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裴清牧还没起床，今日又是不用去上朝的，谢陌安收拾完便去到了书房中呆着。
不过将近半个时辰这书册也没能翻动两页，这书谢陌安实在是有些看不进去，视线一转倒是转到了一旁低垂着眉眼的曳风身上。
谢陌安思索一阵，难得觉得善心大发，也是难得有了想要管一管闲事的冲动。
放下书册，撑着头，谢陌安喊道：“曳风。”
“在，”曳风回过神来，“公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谢陌安淡淡道，“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谢陌安这情绪实在是反常，曳风一时间摸不准，还以为自己这又是要挨骂了，连忙跪了下去道：“公子请问，不过属下最近老实得很，实在是……”
“我说问你，又没说要问责你，你这么慌张做什么？”谢陌安瘪瘪嘴，“先起来吧。”
“是，公子。”曳风虽说是不解，不过到底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同少夫人带来的那个小丫鬟……是不是有什么？”谢陌安纠结一阵还是问出了口，不过仍然是觉得别扭得很，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随便问问。”
曳风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方才那番话确实是出自谢陌安之口，不过还是被惊得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了好久。
“属下同秋水姑娘……属下确实对秋水姑娘心生好感，不过却是不敢有什么奢望的。”曳风还是单膝跪下埋着头答道。
“这是为何？”谢陌安难得有耐心对着旁人的事情这般关心，曳风还是呆了好久。
“曳风的命是谢家的，没有资格对自己的婚事做主。”曳风沉声道，有些听不出情绪。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好吧，”谢陌安叹口气，“虽说我今日心情好本打算让你同少夫人身边那个叫秋水的成一对的，既然你自己都说没有资格，那便就算了吧。”
“诶？”曳风猛地抬头看着谢陌安，“属下愿意属下愿意。若是公子肯点头，属下对公子感激不尽。”
太怪了太怪了，公子今日实在是太怪了。虽说可能是因着心情实在是好，竟然是好到了来管他们这些下人的婚事，曳风实在是觉得自家公子这是被换了一个人吧。
“我有什么好不点头的，”谢陌安无语道，“想着你在谢家带了这么些年，一直也都是老光棍，确实是有些于心不忍，你同少夫人身边的秋水也是般配，倒不至于配不上人家，自然就是好事。”
……
曳风突然有些明白今日谢陌安为何如此奇怪了，这是在显摆自己有夫人吗？这声“老光棍”听着可实在是有些太过刺耳了。
“那属下就谢过公子了！”曳风叩首谢道。
“不过你可得善待人家姑娘，既然少夫人身边的人，若是少夫人来同我告你的状，我可是保不住你。”谢陌安扶住额头，做出苦恼的模样，不过嘴角那抹笑意瞧着怎么也不像是真的苦恼的模样。
曳风嘴角抽了抽，听着谢陌安这一口一个的“少夫人”，实在是想不理解谢陌安是什么意思都难。
不过谢陌安若是愿意给秋水和他做主指婚自然是好事，曳风到底是捡着漂亮话说道：“这是自然，公子对少夫人宠爱有加，我同秋水姑娘往后自然也会学着主子们般恩爱的。”
谢陌安抬眼看了看曳风这猜出了自己心思，一个劲拍马屁的样子，挥了挥手将人赶出去了。
不过瞧着曳风欢欢喜喜地走出去的样子，谢陌安突然间又想起来当初曳风在跑马场上可是差点让裴清牧陷入危险，而这后来这曳风和那个秋水也是时常阻碍他二人的好事，破坏了多少柔情……
谢陌安一时间倒是有些后悔了，不过今日确实是心情好极了，不愿同那两个多计较什么。
等到谢陌安第四次去派人问候少夫人起来没有的时候，裴清牧才懒懒地起了身，出声唤来外面等着伺候的秋水。
没过多久，谢陌安听到裴清牧已经醒了，也麻溜地走了过来。到的时候裴清牧已经穿好衣服，秋水正在替裴清牧挽发髻梳妆。
裴清牧拿着各色各样的珠钗在头上比划这，谢陌安就走到裴清牧的身后看着铜镜中的女子。
裴清牧这才通过铜镜看到了谢陌安。
“夫人。”谢陌安觉得自己好像只要这么喊着就无限欢喜。
“对了，”裴清牧猛地想起什么，转过身看着谢陌安道，“今日是嫁过来的第一天，该是要去找公公奉茶的，秋水怎么也不叫醒我？这到了谢家自然是要讲究规矩的，不能再像在裴家一样随性……”
“无妨，”谢陌安从秋水手中接过梳子替裴清牧梳着垂下的浓黑的秀发，他从前自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做起来倒是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少夫人昨日实在是辛苦了，父亲今早派人来传过话了，说可以不用去奉茶。”
谢陌安口中的辛苦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辛苦，裴清牧有些窘迫地咳嗽一声，看着谢陌安拿着梳子无所适从的样子，伸出手想要接过梳子，却是被谢陌安给躲过了。
“我会适应习惯的，”谢陌安笑了笑，“夫君给娘子梳头描眉，那是天经地义。”
裴清牧想了想谢陌安描眉时候的模样，扶了扶额道：“描眉还是算了吧。”
“好。”谢陌安看着裴清牧有些害怕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
谢陌安接手了秋水梳头，秋水便退去一旁整理被子了。
“小姐，这个是？”秋水从中翻出了一个布偶老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府里又没有小孩，这布偶老虎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又怎么会在床榻上。
裴清牧脸色变了变，失去的一些记忆猛地窜入脑中，昨晚她说的丢人的话，以及谢陌安的诱导都记了起来。
“先好生收捡着吧，”谢陌安好笑地看着裴清牧逐渐熟透的脸色，“以后会用得到的。”
裴清牧收回了头，清楚地记起来谢陌安昨晚说的第三个条件。
确实以后是用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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