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牧倒是没有同她争辩，只看向了一旁的红桑和秋水二人：“喜欢么？”
“自然是喜欢的……”红桑傻乎乎地点着头，却被旁边的秋水用手肘撞了撞：“料子是好料子，也确是我们高攀了。没事的小姐，那匹鹅黄的也不……”
“那就是喜欢了，”裴清牧憨憨笑着转向那一红一白，“这位姑娘，我不差那么些个碎银子。我家丫头确是喜欢这料子，我不想扫她们的兴，不过刚刚听你说什么青梅宴，方便与我说说，我好拿拿主意吗？”
段雨霏是个嚣张的主，在这京城中遇到过软弱退让的，也遇到过更嚣张的，倒是没见过这样不卑不亢，端得自在的。虽是高看了一番，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本想着带丫鬟上这来采买，想必也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曾想却是不知从哪来的乡巴佬野丫头，竟是连青梅宴都不知。这一年一度梅雨时节的青梅宴，乃是京城中高门大户、世家大族的子弟流觞曲水，把酒言欢的盛会，宴会上飞诗斗酒，展现我雾国好儿女的风采。”
六年不回来，倒是多了这么些附庸风雅的玩意。裴清牧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倒是爽朗一笑：“我明白了，姑娘是想在这青梅宴上凭着这衣裳出些风头吧。”
虽然确实如此，叫人这么大喇喇说出来，段雨霏面上还是显出一抹赧色：“胡说，我那是为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依我所见，姑娘最好还是不要这匹布为好。姑娘方才也听到了，这料子卖得极好，想来京中参加这青梅宴的其他姑娘也未尝没有怀着这出风头的心思，如若到时候与哪家的女眷撞了衫，只怕是出风头不成，倒是闹了笑话。”裴清牧侃侃而谈，那眼里面上都带着纯真真诚，好像她方才那一番提议完全是为了面前这位姑娘着想，全然是没有一点私心。
段雨霏被唬得一愣一愣地，倒是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我瞧姑娘和我身量相似，如若不嫌弃，我那里还有许多未曾穿过的琉仙坊的锦裙，里面有一条散花如意云烟裙倒是衬姑娘这周身的气度。”裴清牧还是莞尔地说着，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
“琉仙坊？澧水的那个琉仙坊？”段雨霏顿了顿，才觉着自己方才问了蠢问题，天下哪还有第二家琉仙坊，宫里娘娘赐的名号，想沾这名号的光也不怕掉了脑袋，“你倒是大言不惭，这琉仙坊的裙子也是你这种人家能买得到的吗？怕是想骗我让了这匹料子与你的权宜之计。”
“段姑娘，这事本不该我插嘴。我倒是觉得这位姑娘所言非虚，这身五彩银丝云纹玉兰曳地锦裙便是出自琉仙坊的上品。”掌柜的知道这两位都是不好开罪的主，也觉着裴清牧的主意倒是个好的，忙推波助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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