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屿拨开盛情的夫人们,冲人群里最嚣张,最魁梧,走路带起的风最大的马匪说:
“想必这位就是统占二十六个山头的康老大了,康老大祸到临头不自知,你的脑袋恐怕要同你的身子说再见了!”
受女人的威胁那是情趣,受女人养的小白脸威胁,那叫什么事呢!
康老大气不打一处来,大手一挥,要给小白脸见见血,便有一群马匪抢着要立功。
崔安屿飞起一脚,一个横踢过去,康鸣的手下倒了一片。
十七夫人吹了一声口哨:
“好俊的公子,好俊的功夫。”
马匪们人多,倒了一拨,又上来一拨。马匪窝里干架,实打实地上刀枪,不将武德,只讲排面。
穆瑶急了,冲着康鸣大喊: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听不得人劝,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已经跑了好几个山头了。”
别人的话,康老大或许听不进去,但是穆瑶的话,康老大捂上耳朵也会漏一点缝听的。
只是穆瑶说的这个话,康鸣不爱听。
他康鸣刀山火海这么多年,建了这么一大片基业,有了底蕴,有了人马,整个北境,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称一句“老大”,多少年没有听过别人威胁过他的脑袋。
就是率领几十万大军的郑元河,想进他的山,想要他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长着一张风花雪月的脸,动摇了整个康家寨女人芳心的小白脸。
“穆瑶,你是从老子的营寨里出去的,老子的底子你不知道吗?”
康鸣很不满意,前不久他还借了穆瑶两捆火药,怎么这个娘如此善忘吗?
那可是火药啊,北境多少马匪帮子连一捆都没有,康鸣两捆火药随随便便就给了,这都不足以叫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娘们看清他的家当有多厚实吗?
今日竟然敢带着小白脸来砸他的脸子!
疼!脸疼!心也疼!
前些日子,穆瑶确实听了崔安屿的建议,借了康鸣两捆火药,炸了羚谷,将铃谷炸成了一片废墟,一个坟墓。
说起来,铃谷地貌特殊,有光柱投入时,便如同玫粉色的绸布般美妙绝伦,是大自然不可多得的瑰宝,就这样毁于一旦,实在是有些可惜,但是为了毁尸灭迹,保一时平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若不是看在你那两捆炸药的面子上,老娘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呢!”
穆瑶一脚垛在地上,她是北境马匪帮子里唯一的女头目,为了名头上的响亮,更为了和康鸣的十八房夫人有所区分,她喜欢在自己身上挂一些张扬的饰品,比如铃铛,比如银片。
她这么一跺脚,身上的零碎便跟着晃动,响成一片,不得不说,这声响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底下的小马匪们犹豫了,这位铃铛夫人要维护的人,他们还能动手吗,铃铛夫人哄好康老大只需要一个晚上,而他们,恐怕需要立十次以上的功勋。
实在是,有些不对等。
“听说康老大前些日子杀了一个谋士,在下正好知道一些那位谋士投靠康老大之前的底细,不知道康老大有没有兴趣知道呢?”
崔安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在康鸣眼前晃悠。
小马匪递上去,康鸣认识的字不多,旁边的大夫人帮着看了,傻眼了。
康鸣急了,瞪着眼睛问,大夫人喉咙口蹦了几个字出来:靖国公府的人。
康鸣也吓了一跳,愣是他一个北境山头的莽夫,也知道靖国公府是逆党。
“你这字条哪里来的,可有什么凭证?”康鸣大着嗓子问。
崔安屿摇了摇头:
“事实上这是我昨儿晚上刚刚写的,您闻闻那上面的墨,说不定还有味道呢!”
康老大觉得自己被耍了,那张字条被他撕成了粉末。
在康老大猫变老虎前,崔安屿赶紧接上话:
“仅管这字条没什么高贵的出处,可不影响在下消息的准确度,康寨主,在下的信誉还是很好的。”
曾经的京城第一纨绔,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信誉好,这话也就能说给马匪头子听。
崔安屿追查废王逆党多年,他确实知道靖国公府有许多逆党逃往了北境,也从左兆嘴里面知道马匪帮子里藏了不少他们的人。
这些日子他同穆瑶一起在各个山头抓奸细,收获也颇丰。
但要说那个因为说错话被康鸣一刀砍了的谋士就是靖国公府的奸细,就纯粹是瞎蒙的。
目的也很简单,找个人,找个由头,吓一吓这个马匪头子,他才能好好听自己说话。
果然,康鸣说:
“这位兄弟既然知道一些与我康家寨有关的事情,不妨进屋里说话!”
说完,康鸣亲自引着崔安屿和穆瑶一行往屋里走,还吩咐了小马匪崽子上酒。
老情人的新相好在康家寨得到了酒桌上的礼遇,被关在门外的小马匪们和康鸣的十八位夫人直乎不可思议。
关起门来,康鸣一把揽过穆瑶裸露在外的一段纤腰,把她与崔安屿隔得远远的。
穆瑶抓着康鸣的胳膊,腰肢用力一扭,身上的银片在康鸣的胳膊上划开了几个见血的口子。
康鸣看着胳膊上的几处红痕笑了笑,单手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了些,马匪的女人自然都是辣的,不辣还品不出滋味呢!
“差不多行了,谈正事了。”
风水轮流转,崔安屿拧着眉头,想夫人了。
于是他把长话说成了短话,又把短话说得更为精炼。
最后崔安屿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康鸣问穆瑶:
“这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从哪里搞来的?”
“路上捡的。”康鸣道,神思飘向了大半个月前她遇到他的时候:
遍地黄沙的羚谷外,他朝她走来,眼睛微眯,唇角含笑,黄土坡被他走成了一条通往天际的康庄大道……
只可惜他带了一个煞风景的和尚,他说和尚是来渡他们的。
最开始马匪们谁都不信,可是后来北境这么多山头的马匪头子,人人把他奉为上宾。
马匪们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这位大雍王朝的重臣竟然闯进了马匪堆里,帮他们解决起内忧外患的事。
马匪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但若是他们留意的话,会发现,他们谁敬的酒,再好的酒,崔安屿一口都没有动。
大雍王朝的御史中丞,怎么能喝马匪们敬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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