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原国的单丘,倒是个人物。”方玖玥将心狠狠合上,让头脑冷静下来,从教坊司出来的那一刻起,她便不是应该被感情左右的小姑娘了,现在也不能是。
“金原国如今真正掌权的人便是单丘,”谢陌安点头回应,“单煜文此人怕是也不好对付。”
“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裴清牧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翻涌着恨意。
“说什么傻话。”谢陌安闻言笑着揉了揉裴清牧的头,他怎么可能要她身处险境?更不必说豁出性命这种话了。
“小裴,”方玖玥转过头极认真地看向裴清牧道,“若是前些日子你还不想让我参与其中,现在只怕我也不得不参与到其中了。”
方玖玥的神情很是坚定,裴清牧看了一会儿才无奈点头,现在这事方玖玥却实无法置身事外了,甚至她可能更想要单煜文付出代价。
“那现在该怎么做?”方玖玥看向谢陌安眼中带着询问。
谢陌安思索一阵,却是转过头看向了裴清牧,温声问道:“饿了吗?”
谢陌安话刚说完,裴清牧便感到一阵饥饿感汹涌着袭来,愣愣地答道:“是有些饿了,”毕竟今日还只用过早饭,心里一直记挂着事情,倒是没有觉察出饥饿,“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吃过饭吧,再去见一个人。”谢陌安笑了笑,却并不说明。
“我这就去为你们安排些饭食来。”方玖玥听说二人这是还没有用过饭,也不再纠结谢陌安没个准头的话,下楼去唤来小厮。
饭上得很快,方玖玥还忙着揽月阁中的事,偌大的饭桌上却只有谢陌安和裴清牧两个人。
“这奶汁鱼片做得不如红桑的手艺,”裴清牧边吃边开口说道,“这红烧里脊倒是不错。”
裴清牧是真有些饿了,菜一上来倒是也不同谢陌安客气,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谢陌安瞧着裴清牧认真吃饭的样子有些新鲜,是不是便偏过头盯着裴清牧看一阵,待到裴清牧察觉到这阵目光时候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裴清牧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一直悄悄咪咪朝她看过来的谢陌安,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公子今日一直看我干嘛?”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是觉得今日清牧吃饭时候格外要香一些。”谢陌安笑着说道,给裴清牧夹了一块红烧里脊。
裴清牧闻言微微愣住,明白过来谢陌安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今日有些饿了,况且也没有将谢公子当做外人了。”
长在商家,从小受尽宠爱,在裴家的时候倒是从来没有人会拿这诸多的规矩来约束裴清牧,在自己人面前裴清牧倒是一贯还较为随性,从前总是将谢陌安还当做外人,用饭饮水还都时刻注意着,现在谢陌安这么一说,她倒是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谢陌安面前当真是自在起来。
这种感受让裴清牧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咬了一口谢陌安为她夹的红烧里脊,不去看旁边的人。
谢陌安闻言自然是心情高兴的,眉目之间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欣喜之色,现如今裴清牧说是将他当自己人了,马上要是夫妻的二人,当然应当是自己人了。
两人都是默契地住了口,一顿饭下来裴清牧吃得心满意足,用一口热茶当做结尾。
“去哪儿去见谁?”裴清牧看向谢陌安问道,吃饱喝足了自然便是该做正事了。
三人乘车到了衙门门口,倒是赶巧,正好碰上带着一队人马回来的刘志。
“谢丞相?!”原本还有些怏怏的刘志一看到谢陌安便变了脸色,欢喜地朝着三人所在的地方跑过来,“怎么在这碰上了?真是瞧了……这位是揽月阁的玥娘吧?真是幸会。”刘志看了看谢陌安和方玖玥,倒是忽略了二人中间的裴清牧。
“刘大人这次……可有什么收获?”谢陌安朝着后面皆是空着手回来的人中望了一眼,却是明知故问的道。
“诶,”刘志闻言却是重重叹了口气,“不瞒谢丞相,我此次真是毫无收获啊。”刘志算不上蠢,去到黑壶山上还能发现不久前应该还有人而且是很多人在黑壶山上活动,不过他让人将山搜了个遍,却是一个活物都没有看到。
“刘大人在山上就没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谢陌安笑眼盈盈地看向刘志,虽然是在问,却似乎是已经将面前的人看了个清楚。
“这……”刘志有些犹豫,最终才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画来递给了谢陌安,“若说不寻常之处,我倒是觉得这幅画像有些奇怪,谢丞相替我瞧瞧?”
谢陌安接过刘志递过来的画,只一眼便明白过来刘志所说的奇怪之处在哪里,却是了然一笑:“刘大人怎么拿着祝星文祝公子的画像?旁边这位是……”
“我也觉得奇怪,这祝星、祝公子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黑壶山上,”刘志突然想到了今日皇榜上探花郎祝星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看着面前的谢丞相,还是开口道,“实话告诉谢公子,最初来衙门报官说有考生不见的人便是这位祝公子,而且那些失踪的考生或多或少都还同那位祝公子有些关系……”
说到这刘志便不说话了,祝星文现如今是探花郎,想必往后的仕途还大有可为,若是他今日这些话传了出去,他的日子只怕是会更难过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可能,”谢陌安点点头,顺着祝星文的话说,“既然如此,刘大人为何不将那祝星文抓过来审讯一番?这样便可知道这祝星文同考生失踪与黑壶山到底是何关系了。”
谢陌安自然是知道这“祝星文”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这话不能由他说,还得找个与这件事看起来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人说出来,才能让陛下相信再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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