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想当替身
第一百四十二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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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颜从洞天府离开后,直径去了忘川。

她是去找黑无常的。

在虚妄之境,往生镜里,欣颜除了想起安寻以外,还想起来另个关键的信息。

安寻被天君带走后,她被留在了虚妄之境。

那时,仅凭她一人之力是根本无法离开虚妄之境的。

记忆里,当时就是黑无常来虚妄将她送回魔界。

阿玄被带走时他就在场,用术法遮住了她的眼,让她无法离开小木屋。

所以,黑无常从一开始就知道阿玄究竟是谁。

可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她在忘川寻了千年,甚至不惜追到人界,也没有告诉过她真相。

忘川河畔依旧开满了一片鲜红的彼岸花。

那道深黑色的身影立在花海中格外显眼。

欣颜慢慢走了过去。

“你来了。”黑无常见到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的表情轻松自然。

见他这副平静的模样,欣颜皱起眉:“你……你早就知道安寻就是阿玄。”

黑无常没有否认。

“为什么?”欣颜不解:“你既然一早便知,为何不告诉我?”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告诉你。”黑无常看着欣颜一字一句地说。

“可我们不是朋友吗?他是我爱的人……”

“谁要与你做朋友?”

黑无常忽然大声,他脸上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破裂的痕迹,眼底疯狂之色几乎已经压不住。

欣颜一怔,张了张嘴却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在她的面前,黑无常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眨眼间变了容貌。

欣颜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林骁?!”

她不自觉后退半步,对方却死死盯着她,并慢慢地向前逼近。

黑无常身上的黑袍逐渐收紧,与他的身体完美贴合,衣服不再宽松,他的躯体便也不再那么硕大,却依然高挑而具有压迫力。

额前碎发下,他眉眼如画,嘴唇也有了血色。

欣颜看着逐渐逼近的这张隽美容颜,只觉得与魏秋原的样子也十分贴合。

林骁。

魏秋原。

他们两个是同一人,是黑无常!

欣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黑无常终是在她跟前站定,不再往前。

沉默良久,欣颜终于开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些障眼法,就同你在凡间为防止被年显维认出时使的一样,起初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欣颜: “可魏秋原怎会是你,林骁又怎会是你?”

黑无常:“还记得魏秋原魂魄消散之时,我向你提及的轮回吗?”

欣颜垂眸思索片刻道:“往事轮回,又有谁人不知?”

“那你可知,半神是游离在轮回之外的存在?”黑无常语气沉沉。

欣颜依旧难以想通:“所以呢?你可以换多个身份进入凡尘,甚至不同身份之间相互见面也没有任何问题?”

“轮回便是一轮又一轮的重复,欣颜。”黑无常轻叹一口气:“我出现了多少次,便重复了多少遍,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走过有你的世界三次了。”

欣颜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问:“第一次你是谁?”

“魏秋原。”

黑无常忽然笑了:“从是魏秋原时起,我就把你放在了心尖上。”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欣颜猝不及防,她从未想过……

“只是那时我还不懂,你究竟为什么一心一意想着年显维,不懂既然你是魔族,为何会纠缠于一个凡人。所以我在被处决后,滞留在阴曹地府,害死了十万红英军,我没有资格走上舍忘台,于是我等了一个轮回,终于知晓了你与年显维的故事。”

欣颜疑惑道:“你从何处知晓。”

“摆渡人,”黑无常的笑容有些苦涩:“听你讲诉过往,陪伴你左右的那一千年……我至今想起依然怀念,尽管你是在用一千年去等待别的人。”

“千年时间一到,你就像上一个轮回那样,追随着那一抹灵魂去了凡间。成为阴差是要被夺去记忆的,我会忘记你,所以我一直没有去阎君那处,只是阴曹地府的一个孤魂野鬼。你追去凡尘后,我自然不会甘心,我与阎君做了交易在下一个轮回在你之前去了凡尘等你,以林骁的身份。”

“我没有上舍忘台,所以没有完全忘记魏秋原的记忆,但记忆还是有些模糊。我投奔了西临,协助魏秋原在明月峡射杀十万红英军,然后在战场上将你带走,后面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可是作为林骁,我依然无法从他身边带走你,于是这次的轮回我没有再选择随你入凡尘,而是以黑无常的身份接近你。我怎么可能告诉你阿玄是谁呢?我巴不得你永远也不知道。”

“我去了你与安寻居住的虚妄之境,可还是晚了一步。尽管是我将你送回的魔界,可你心里还是只记得那个在石窟里救下你的阿玄。我假意祝你寻找阿玄,一次一次告诉你这世间没有这个人,可你依然在见到魂魄时,义无反顾地追随上去。哪怕你开始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阿玄,就算把他当作一个替身,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欣颜,我没有想到你对他的执念会这样深,倘若那个人是我,该多好。”

黑无常目光灼灼,视线烫人。

欣颜像是第一次认识黑无常,她摇着头,对眼前这位昔日好友产生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欣颜,下一个轮回,我会让你只记住我一人。”

没有人知道一个轮回的时间有多长,时间在有限的生命中看去是没有尽头的。

黑无常的等待终究会是一个极度漫长的过程,可他等了一次又一次,费劲艰辛攀上高峰,只为看那一瞬间从天边跃起的朝阳。

于他而言,一丝甜就足以将心间填满。

从前,因为在阴曹地府有这样一群伙伴,欣颜总是对忘川有着说不清的亲切感。

而现如今,她只觉得忘川河畔的微风只余凉意,有些刺骨。

站在对面的男人让她感到深不可测的同时,充满恐惧与危险。

就在欣颜感到无措之时,远处一道洁白的身影赶来。

安寻身姿翩翩,优雅落地时,白衣染上了一片彼岸花的红。

他目光沉沉落在欣颜身上:“毫无预兆地离开,就是为了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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