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种事情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却必须只能一口咬定不是真的了。
“想来也是因为当年谢伯伯病重,谢夫人又惊又惧,又身怀六甲,这才落下了病根,更何况这女子生孩子本就是要在鬼门关走一趟,后来也是因着谢伯父吉人自有天相才痊愈的,谢伯父确实是不必自责。”裴清牧出声宽慰道。
虽说是宽慰的话,裴清牧也是觉得这样当年的事情才能算是解释得通,毕竟她的师傅闻千道可是号称赛神仙, 若是得了病都去求神拜佛,去信奉这些所谓的巫术,那这些治病救人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块玉前些日子我也一并放入裴姑娘的聘礼中了,”谢必甫没有应答方才裴清牧说的话,反倒是说道,“只是希望她娘在天之灵能佑护这裴姑娘,不要让谢玉和我一样早早便就成了鳏夫了。”谢必甫说完还自嘲的笑了一声。
“所以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对我摒弃温情,最为严厉、”谢陌安顿了顿才继续说下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是因为觉得是我害死了母亲吗?”
谢陌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着希冀,还像是一个有些委屈的稚子,让人心头一酸。
“害死你娘的是我,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甚至是……我恨我自己,甚至你像我多一些,也让我难过。”谢必甫说着说着声音倒是小了下去,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方才这话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谢陌安从小就没了娘,本应当是现如今这世界上同自己最为亲近的父亲,当着面却是说孩子像他,让他难过,任凭谁听起来都是不能接受的,不过裴清牧抬头看了谢陌安一眼,后者淡淡的,没有什么痛心疾首的情绪。
这样的事情谢陌安自小经历得多了,自然是不会再次收到什么伤害,总归没有得到过的温情,便也就不会多做奢望了。
“谢太师一贯狠心,”谢陌安身甚至还笑了笑,“不过现如今总归已经是成这番光景了,便也就这样了吧。”谢陌安拽住了裴清牧的袖子意思是要走。
裴清牧转过头看了一眼有些沮丧的谢必甫道“我等会儿让玥娘派人将谢伯伯送回去。”后者稍微动了动,像是听到了,却是没有给出什么反应。
裴清牧顺着谢陌安,拉着人走了出去。
越往外走,裴清牧就觉得身子越发地轻了起来,准确来说也不是裴清牧身子轻了,是谢陌安压在裴清牧的身上的重量轻了些。
甚至后来谢陌安越走越快,由刚开始裴清牧搀着谢陌安到后来谢陌安拉着裴清牧走。
裴清牧此时隐隐约约反应过来,谢陌安方才应该是没有醉的,至少是没有全醉。
裴清牧抬眼看了谢陌安一眼,谢陌安方才还有些微迷离的眼睛此刻倒是清明不少。
“那个……”裴清牧试探着开口道,“其实谢伯伯也还是挺关心你的……”
谢陌安驻了足,一双幽深又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裴清牧,没有情意绵绵,冷淡又苍白。
裴清牧知道现在是不应当帮着谢必甫说话的,这样只会让谢陌安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到底是失言了,裴清牧愣了愣,伸出手搂住了谢陌安。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裴清牧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心疼和讨好。
“不,你不知道,”谢陌安直起身子,将自己同裴清牧隔出一段距离来,“清牧你……自小便是被人捧在心尖尖上的,所以没法体会得到这种小心翼翼。”
裴清牧立刻就明白过来谢陌安这是在怪她。
不过谢陌安也没有说错,很多东西没有切身体会永远都是没法感同身受的,正如同此时,无论裴清牧说多少,都不是那个能安慰到他的人。
裴清牧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那谢公子你先冷静冷静吧。”裴清牧垂首应了一声,转头便先离开了,她知道谢陌安身边有曳风陪着,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盯着裴清牧的背影走出很远,谢陌安才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没有多说一句挽留的话。
谢陌安理智,现在的意思并不是要同裴清牧争执,不过是看着裴清牧这不懂却是又不得不陪在他身边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烦躁。
倒是裴清牧转过身之后,心头反倒是越发地委屈起来,可是又只能倔强着不回头朝着前方走着。
裴清牧是朝着闻悲馆去的,又在那里见到了宋瑾。
“解决完了?”宋瑾看着裴清牧这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况且又是一个人,心中或多或少地猜到了这二人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过宋瑾在京城这些年来也看得明白,谢陌安对裴清牧是真的上心,凡是也都是依着裴清牧的,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现在倒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架,宋瑾一方面倒是觉得稀奇,一方面也是随时准备好为裴清牧打抱不平了,毕竟她宋瑾向来护短。
“没有,”裴清牧有些沮丧地咬了咬头,在宋瑾身边坐下了,“我和他吵架了。”
宋瑾扬了扬眉,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出什么事了?”宋瑾给裴清牧斟了一杯茶水,朝着裴清牧凑了凑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裴清牧想了想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是谢陌安的心结,况且是谢家的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应当这般随意说出去的,“就是吵架了。”裴清牧敷衍着说道,还是气不过地闷了一口茶水。
宋瑾了然,也不再逼问了。
“对了,”裴清牧突然转过头看向了闻千道,倒是想起了方才闻千道说过的话,“师傅有听说过什么方士,能让以命易命的吗?”说到底,裴清牧还是觉得这事有些难以置信,况且这事算是谢必甫这么些年来的心结,若是能解决了,说不定二人往后的相处也会舒坦一些。
虽说现下心中委屈得厉害,不过裴清牧到底还是念着谢陌安的。谢陌安方才确实说得不错,有些事情裴清牧是没法去感同身受,因而能做的也不过是对他更好一些。
“以命易命?”闻千道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有些好奇,”裴清牧摸了摸鼻子,“师傅有听说过吗?若是有一人生了病,另有一人诚心想让这人好,便去寻到方士求来一枚信物,这生病之人便就好起来,这诚心之人却是殒命了。”裴清牧解释了一番,可是说完自己却是摇了摇头,觉得实在是太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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