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牧会对我负责的吧？”谢陌安见裴清牧许久不开口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清牧，嘴角向下翘了翘轻声问道。
“会的。”既然谢陌安是昨日夜里爬了她的窗户才着凉的，她自然是应该负责的，因此也就顺着谢陌安的话老实巴交地答道。
谢陌安见着裴清牧顺从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方才说的负责可不仅仅是生病的责。
“诶。”谢陌安叹口气，一双神飞的秀眉皱了皱，似乎是有些不适了。
裴清牧听着谢陌安这声叹气还以为谢陌安是哪里不舒服了，连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瞧了瞧谢陌安：“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
裴清牧眼中关切，谢陌安唇角带笑，不过还是敛了敛道：“向来是因着着了凉，有些头晕眼花的，还有……”
“还有什么？我既然叫闻老一声师傅，从前也是学过一些东西的，虽说是学艺不精吧，不过这普通的风寒感冒到底也还是能治得了的。”裴清牧以为谢陌安这是不信她，连忙解释道。
谢陌安闻言又是苦着脸叹了口气道：“不是这个意思，恐怕这还真是得清牧来……”
？
裴清牧闻言愣了好一会，就见得谢陌安方才还苦大仇深的面上突然漾起了一抹笑意，接着便缓缓地拉过她的手直直往他心口上去了，口中还不老实地引诱道：“是不是跳得很快。”
谢陌安说他心跳得很快。
虽说现如今同谢陌安相处已经是有好些日子了，裴清牧到底是还没能习惯谢陌安这偶尔的不正经，脸上猛地一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将手抽出来，只是呆愣着感受谢陌安心口有力的跳动和手腕处传来的他的体温。
谢陌安微眯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眼中幽幽泛着深光，带着一丝慵懒地看着裴清牧，好像是丛林中一匹恶狼随时准备将对面的人拆吃入腹，可其中透露出的强烈的爱意和温柔却也一点也不违和。
“我去给你熬药。”裴清牧被这眼神看了一阵才慌乱地逃走了，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直到出了门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
这院子里秋水红桑还有这诸多的下人竟都是吃素的，熬药还需要她亲自去，榻上斜靠着的谢陌安轻笑出声，朝着门口微微起伏的背影深深地又望了几眼。
果然他还是有些太心急了，谢陌安眼中的炙热微微冷了一些，也是害怕吓到她，方才其实已经收敛了不少，至少他是忍耐地很是费力了些。
裴清牧十二岁的时候裴家就没落了，想来那时候裴母自然是不可能会教裴清牧这些东西的，如今她不懂也是不能怪她，总归也不会等许久了，不过她到底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
谢陌安仔细着想了想，都是觉得宋瑾来京城中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那边方出门的宋瑾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心中升起一种被人念叨着的感觉。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闻千道闻声立刻转过头来问道，“这几日夜里落了雨，白日里更是要凉一些，可是千万要注意些别着凉了。你也看到了方才谢小公子……”
出来这一路宋瑾都是一言不发只不紧不慢地跟他后边走，纵然闻千道是有无数的话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如今借着这么个机会便就多说了几句，却是在看到宋瑾越发不耐烦的脸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我没事。”宋瑾将头扭去了一边，只是冷冷地说道，表情也是淡淡的。
闻千道愣了愣，宋瑾今日这模样就如同他初见她是一样，彼时他用了三年才看到的转变，现在又需要多久才能让她原谅？不过说来一切都怪她，本就是不可能的两人，他做什么要去招惹？
但是他竟然还是不觉得后悔真是不知悔改。
闻千道脸上闪现出一抹淡淡的自嘲，虽说遮掩得及时，不过还是被正巧转回头来的宋瑾看了个正着，宋瑾眸光黯了黯，张了张口终极是什么都没说。
“走吧，先带你去喝一杯。”闻千道接着笑了笑，不过眼底却是显得有些萧瑟。
宋瑾没有反驳，跟着闻千道来到了揽月阁中。
“瑾夫人？”方玖玥盯着门口和闻千道一同进来的鸦青色衣裙的女子看了好一阵才不确定地喊道，有些意外宋瑾竟然是进京了，况且还同闻千道在一起。
“小玥，”宋瑾笑了笑，“是我。”
闻千道转头便见到了宋瑾的笑颜。宋瑾这人这么多年都是不变的，所有的情绪都是好不遮掩地写在脸上，，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绝不藏着掖着，不熟的人瞧着宛如神仙妃子般高不可攀，可是宋瑾对待相熟的人便真就是两肋插刀也不为过。
如今看来，宋瑾对自己这态度应当是想要同自己划清界限了，闻千道心头冷了冷，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玥娘，今日来是讨杯酒喝的。”
闻千道口中这酒自然便是揽月阁中的满庭芳，既然闻千道和宋瑾已然是亲自过来就为了这杯酒，方玖玥自然是不会吝惜，应了一声便吩咐旁边的金安去拿酒了。
说道满庭芳，方玖玥倒是想起了那个人，上一次他身子不适去到闻悲馆中让闻老瞧的时候，便就许诺过说要给闻老留许多的满庭芳，不过现如今倒已经是物是人非了，这祝星文……应该死单煜文虽说还在京中，同她隔着也不过几个时辰便可到达的距离，不过二人只怕日后也只能是陌路人了。
方玖玥倒也不是放不下，只是这么多年都是平静如死水的心湖偶然来了一阵风，掀起的涟漪到底是没有那么快被抚平了，方玖玥却也并不着急，时间终究是会冲淡一切的。
一壶满庭芳，两只白瓷的酒盏，对坐的两个人，皆是一言不发。
宋瑾小口小口地啄着杯中的酒，便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临街的闹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过这天地壹号中倒是极静，更是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地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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