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却也只是有个三四分像的，不过……那丫头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同小裴有些相像……”方玖玥说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不过这绝对不是什么错觉和巧合，“总归那丫头想来做法也不太对……”
裴清牧愣了愣，觉得自己是应当大约听明白了方玖玥的话中之意，却又不算是特别明白，只能是笑了一声：“玥娘不妨再说明白一些。”
“就是……嗯……我觉得那丫头是在有意让自己更像小裴，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事风格……”方玖玥说着抬眼看了一番裴清牧才继续说道，“总之我瞧着是有些不对劲。”
方玖玥第一次意识到裴清越来越像裴清牧是在前日，裴清在同金安说话时候的神态语气，以及那一身碧绿色的长裙，方玖玥第一眼甚至是以为是裴清牧来了，不过又是走近了一些才发现是她。
方玖玥那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无论如何，方玖玥最初见到的裴清并不是这样的，有些怯懦有些胆小，甚至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眼中总是藏着一层浓浓的卑微，同前日见到的裴清不同。
不过却也全然是见不到从前模样的影子的，裴清牧自出生起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是天下第一商的掌上明珠，是京中人人巴结的对象，有着许多人的守护真心，也就是这样才有了今天的裴清牧。
想也知道裴清是不一样的，自小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在牧家也总是一个人呆着，少有人愿意搭理她，裴家遭遇祸事之后在外流浪躲藏了许多年，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自卑怯懦，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所以哪怕裴清装得再像，还是能够一眼瞧得出她是裴清，不是裴清牧。
无论如何裴清牧的底气是裴清没有的，所以裴清的那种显而易见的野心，或许就是取而代之也未可知，更何况……
方玖玥的话已经是说到了这个份上，裴清牧自然是明白过来了，虽说心头是有些异样，不过到底也没有说什么重话，甚至是摇着头笑了一声道：“就随着她去吧，想来是因着在外受了那么些年的苦，猛然安定下来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找到一种在这里更好生活的方式罢了。”
裴清牧不是傻子，这话是说给方玖玥听的，却也想着还是得再找个人盯着裴清才对，毕竟那画像上的内容虽说不一定就是指的裴清，可若真是的话……
“小裴，你不应该不懂才对，”方玖玥不知道裴清牧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裴清牧这反应有些不太对，有些不解地说了一声，“总归这丫头我帮你盯着，不过你自己也得上点心，还有就是……尽量不要让她同谢陌安有什么接触。”
方玖玥本是不打算说这件事的，虽说裴清同裴清牧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方玖玥倒是不觉得谢陌安会因为这几分相像对裴清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也没觉得裴清能有这个本事，更何况谢陌安的心中对裴清早就有了盘算，裴清更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不过见着裴清牧对自己今日说的这些话的态度，方玖玥也实在是太不放心了，斟酌一番终于还是说了，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得提醒裴清牧高低都得对裴清留个心眼，否则还真不知道那裴清究竟是打算着要做些什么。
“谢陌安？他又怎么了？”裴清牧了解方玖玥，听到方玖玥的话很快反应过来方玖玥今日来找自己说的这些话最为根本的怕是同谢陌安脱不了关系，“这件事还同他有关？”
方玖玥是个理性的人，若是真的来找到裴清牧了，就不会是为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和捕风捉影的事情，想必一定是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些什么东西才着急忙慌地过来，而这看到了的事情一定就是同谢陌安有关了。
想来方玖玥原本是不愿意说的，只是因着看自己并不是非常在意的模样，所以才被逼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见着裴清牧终于是上心了的模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虽说是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我觉得那丫头对你家谢丞相怕是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玥娘如何得知？”方玖玥话还没有说完，裴清牧便就打断道，“玥娘这是看到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谢陌安来过揽月阁，正巧在揽月阁中见到了那丫头，我见着那丫头的反应和态度有些不太对劲，也就留了个心是想要提醒你注意她一些。”方玖玥端起裴清牧方才斟的已经是有些凉了的茶一饮而尽，像是有些心虚的模样。
方玖玥的话是实话，不过却也是有些避重就轻，谢陌安昨日来过也确实是鹏上了裴清，而裴清的反应也确实是不太对，不过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方玖玥没有说。
方玖玥最初不愿意说这件事就是觉得裴清牧或许是能听出她话中不对劲的地方，而这些事她也是有些不好说。
果然裴清牧盯着方玖玥看了一阵，冷不丁地突然开口问道：“昨日谢陌安去揽月阁做什么？”自打回京以来谢陌安实在是忙，白日里裴清牧甚至是不能见他一面，更不要说去揽月阁这样一个酒楼了，所以便就一定是有什么事的。
“还不是同他那几个同僚来商议一些事情，”方玖玥随口胡诌道，从前谢陌安偶尔也会同一些个同僚在揽月阁的包厢中商议事情，她这么说倒也不算离谱，“至于是些什么事情我倒是不知道了。”
“是么？”裴清牧反问了一声，神色淡淡的，不知道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是自然，”方玖玥装作面上如常，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裴清牧的回应便就站起了身子，“我也是抽空来了一趟提醒你，你自己多留心一些，揽月阁还有些忙，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千万要注意些，明白吗？”
“知道了，我送送你。”裴清牧点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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