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风，动手吧。”裴清牧不愿再同男人多说什么废话，淡漠地别开了头，冷声对着一旁听愣住的曳风吩咐道，不容一丝置疑。
曳风点头领命，从一旁捡起一根有他小臂粗细的木棍，不停地下的人的求饶，举起木棍大力地朝着人的大腿砸下去。
一声惨叫声在京城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刺耳。
谢陌安闻声有些担心地将一旁待在原地的女子拉到身边，抬手捂住了女子的耳朵，裴清牧精致可爱的耳朵在秋风中略微有些凉，在谢陌安的掌心留下一阵凉意。
察觉到谢陌安的动作，裴清牧偏过头看向了谢陌安，轻声开口道：“我不怕。”
她不怕，她不再是从前那个胆小怯懦，天真又愚蠢地裴清牧了，现如今她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别人。
谢陌安垂眼看着裴清牧满是涟漪的眸子，满眼的温柔，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同样轻声回应道：“有我在。”
谢陌安的手捂得严实，裴清牧没有听到谢陌安的话，只是看着谢陌安的嘴开开合合，困惑出声：“什么？”
谢陌安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话。
裴清牧拉下了谢陌安放在自己耳上的那双手，面上的表情也从方才稚嫩少女的模样，变得决绝又冷酷，淡淡瞥了一样地上抱着腿惨叫呻吟的几人开口道：“方才的银子是给你们几个看病的，”裴清牧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又冷了几分，“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再给你们些银子买棺材，懂了吗？”
已经是见识道面前这女子非同寻常的狠心和手断了，地上的几人在也是硬气不起来了，连忙边躺在地上哀嚎着边还不忘回应裴清牧的问话：“懂了懂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裴清牧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一旁满脸感激又有些害怕的买豆腐的夫妇道：“若是这几个往后还要来找你们的麻烦，就去谢太师府上找这位叫谢陌安的公子吧。”裴清牧说完转过头朝着谢陌安淡淡一笑。
谢陌安被那笑容迷住了，嘴角也不自觉地挂上淡淡的笑意。
“原来真的是白衣相谢陌安啊，我就说这京城中有这般风姿的只能是白衣相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听到了裴清牧的话，了然地说道。
“有谢丞相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我们雾国之幸，百姓之幸啊。”
“是啊，谢丞相不仅是形容昳丽，学识渊博，还是菩萨心肠，咱们的陛下真是没有等错人啊。”
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纷纷向着这位谢丞相行礼，一旁的裴清牧也逗趣似的凑近了谢陌安：“谢丞相还真是心善呢。”
谢陌安无奈地看了一眼裴清牧，转过头朝着周围的人拱拱手，拉着裴清牧便离开了人群，走出好远。
“谢公子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了。”远离了围观的人，二人比肩在街道上慢慢走着，裴清牧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谢陌安认真地问道。
“不会，”谢陌安也停了脚步，转身看着裴清牧面上的严肃，也变得严肃几分，“方才那些人说得不对，我从来不是一个心善之人，今日若只是我碰上这事，便是连一个眼神都是不会看过去的，可清牧却是会去出声制止，很善良。”谢陌安的表情很是认真，看向裴清牧的一双姣如秋月的桃花眼中满是诚恳。
裴清牧笑了笑，转过身继续走着，谢陌安也抬步跟了上去。
“那谢公子也是一向如此冷血吗？”裴清牧埋着头继续问道。
“很小的时候不是，”谢陌安垂眼看到裴清牧娇小的耳朵，手掌仿佛还留有方才碰到的冰凉的触感，“往后应该也不会是了。”
“嗯？”裴清牧不解地抬起头正好撞进谢陌安一双悱恻的眸子，猛地怔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陌安看着裴清牧的反应，淡笑着别开了眼睛，面色如常：“心会动了，血也就热了。”谢陌安说完便加快了步子，和裴清牧拉开了一段距离。
“奇奇怪怪的。”裴清牧看着谢陌安有些不太淡定的背影嘟囔一句，才也加快了步子赶上了前面的男人。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谢陌安朝着周围看了看，已然是路过了好多摘星商铺的铺子了，裴清牧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仍然是往前走着，似乎是并不打断进去，谢陌安可是还没有忘记他们今日出来是要查查这些商铺的。
“去查店铺啊。”裴清牧理所当然地说道，似乎是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可是……”谢陌安朝着恰巧路过的一家挂着摘星商铺招牌的书斋看了看，有些 疑惑。
裴清牧偏过头，笑嘻嘻地看着谢陌安，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光，过了一会才开口却不是解释而是反问道：“谢公子可知道这一本书价值几何？”
谢陌安闻言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天下第一商的女儿。”
他们今日出来是因为这账本有些问题，来这书斋、布庄查自然便是有些不合适的，这些店铺利薄，书册布匹都买不到什么高价，因此自然是不能来这种少有油水的地方，要去就去这钱庄、青楼、珠宝铺子才有得查，最是合适的自然便是这钱庄，每日收款放息，流水最是多，做假账最是容易出岔子，可也正是因为流水太多，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纰漏。
裴清牧得意地看了看谢陌安，继续朝前走着。
“对了，还没有问过清牧这商铺为何要叫摘星商铺？”谢陌安突然想起来开口问道，“因为揽月阁？揽月摘星？”谢陌安有些好奇。
“是也不是，”裴清牧将头底下，谢陌安没注意到裴清牧的眼神黯了黯，“这四个字都是爹爹说的，爹爹曾经说过，若是为了我和我娘，那便是摘星揽月，无所不能。”
谢陌安抬头安慰拍了拍裴清牧垂下的头，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只在心中默默地跟了一句——
“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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