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颜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回道：“那时我以为年显维就是阿玄……”
“是么？”安寻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可后来，你认为他不是阿玄，却依然选择留在他身边……”
“对他付出，也会……和他做。”
他力道不轻，手上用了些速度，欣颜咬着下嘴唇，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一瞬间，欣颜已经无法注意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直到他抽离。
她微喘着气，手搭在他肩膀上。
安寻解开细软的绸缎，衣衫滑落瞬间，他注意到欣颜胸口偏上方一个黑色的图腾。
他目光一凛，手指抚上那个图腾：“这是什么？”
欣颜寻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那个奇怪的图腾似乎在随着她的胸口上下起伏而动，她撑着身体坐直，轻声道：“要想解开无字书，总会受到些反噬。”
听到这话后，安寻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欣颜知道安寻是在关心自己，她弯了弯唇：“没有，我没有任何不舒服，解无字书的术法我会，这个反噬图腾偏离心口，不会有任何危险，过几天自己就消了。”
安寻轻呼出一口气，替欣颜拢好了衣服，看似不经意地问：“倘若反噬图腾恰在心口上呢？”
“在心口上？”欣颜思索一秒答：“倘若在心口上，便是解书术法使用有误，遭到此种反噬的话，便会瞬间要了施法者的性命。”
安寻替她系好最后一根绸缎：“死者是否会全身散发魔气，就像是被魔物袭击了一般？”
“这我就不知道了。”欣颜还没见过遭反噬而死的人。
安寻托着她的后背将她从桌面抱下：“你可知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欣颜一僵，问：“你想说，她是为了解无字书遭到反噬而死？”
“眼下我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安寻语气沉沉：“我父亲说，母亲是遭遇魔族之人的袭击，才会死后周身魔气四溢，心口印有魔纹。那伤我母亲的魔族之人就是为了魔界之宝无字书而来的。”
“可我当时就有疑问，既然是为了无字书，那为何书还会在母亲这里，没有被人带走？现如今倒是有了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我母亲仙逝那年，父亲探寻了天族全部魔物的踪迹，却并在洞天府附近发现有魔物活动的踪迹，只可惜当时的父亲已被伤痛占据了大脑，再无心细想，又遇见神女与魔族中人私通这样的事，一怒之下便发起了神魔大战。”
到这里，欣颜算是都听明白了，这一切事情的经过。
尽管当年真相已无从得知，只能推测些许，可这一新的推测，或许会成为三界新改变的一个重要节点。
“欣颜，你的母亲是天族神女，父亲是魔界至尊，当年诛仙台上，你的母亲并没有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欣颜眼眶微红，连带着声音带上了哭腔。
安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许哭，以后你的眼泪只许留在我的床上。”
欣颜撇撇嘴，晶莹的泪花兜在了眼眶里。
安寻轻笑一声：“你母亲尚留有一丝魂魄，燃在结魄灯里，已过千年，想来就快要聚成，到时便让你母亲去魔界与你父亲相会，我再去魔界提亲。”
“提亲？”欣颜努努嘴：“可是你的父亲，他……”
“一切交由我，你只需暂且留在此处。”
安寻抱住欣颜：“我会去同父亲把一切都说明。”
欣颜道：“好。”
安寻拿着无字书出洞天府时，遇见才赶到的元英，被拦住了去路。
“这又是要去何处，你的小情人不是在里面吗？”
“姨母，”安寻在她面前打开无字书：“此书才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只一眼，元英便大概知晓了，她让出道路。
安寻向前一步，又停下看向元英：“你那叫紫川的徒儿，你恐怕还需多多留心，姨母。我今日与他对战并未使出全力。”
话音落下，安寻已然没了身影。
元英身形一顿，侧头看向安寻离开的方向，心里在打鼓。
接着她收回视线，走入洞天府，可本该在里面的欣颜，此刻却没了踪影。
*
阴曹地府，忘川河畔。
一群阴差围在一处。
就在刚才，阎君对他们所有人的业绩进行了考核和评分。
每一位阴差在成为半神之前，都是来自人间的鬼魂，因为在人世间犯下过错，才被罚为阴差赎罪，未清除罪孽之前不允许再入轮回。
他们的前世记忆会被阎君暂时收走存放，只记得自己因何而在阴曹地府赎罪。
有两个长相相似，个头也相差不多的小阴差，在互相抱着哭。
惨白的脸上流下来两条鲜红的血泪。
别误会。
他们这一回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为了装可怜。
而是为了一个好消息喜极而泣。
白无常的业绩达标了，被允许舍弃半神身份去入轮回了。
这两个小阴差，平常多亏了白无常的照顾，才得以捕捉魂魄业绩达标，所以得知白无常要走，并且会有新的人顶替他的位置，他们俩才忍不住眼泪。
白无常与黑无常相拥道别，白无常的心情也并不是完全解脱，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舍。
毕竟他此番离开，入了轮回，便永生永世不会再记得如今在阴曹地府发生的一切。
“黑黑我会想你的5555……”
白无常把血泪蹭在了黑无常的衣服上，幸亏人家衣服全身是黑的，倒是看不出痕迹。
黑无常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语气淡淡：“去吧。”
白无常这才抽抽嗒嗒地往孟婆那处走去。
待他走的远了，才有阴差有些不服气道：“论资历，黑无常大哥要比他深上许多，论业绩，黑无常大哥也比他优秀得不止一星半点。”
“对呀，阎君怎么就能算出白无常的债还完了，而黑大哥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呢？”
“这确实很不公平，但我听说，白无常这一回收了一位天族仙尊的魂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能更快离开吧……”
这帮阴差一旦闲起来，就喜欢挤在一推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
往常黑无常是从来都不会理睬这些闲言碎语的，但近日却不同。
“其实是我罪孽太过深重了。”黑无常转身面容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一众阴差闻言便不敢再语。
只那两个小阴差大胆地问他。
“您都犯下了什么错？”
“再深重的罪孽，也该赎完了吧。”
“赎不完的。”黑无常的眼底淌过莫名的情绪，他道：“我曾害死过十万无辜将士……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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