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掌柜的大多已然经历了不惑，倒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人，却还是被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八少女模样的小姑娘怔住。初看不过一小女子，以为好拿捏。一番话听下来，各位掌柜的心中也已然有了估量。正如裴清牧所说，各位都是浮沉商场多年的人精，背靠大树好乘凉这道理谁不懂呢？
只是对于面前这个小丫头，不，东家，各位掌柜的还是颇好奇。明明是一幅娇憨模样，说话做事却又是另一番精明能干。夸奖时是爽朗直快，讲规矩时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端正霸气，利诱时候又是一幅十足的商人样，可是一看那眼睛，还是杏子含水，一幅少女娇憨的模样。
“敢问东家怎么称呼？”布庄的陈掌柜弓腰作揖问道。
面前的少女低下头，直接道：“叫我东家就行。”
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块玉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摘星”二字。那玉牌浑体通透，一眼便知是顶好的东西：“这枚玉牌，望各位都看仔细了，往后手持这枚玉牌的人，各位掌柜的当倾力相助。”
“玥娘，把掌柜的带下去各领五两碎银子，往后也要麻烦各位掌柜的了。不管是货物还是消息，望各位都仔细着点，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五两银子！五两碎银子！
五两银子，那是二十石的米，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一两年啦！
各位掌柜的纷纷汗颜，拿着银子的时候竟有种无功不受禄的感觉，心理不踏实得紧，非得上楼朝着东家道了声谢，表了表忠心，才敢将那银子揣进袖口，美滋滋地离开。
人走得差不多了，方玖玥才又扭着水蛇腰一步一生莲地摇上楼来。
“啧啧，可真够阔绰的，一人五两，算是把那群老家伙拿捏住了。”
裴清牧咧嘴一笑，那双翦水的眸子里满是狡黠；“说再多，他们又能真的听进去几分？不看见拿在手里的银子又怎么安心地让他们做事呢？况且我看你这揽月阁里一道菜便是数两银子，花这点小钱，买一群人的忠心，你说这是亏了还是赚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再多的威逼利诱到底比不过实打实揣进兜里的，吃进嘴里的，穿在身上的来得有说服力。裴父以前说过，天下大多数人都是被眼前的利益牵着鼻子走的，少有人能看得长远。
方玖玥瞧着裴清牧这鬼机灵的样子，觉得和当年在世的裴老爷子简直一模一样，顿时还觉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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