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泰此时倒是有些了然，这女子瞧着容貌姣好却竟是个傻子！
难怪看着穿衣打扮想来是哪家的大小姐，怎么却倒是连工部尚书和廷尉都是不知道，甚至还说她这小小年纪就是如今雾国最炙手可热的摘星商铺的东家，这不是犯了癔症了嘛？身边还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想必是从哪家院子里跑出来的疯丫头。
查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裴清牧，琢磨着这女子模样倒是不错，可惜了是个傻的。
裴清牧有些无语地看着查泰打量她的目光，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傻子！裴清牧瘪了瘪嘴，倒是不愿意同查泰多争辩什么，辣洋洋地走到了店中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不知该怎么办的王掌柜的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喝上这一口茶啊。”裴清牧看了看手上的丹寇，方才神情上的无辜懵懂猛地变成了一派慵懒倨傲，声音也变成了冰凉凉不近人情的味道。
……
“傻姑娘，快些回去吧，”查泰挥了挥手，“你爹娘该着急了。”谁家丢了这么一个傻子该是不着急的？
“大小姐，我这就去给您沏茶。”王掌柜的立马借机说到，从查泰的面前带着团扇溜到了后院中去。
“诶，你这……”话还没说完，王掌故的已经追不上了，查泰转过身来看着裴清牧道，“你瞧瞧，这人都让你放跑了，这样吧，我拿不了那团扇花萼楼的娇娇姑娘便就不接待我，我这今日怕是要独守寂寞了，不过若是你这傻姑娘陪我的话……”
查泰倒还是不相信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年轻女子是这摘星商铺的背后之人，只道是这王掌柜的趁机溜走罢了，也瞧着裴清牧模样甚好，倒是懂了些邪念。
“工部尚书查儒之子查泰，高廷尉之子高律，”裴清牧嗤笑一声，“倒还真是有趣啊。”
高律闻言猛地站起了身来，盯着裴清牧似乎要把她看穿道：“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裴清牧，是这摘星商铺的东家，”裴清牧顿了顿才像是忽然想起来般抬眼看了看二人，“哦，对哦，我还有一个身份，不过就是不知道二位贵人是不是还能记得，这曾经的天下第一商裴江远正是我的爹爹。”裴清牧懒懒的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垂在查泰和高律身上，二人没来由地身子一僵。
铺子里面是死一般的安静，就连街上的喧闹声也似乎是越传越远，大堂里的三个互相对望着，神色各不相同。
查泰此时才是终于反应过来，裴清牧真不是傻子，方才这是在逗他们跟逗傻子一样玩呢。
“我管你是谁，少在那儿给我装腔作势！竟然敢玩小爷们，今日就让你知道小爷们的厉害。”查泰也是气急了，倒是没有去分辨裴清牧方才到底是说了什么，便朝着后面的一群家丁挥了挥手便就要上。
“站住。”一旁的高律从听到裴清牧的话开始便想到了昨日听到的皇宫中的消息，隐隐约约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连忙喝住了正捏着木棍准备动手的家丁们。
家丁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原来是岁安公主？”高律朝着裴清牧恭敬地行过一礼道，眉眼之间已经没了方才的离奇，带着一丝谄媚和讨好。他的姑姑高贵妃在宫中极是得宠，他自然知道昨日里皇宫中，六年前因反叛罪全家死于家中的裴家被洗刷了冤屈，当年活下来的裴江远的独女受封岁安公主指婚给了谢家的谢陌安。
高律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谢陌安不在这里。
查泰本是该不清楚高律这是在干嘛，听清楚高律的话后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在裴清牧和高律之间看了看，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公主？！这雾国哪里有什么岁安公主？
裴清牧也有些吃惊，他昨日受封，今日这高律便就知道了，消息倒是有够灵通啊，不过仔细想想，这高贵妃是高家人还是季则擎的生母，裴家洗刷了冤屈他们自然是比谁都要着急，高律知道倒是也不奇怪，甚至这高律甚至都应当知道当年裴家的事情真是他高家的手笔，是季则擎的手笔，如今倒是还这般假模假样的吗？
裴清牧掩在夸大袖子中的纤纤玉手使劲握了握，抬眼看了看脸上挂着笑意的高律道：“不过是陛下仁爱，垂怜我家破人亡给的一个虚名罢了，高公子无需客气。”裴清牧“家破人亡”二字说得极重，甚至是有些微的颤抖。
裴清牧这话本是一番谦虚和客气，也是对高律一番控诉，裴家的家破人亡都是同他高家有关的人造成的。不过这话到了高律的耳中倒是成了另一番意思，裴清牧这岁安公主的名头说起来倒确实只是一番虚名。
官场复杂，不是只得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号便就可以无所顾虑的，裴清牧这个岁安公主说出去虽说还能吓着人，不过到底不是当今陛下的女儿，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倚仗依靠，陛下不过是垂怜她家破人亡封的这么一个名号，比起他如今“人才辈出”的高家如此显赫的家族来说自然是不足挂齿的。
高律这般想着，方才脸上还挂着的谦卑恭敬的笑意倒是瞬间消退了下去，腰也挺直了，一双鹰似锐利的木管瞥了裴清牧一眼，笑了一声说道；“岁安公主这话说得也确实是，不过是虚名罢了，我虽说有心恭敬些，我高家如今在朝廷中的地位也是不允许的。”高律说着，嘴瘪了瘪神情中掩不住的对裴清牧的轻视。
瞧，客气一句这人还喘上了，裴清牧暗暗翻了翻眼珠。
正此时，一直在后面的王掌柜的将上好的庐山云雾上了上来，恭敬地端给了裴清牧：“大小姐请。”
裴清牧捧过热茶，店里虽说比外面好多了，不过这秋日的风还是一个劲地往里面灌，裴清牧的手很凉捧着微热的杯壁身子中流过一阵暖流，倒是无视了高律的话，没有作答。
“岁安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高律见裴清牧无视他，皱了皱眉，这茶竟是也没有给他二人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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