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京以来，谢陌安便就有些忙碌起来，一来是因着走了实在是有些久了，这朝中之事一大堆还等着处理，二来却是因为如今皇上病重，朝中之事更是需要谢陌安多多帮衬着太子。
裴清牧早就从当初从京城中来的一封封书信中知道了这朝中的诸多事端，也就更加体谅谢陌安的辛劳，日日偶读嘱咐着秋水给谢陌安熬些滋补的汤药。
不过说来也是有些羞人，虽说谢陌安白日里时常是忙得不见人影，到了裴清牧晚上准备睡觉时候却又总是会回来，又还要纠缠着裴清牧些时间，叫裴清牧颇为惊羞。
至于从未来过京中的裴清，或许是因着从前在外流浪的日子，适应这地界倒是比裴清牧想得要更快一些。
裴清说她要学着做生意，裴清牧也就不藏着掖着，让裴清跟在方玖玥的身边待一段时间。
方玖玥自然是知道当初裴江远为了让裴清牧活下来究竟是做了什么，不过在见到裴清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也没说什么。
不过裴清去到揽月阁中学做生意不过四五日，方玖玥一大早倒是抽了个空闲时间来到了谢家找到裴清牧。
“玥娘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裴清牧调笑一声，坐在方玖玥的身边替她斟了一杯茶。
方玖玥这是想说什么，不过见到裴清牧的时候倒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玖玥和裴清牧虽说不是亲姐妹，可却也算是最为熟悉彼此的人了，裴清牧见着方玖玥皱着眉，捏着茶盏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了然：“玥娘有什么话直说便好，你我二人自然是不需要卖关子的，清牧都听着。”
方玖玥面上还是有些怪异，不过很快便就长吁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地问道：“你从澧水带回来的那个裴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初裴清牧是直接带着裴清到揽月阁中说让方玖玥调教一番，彼时当着人家的面，方玖玥也就不好多问什么，只是心下不仅是有些疑虑，再加上这几日的相处，方玖玥心下就更是疑惑了。
裴清牧闻言一愣，虽说是想到了方玖玥来找到自己是为了裴清的事情，却是不明白为何是这样一个问题。
“她有什么问题吗？”裴清牧微微蹙眉。
“大问题倒是没有，就是……”方玖玥偏了偏头，一时间倒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几日跟在自己后面的那个裴清，“你是能够确幸她的来历的吗？”
“我自然是要确定了才会将她从澧水带回来，并且交给你来带的，”裴清牧想了想还是将当初在澧水如何确定裴清身份的法子说了出来，末了才又是问了一句，“现在你总是应该相信她了吧？不过玥娘究竟是想说些什么？莫不是她惹下了什么祸事？”
“这倒不是，”方玖玥听完裴清的事情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得裴清牧的问话又摇了摇头，“她做的事情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也就是没有问题所以才显得有些问题……”方玖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索性闭了嘴又是苦着一张脸看着裴清牧。
“玥娘说的话我倒真是有些糊涂了，”裴清牧笑着摇了摇头，“玥娘不妨直接说，无需顾虑什么的。”裴清牧明白方玖玥这倒不是全然不知道如何说，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能够让她接受，毕竟这人是裴清牧点了头的是，说得太不好听了也不行。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方玖玥叹了口气，总归要告诉裴清牧，好让这丫头留个心眼，毕竟当初裴家也就是这样才没了的，“那丫头我瞧着不简单，也说不上是不简单，而是……有些割裂。”
“割裂？”这说法新奇，裴清牧挑了挑眉，等着方玖玥继续说道。
“这姑娘瞧着是听文弱的，稍微说一句便就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不过相处几日我倒是觉得这似乎更像是一种伪装，她……是个有野性的。”方玖玥终于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裴清有野心，有野心自然不是坏事，不过裴清的那份野心还不太一样，若是旁人的野心是为着自己过得更好，方玖玥倒是觉得裴清的那份野心更像是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这样的人其实很是恐怖的。
裴清牧闻言默了默，若这话是旁人说的裴清牧倒未必多重视，不过方玖玥察言观色看人的本事她是最了解的，不然也做不成这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揽月阁玥娘，所以玥娘既然是这样说了，自然也就是有她的道理。
“有野心不是坏事。”虽说裴清牧脸上的神情已然是僵住了，不过仍旧是托词说道。
“不过那丫头的野心太有锋芒，这就不一定是好事了，”方玖玥眼中的忧虑更甚，看着裴清牧这般护着裴清又觉得更是要担心一些,“她的这番野心不仅仅是针对自己的，我觉得……还有可能会伤害到你，小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裴清牧突然想到了那幅画，不过照理说，方玖玥是不知道那幅画的内容的，所以她指的定然是些别的东西。
“伤害我？这是为何？”裴清牧也觉察出了方玖玥不对劲，忙是追问道，“玥娘这是什么意思？”
“小裴有没有觉得那丫头同你有几分相像？”方玖玥微微眯了眯眼睛，从见到裴清的第一眼起她便就得她同裴清牧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却也并没有在意，毕竟裴清牧同裴清二人，虽不能说是云泥之别，不过到底还是很容易地看出两人的区别的。
“这倒确实是，”裴清牧自然是知道，这样不仅仅事只有方玖玥才这样说过，“不过这又怎么了？不过是有几分相像罢了，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平日里方玖玥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裴清牧不知道方玖玥现下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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