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说了一会话,前面的一群黑衣人有了动作,三五个成群,围在封锁小路的制高点上,弯弓待命,下面的小路上不多时就冒出了人头。
“夫人,说好的百步穿杨,看你的?”崔安屿笑道。
“夫君,说好的一箭能射三只鸽子,看你的?”李晏溪笑道。
黑衣人的头子伸高左臂正要发号施令,一支黑羽箭自背心穿来,稳稳地扎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一声尖叫,“有埋伏。”
又一支白羽箭迎风而来,划破芳草萋萋的山头,射中黑衣人头子按住伤处的另一只手,一排黑衣人都顿住了。
但这一波人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当场有人站出来说:
“不要管后面的,按原计划行事。”
话音刚落,但见后面草丛里又射出三只箭,黑衣人这回留了心,相互格挡一番,虽然都没有中箭,但往山下射出的箭只有寥寥几支,且失了些准头。
崔安屿转了个阵地,一箭朝山下射出,最具危险的那只箭被他给挡掉了。
小道上的官兵和罪犯被惊到了,赶忙筑起防御,寻地方荫蔽,黑衣人已然失了先机。
有几个黑衣人一合计,转身来搜寻让他们腹背受敌的罪魁祸首。
崔安屿也没有躲,一身黑色披风,长身玉立在一块圆石之上弯弓射箭,本来是说不出来的肆意潇洒,谁知道待那群黑衣人持剑逼近,他竟张口就喊:
“夫人,快保护你夫君呀!”
李晏溪的银弓小箭恰好飞到,替崔安屿挡了临到眼前的箭。
一边杏目圆瞪骂道:“夫君,你怎么这么没用。”
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格外地清晰甜腻,那边便有黑衣人疑惑中又带点轻蔑道:
“竟然有个女的!”
坏了他们大计的,竟是雌雄两个箭客。黑衣人相视一眼,见男的人高马大,女的小巧玲珑,毫不犹豫决定先对付这个女的。
李晏溪这个时候也已经探了头,立在一颗横倒的枯木上,举着她的小银弓,又一箭跟进,赫然就是射刚才出口那个黑衣人。
女的怎么了,女的照样收拾你们。
黑衣人毕竟是人多,崔安屿眼观八面,见山脚下的官差队伍已经被前头留守黑衣人的箭射得有些七零八落,狼狈万分,他虽一弓拉满三支箭,但也只是将将保他们的性命。
而他的小媳妇拿着一把小银弓调戏几个追着他们的黑衣人忙得不亦乐乎。
她没有下杀招,所以那几个黑衣人相互格挡一番,已经到了近前。
前头一个黑衣人看清了李晏溪的样貌,便也不忍心下杀招了,调戏道: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如此凶悍呢,待你做了寡妇,哥几个给你暖被窝啊!哥几个保管比你那小白脸夫君好用多了!”
李晏溪一箭招呼他的面门,骂道:
“我夫君一个人对付你们那一班子人马,英武不凡,游刃有余,你们三个人对付我一个人还嫌不够,也配和我夫君比!”
她话音未落,崔安屿三支箭射到,三支箭命中了三条腿,黑衣人吃痛,跪在了离李晏溪不远的岩壁上。
崔安屿道:“玩够了,夫人歇歇手吧。”
随后一扬手,便从后头草丛里走出一大队官兵,为首的那一个李晏溪认识,叫宸广。
官兵接手了崔安屿夫妇手头的活,宸广经过崔安屿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说,
“我还以为主子要在夫人面前逞英雄,用不着我等了。”
本来是早早做好的部署,谁知道这位爷突然心血来潮要带夫人来练箭,害得他们躲在草堆里都不敢冒头。
崔安屿也不废话,指着李晏溪面前的三个黑衣人,说了三个字:“留活口。”
宸广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这三个各中一箭的刺客被宸广五花大绑了带到崔安屿面前时,崔安屿正给李晏溪揉着用力过猛有些酸疼的胳膊,他懒懒地开口问: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做刺客的当然也有些基本素养,比方说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崔安屿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吐字却很清晰: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李晏溪望着崔安屿的侧脸,他的一双桃花眼已经眯起来了,这在从前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但是如今的崔安屿,他成熟了,他遇事三思,顾全大局,他做事不凭一时意气……
她正想着,崔安屿撒开了她的手,狗尾巴草从嘴里吐出,走到那个方才出言不逊的那个黑一人面前,伸出一脚,用力一踹,
伴随着山风呼啸和鬼哭狼嚎的声音,那个黑衣人便后仰着跌落了山头,这面岩壁垂直又陡峭,一个人跌下去,不一会便没有了声响。
崔安屿笑着对剩下的那两个黑衣人说,
“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有些时候,崔安屿笑起来并不比发起火来和蔼,对那两个黑衣人而言,更是如同地狱使者的召唤。
“有人花了大价钱,要我们杀了京中护卫统领章大人的女婿。”一个黑衣人道。
另一个黑衣人望了同伴一眼,他还有些骨气:“但是我们不知道雇主是谁,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他话还没有说完,崔安屿又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了一边,那黑衣人一口鲜血吐出,晕死了过去。
最后一个黑衣人见状,嘴角都开始抖擞了,答道:
“大人,我们确实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是雇主给的银子我们认识,是官银。”
看他这幅窝囊的样子,是再问不出什么了。
崔安屿让宸广把那两个人带下去,说了句:“原计划行事。”
自己替媳妇拿了小银弓,拉着李晏溪的手,就往山下走去。
李晏溪看崔安屿面色不善,就故意撒娇道:
“夫君,我累了,走不动了。”
崔安屿闻言,很自然地蹲下身来,让李晏溪爬到他的背上。
宸广在后头看见了直摇头,这还是方才那个一脸肃杀的御史中丞大人吗?
崔安屿方才的神情与多年前打杀吴郡画师邱月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可见,无论他身处何地,身处什么样的位置,当有人触犯了李晏溪,崔安屿体内的少年意气,沸腾如初。
李晏溪趴在崔安屿背上,寒风萧瑟,她往崔安屿的背上蹭了蹭,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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