商量。
在她身前提灯的青菊,努力控制着手,生怕自己的手颤抖引得这两位主子的注意。
她跟着三小姐,不是没打死过几个丫环,但从来这事都跟她很远,唯有青荷那一次,才让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个大丫环,一直帮着小姐做事的贴心人,其实也是可以舍去的,就如同当时的青荷。
而眼下的青菊更是意识到这种危机。
方才二公子看自己的目光,就带着几分阴冷,这让青菊背心处都在冒冷汗。
她清醒的意识到青梅是二公子带过来的,之后跟二公子也走的近,有什么事情二公子都会通过青梅传过来,这次的事件,同样是让最信任的青梅去做的,相比起来,她在二公子面前,没有半点的份量。
这一次的事情,很明显是要舍去一个的,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环除了青梅就只有自己,如果不是青梅就可能推出自己。
身后二公子久久没有说话,越发的让青菊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灯笼竿子,背心处汗毛都竖了起来。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总不能明天父亲派人过来问的时候,我还是一问三不知吧?”曲秋燕见自家哥哥沉吟不语,也有了几分不满。
曲明诚的目光落在青菊的身上,带着几分阴鸷,他心里更愿意舍弃的是眼前的青菊,必竟这个青梅还有大用。
“这事等到了院子里,我再跟你说。”他含糊的道。
青菊脚下越发的软了起来,几乎看不清路。
“这有什么好再跟我说的,二哥,我说了,这个青梅来路不正,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反正这一次我打算舍了她,之前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我也是答应了的。”曲秋燕声音冷了下来,青梅跟自家哥哥勾勾搭搭的事情,她又岂会不知。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是她亲哥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青梅看着着实是个能干的,她也就没那么计较。
青梅必竟是新手,跟着她的时间不长,而且有时候还去二哥身边,对于自己的侍候并不多,曲秋燕其实并不是太满意,眼下如果让她舍弃,她当然会舍了青梅,把青菊留下,必竟是用了这么多年的丫环,得心应手的很。
曲明诚又不说话了,脚下却是加快步子,带着曲秋燕回去。
到了院子,背着手进到正屋,曲秋燕跟着进来之后,挥了挥手,青菊退了下去,屋子里就剩下兄妹两个。
曲秋燕索信开诚布公的道:“二哥,这个青梅是你带来的人,也是你的人,往日里就一直在替你做事,我留着不留着也没多大关系,但青菊不一样,我现在身边得用的就只有她了,如果我以后身边没个得用的人,就算去了景王府,以后也不能行事。”
“青梅比起青菊得用得了。”曲明诚道。
“可是青梅的来路不正,二哥,你跟我说,这青梅哪里来的,你说是东府那边新进的丫环,你觉得我身边没人侍候带过来的,带过来后,又跟我说提她为大丫环,给大丫环的份额,二哥,你为人谨慎,不象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今天晚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最后还被逼着向曲莫影道歉,曲秋燕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作,这一切都是因为青梅,如果不是青梅没把事情办妥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出来。
“这个青梅是个有来路的。”曲明诚犹豫了一下道。
“二哥,我不管什么来路,我身边也不要这种有来路的丫环,二哥如果能保下她,就保下她,我是不保她的了。”曲秋燕不耐烦的道。
一想到这丫环身后还有人,她就腻味的很,她身边又不是没有人了,找这么一个丫环来干什么。
“来人,把青梅拉下去重杖三十。”曲秋燕不再跟曲明诚说话,任性的走到门前,对着外面发话。
这丫环她今天是必打的了,最好能打死,三十杖,许多丫环都熬不下去。
“三妹妹,你……”曲明诚还想说什么,却见曲秋燕冷冰愤怒的脸,想起兄妹今天一起被逼到这份上的样子,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外面高声道,“把嘴给堵上打,别闹的其他地方都不安生。”
这个丫环虽然有些来路,但也不是非她不可,就看她的命怎么样了,三十杖,不死也少半条命。
曲明诚和曲秋燕离开之后,青梅一直被按跪在一边,两个粗使婆子看着,这会听里面的主子发了话。
一个婆子往青梅的嘴里塞了一块帕子,另一个拎着她就往下拖,青梅使劲挣扎,拼命的想喊,无奈被按的无力挣扎,直接就拖了下去。
就在院子外面,架起了一条大的板凳,按住就打。
站在正屋门口的青菊,绷紧的全身缓缓的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了,但是这一次是过了,那下一次呢?
青菊心有余悸的看向屋门口,灯光从屋子里透出来,两个人影站在门前,一高一矮,一个是二公子,一个是三小姐……
“王爷,北疆那边来信了。”吉海小心翼翼的呈上密信,裴元浚伸手接过,打开看了起来,待得看完,轻轻一笑,站了起来,“北疆的变化果然不小啊,连太子和公主都不见了!”
他穿着一袭玄色的长袍,宽大的没有系腰带,却越发的衬得他身形修长,优美,那张带着些矜贵的俊脸上,笑容有些轻渺,仿佛他知道的不是这种关于谋逆的大事。
北疆谋逆,其实并不意外,当然这或者也不能算是谋逆,不过是做为二皇子的比太子更得势了一些,引得北疆的这位太子带着自己的妹妹逃了,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王爷,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吉海笑嘻嘻的道,“您看,这还有一份,是北疆的这位太子送过来的。”
吉海笑眯了眼,这封信,其实才是自家王爷从京城过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北疆出了事情,二皇子逼着太子带着公主逃了,而这位二皇子还不是北疆王的亲生儿子,是北疆王妹妹的儿子,北疆皇室血脉稀少,不得不把公主的儿子,也定位在二皇子的地位,这位二皇子当然没有太子名正言顺。
可这位明显就是一个有本事的,居然逼得最名正言顺的北疆太子逃了出去。
“北疆的奇泽太子本王见过,倒是一个人物。”裴元浚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吉海手中的另外一封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待得看完,把信拍在桌面上,往边上的榻上斜斜一靠,带着几分慵懒的问道,“吉海,你觉得本王是否要帮他的忙?”
“王爷明断!”吉海笑嘻嘻的答道。
“本王等他他不来,却来了这么一封信,看起来这位奇泽太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啊!”裴元浚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轻轻的拂了一下,这让他看起来俊美的有种怪异的妖邪,让人不敢逼视。
“王爷的意思是?”吉海眨了眨眼睛,问道。
“二皇子的助力还少一点,本王可以帮帮二皇子的。”裴元浚笑道,声音却极冰凉,“既然二皇子这么需要助力,本王其实比其他人的助力更多。”
吉海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眉开眼笑的点头:“是,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
谁能想到,这次北疆的政变,跟自家王爷有关,纵然隔着千山万水,这最后的结果也在王爷的预料之中。
“是时候准备返京了!”裴元浚往后一靠,悠然的道。
“爷,刘小姐那边还在求见,您看……”吉海小心翼翼的问着自家主子的意思,说起这位刘小姐,还真是执着的可怕,明明自己一再的言明,让她回去,自家王爷要好好休息,不想见人,这一位还是一如既往的送点亲手做的糕点来。
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王爷的意思表示的还不够清楚?
吉海觉得自己果然只是一个内侍,实在不明白这种大小姐的心思,难不成她以为凭着她的这份缠劲,就可以让自家王爷心软不成?
吉海侍候主子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宫里的,宫外的,就只有那位曲四小姐让自家爷松了口。
“让她回去吧,说本王既日回京!”裴元浚懒洋洋的道,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透着一股子冰寒邪气。
“王爷,不打算见一见?刘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吉海低声劝道。
“刘向山,这几年过的可真是顺风顺水,就这么女儿,让他费了太多的心思了。成了,本王也帮他一下,让他可以找个好女婿。”裴元浚笑道,伸出手指在榻边弹了弹,长睫微微落下,合了起来,“把齐向山找来吧,本王在离开之前,再见见他!”
“是,奴才现在就去安排!”吉海心领神会,这位辅国将军可不是一般人,他得好好应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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