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问题……”高律神色有些慌张，匆匆看了裴清牧一眼又将头转向了一边。
“没问题就好，王掌柜的，”裴清牧将头转向一边面上露出满意微笑的王掌柜的唤道，“找人去清点清点这些年来这二位公子在摘星的商铺里面拿的东西的价值，一会儿拿给高公子和查公子，趁着今日就将账结了吧。”裴清牧声音很是温和，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留下了二人面面相觑。
“岁安公主这是……”查泰有点发懵了，往后不再这摘星的店铺里面白吃白拿便也就罢了，怎么连从前的都还要补上？
“哎呀，查功子也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从来都是不做那亏本的买卖，”裴清牧掩嘴略惊讶地地看向查泰“还是说查功子这是身上银子没带够？无妨，一会让王掌柜的支使个小厮去到查府要账就行，查公子无需忧心的。”
自然是要忧心的，查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让人去到查府要钱那自然是要了他的命的， 不过他这段日子为了讨花萼楼的娇娇姑娘欢心也是囊中羞涩，现在也是拿不出这么些钱来补这个窟窿，查泰一时间有些犯了难，转过头看了看一眼一旁面色同样是不好看的高律。
高律的姑姑那是宫中受宠的贵妃，妹妹是七皇子的正妃，怎么着也是不该没钱的吧，查泰想了想慢慢朝着高律挪了过去：“那个高兄……”
查泰话还没有说完，高律便直接的地回答道：“查泰兄太高看我高某了，我这些银子诸多都是给了那七方赌坊的，身上如今也不多……”
“可昨日夜里的酒钱也还是我给的，高兄莫不是不记得了？如今小弟有难，高兄却是坐视不管吗？”查泰也是没有什么法子了，他自然是知道高律手头阔绰着呢，却是不想借这么些银子给他罢了，难免有些恼羞成怒地声音大了些。
“查兄这话才真是好没有道理，昨晚花萼楼的酒钱还是我给的，”高律一听查泰的话也是急了脸，倒是也没有顾得上一旁看戏的裴清牧，转过身指着查泰气急败坏地吼道，“况且我那次带着查兄出去吃饭不是去的揽月阁，查兄却是连常芳居都是不愿意请的，如今倒是指责起我来了。”高律语气带着嘲讽地看了一眼查泰，眼中满是不屑，这查家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是让他高家能瞧得上的？
裴清牧乐呵呵地看着面前耳热，本是想着来要账，倒是没想到还能瞧见这个狗咬狗的场景，就着香香热热的栗子看戏本，实在是有趣得很。
“二位，这是商量好了吗？”裴清牧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二人说道。
“今日出门来实在是有些仓促，不如改日再将银子如数奉上，岁安公主看可好？”查泰忍了忍，谢家他惹不起，这高家他也是不好闹得太僵的，因此倒是收了脾气转而对着裴清牧说道。
“我这个人最是通情达理的，”裴清牧眉眼温和地笑了笑，“查公子有困难又都是已经开口了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既然如此，我就宽宥查功子三天，三日之后若是我这亏空仍是没有补上，我便去到查府想查大人讨要，查功子觉得怎么样？”
裴清牧这话虽说对着查泰说的，话里却也是点了点高律，连她都知道查泰现在有困难愿意宽宥些日子，可高律这个好兄弟却是拒绝得如此干脆，真一丝情面都不留的。
果然查泰瞥了一眼一旁并不说话的高律，点了点头还是答应了，虽说高律是个没义气不靠谱的，不过总归过了今日还是有许多办法的，便就先应着。
“王掌柜的，那便就给二位公子立个字据吧。”裴清牧看向一旁的王掌柜吩咐道。
“是是是。”王掌柜的欢喜地应声，去到一旁的柜台旁拿上了纸笔走到了高律和查泰的面前。
高律瘪嘴看了一眼王掌柜的递上来的纸笔，不情不愿地从袖兜中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掏了出来扔给了一旁的王掌柜的，冷声道：“这里面有许多银子，应当是够了的，若是还不够便就去到高府找我，却是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王掌柜的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裴清牧，后者点了点头，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王掌柜的接了银子又是将纸笔递给了查泰，查泰越发不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高律道：“高公子还真是出手阔绰。”语气很是不满，带这些阴阳怪气，说完话却还是接过了王掌柜的递过来的纸笔，无奈地写上了字据。
“这事不不救行了嘛？”裴清牧顿时咧开大大的笑颜，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二人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二位说是吧？”
两人面色已经很是难看了，闻言虽说是很是不情愿，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倒确实是天经地义。
“行了，王掌柜的，送客吧，这二位可是贵客，还得好生伺候着，”裴清牧捂嘴笑着说道，花了这么多银子可不是贵客？
查泰先走，却是一眼都没有看这个一起厮混了好些年的高律，只是甩了甩袖子朝外走着。
“对了，”查泰刚走到门口，裴清牧才想突然想起来一般又开口说道，“既然摘星是我罩的，这摘星商铺的人自然也是我的人，我这人最是护短，各位应该明白吧？”裴清牧看着王掌柜的那条诡异的短腿悠悠开口道，嗓音温润清列，却是透着一股威压之气，让两个男人闻声心中都是有些发憷，慌忙着应下后才极快地离开了。
出得门去，高律和查泰倒是也全然没有理会对方，甚至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个朝着三皇子季则擎的府上走着，一个却是朝着七皇子季则成的住处去了。
屋里，谢陌安又将剥好的栗子递给了裴清牧：“倒还是你管会惹事。”
“玥娘也这么说过，”裴清牧露出雪白的贝齿嘿嘿地笑，“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人都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这怎么能叫惹事呢？”裴清牧状似无辜地说道。
“你是觉得高律也知道当年裴家的事？”谢陌安突然想到方才裴清牧的试探，低声问道。
“这高律的姑姑便是高贵妃，高贵妃又是季则擎的生母，若说高律不知道，才真的是有些可疑。”裴清牧思索一阵说道，尤其是方才高律的反应还这般不对劲。
总归害过裴家的一个都跑不了，裴清牧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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