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霏不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裴清牧的话，她一直都不是真的生裴清牧的气，不然今日也不会为了她出头，段雨霏一直相信裴清牧会给她一个好的解释。
“因着那个楚家的楚文嫣竟然是对谢公子有意，便想方设法针对于我，那日便派遣了身边的丫鬟冒充定西伯赵夫人给我送了安神的药，”裴清牧顿了顿，语气中仍然是有遮掩不住的恨意，“那药却不是安神的，而是……情药……”
“情药？！”饶是段雨霏已经是准备好了听到那楚文嫣做出了什么要害裴清牧的事情，不过在听到情药二字的时候还是不觉一惊，叫出了声，“这书香门第的闺阁女子竟然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怪段雨霏这般惊讶，情药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招数，像她们这种清流人家莫说是用，就是听到都只觉得脏了耳朵，而这个楚文嫣不仅是要给裴清牧用，而且是在这样一个有着整个京城中的权贵的跑马会，明摆着是要裴清牧颜面尽失，在这京城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是，”裴清牧点了点头，抚摸猞猁的手一停，看向了段雨霏道，“不过幸好那药我还来不及喝下便被这只猞猁打翻在地，它只是舔了舔便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我们才能发现不对劲。”
段雨霏听着这话气息有些不平，既是心疼又是惊恐，看向裴清牧的眼神柔和了许多，那阵别扭也消下去不少
。
“当年裴家的上百口人命都压在我的身上，而我彼时还带着这样一个逆贼余孽的罪名在身上，稍有差池莫说是复仇就是得一具全尸也不行的，”裴清牧皱了皱眉，“有时我也实在不知要如何同你们讲，雨霏……”
“行啦，我知道了，”段雨霏故作倨傲地打断裴清牧的话，将头一扬，却是又蹲在了裴清牧的旁边，抬起手试探性地想要摸一摸那只看着有些吓人的猞猁。
“它很是温顺的，”裴清牧握过段雨霏的手放在了猞猁油光水亮的脊背上轻轻抚摸着，猞猁也只是动了动挪了挪，倒是并不抗拒。
两姐妹相识一笑，也算是将从前那些不愉快都抛诸脑后了。
裴清牧有自己的苦衷，段雨霏知道，若是她真的让裴清牧不顾一切将这些事情告诉她，那才是真的算不上是朋友。
“对了，清牧，”段雨霏抚摸猞猁的手一顿，垂着头还是问道，“你同我哥哥真的是没有一丝可能了吗？”
“我对段公子就像雨霏对他是一样的，”裴清牧轻声解释着，“我现在已经是指婚给了谢丞相了，我和段公子自然是没有可能的了。”裴清牧的话说得很是诚恳，段雨霏闻言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哥哥他总归还是放不下你。”段雨霏喃喃，虽说不是有意要让裴清牧难堪，不过到底是有些心疼自家变化许多的哥哥，还是忍不住说道。
“这世间还
有许多能配得上段公子的女子，”裴清牧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同段公子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段雨霏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呢，想着这番谈话实在是有些沉闷，段雨霏想了想俏皮地说道：“无论是谁，总归不会是那个苏恬儿的，坏女人，可恶死了。”
裴清牧被她这番话逗笑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谢丞相的事情……”段雨霏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现如今谢丞相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又为何不能够给自己哥哥一个机会呢。
“谢丞相的事情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简单，”裴清牧虽说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不过到底是不愿意全部瞒着，还是稍微松了口，“雨霏很快便就会知道的。”裴清牧这话是在告诉段雨霏谢陌安的失踪另有隐情，也是在说她和段云起之间真是别无可能了。
“不过清牧，你竟然是天下第一商的女儿诶，”段雨霏突然有些激动地抬起眼看向裴清牧道，“还是摘星商铺的东家，真是太好了。”
对于段雨霏来说天下第一商裴江远原来还只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如今他的女儿竟然就这样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还是她的朋友，实在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说什么胡话呢。”裴清牧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竟然还是陛下亲封的公主，”段雨霏嘿嘿笑着，“清牧，虽说你现在是做不成我嫂子了，不过却仍是我在这京城
之中最要好的朋友。”
裴清牧拍了拍段雨霏，被她这话逗笑了。
“走吧，”逗着猞猁玩了一阵，算了算时间已经是不早了，裴清牧站起身来道，“宴会应当是要开始了，咱们先过去吧。”
段雨霏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跟着裴清牧走向了前厅。
二人一进来，便就有好些人或是好奇或是打量地看过来，当然其中也不乏并不友善的目光。
裴清牧现如今算是公主之尊，虽说只是王府的一个宴会，不过到底还是要讲求规矩的，需要依照着地位而坐，裴清牧自然就是除了大皇子这个主人家外最为尊贵之人了，自然是上座。
裴清牧坐定，晃眼瞧了一下，倒是觉察出些不同寻常来，世子季修宜带来的那位莫轻水莫姑娘无名无分，显然是不应该坐在这般靠前的位置上来的，不过现如今倒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世子季修宜的旁边，旁边立马便就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了。
裴清牧只看了一看便收回了目光，虽说如今她是不得不尊崇这些规矩，不过私心来讲却是对这番规矩最为是不屑一顾的，对于莫轻水这个座次，她是有些惊讶，却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不过很显然旁的人并不这么想。
有些难听的字眼就这般轻飘飘地落在了裴清牧的耳朵里，裴清牧相信莫轻水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不过后者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将旁人说的话置若罔闻。
其实要从真心来讲
，裴清牧对莫轻水这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虽说那日在画舫上这个莫姑娘有意是要她出些无关紧要的丑的，不过就事论事，这位莫轻水的琴技确实是高超，倒是有几分傲气的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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