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华灯初上。
因为苏州在每次七星楼选拔弟子前后的十天,是没有宵禁的,所以整个苏州城欢饮达旦,更加显得奢靡。
卿幼等担任抵达旖旎河的时候,那里已经是车水马龙,往来的男女欢声笑语,喧闹不已。
“快快快!再晚就抢不到位置了!”
“今天可是栖梧选入幕之宾的日子!诶怎么还有这么多女人来啊!真麻烦!!”
“女人怎么了?你不知道今天的入幕之宾明天还能跟着栖梧一起平津台做月大人的座上宾呢!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今天这里这么多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
“谁说不是呢?要是以往人少,栖梧可能只随意出一道考题就算了,今天这么多人,她可是琴棋书画舞样样精通啊!这要是都摆上去,除了月大人,还有谁能胜得过她?”
“那谁知道呢!哎呀本来我们也就去凑凑热闹嘛!就算只拿其中一样来比,这苏州城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啊。栖梧这几年的入幕之宾就那么几位,你们还有妄想啊?”
“兄弟,也难得看到这样名流聚集的景象吧?就别抱怨了,占个好位置是正经。”
苏州的旖旎河与其他地方的烟花之地不一样,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是某一方面的佼佼者,或是出于情伤、或是出于厌倦、或是因为被追杀等等各类原因,在这里驻脚,可能一段时间就离开,也或许就这样待一辈子。
所以规矩也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两人之间春风一度讲究你情我愿。
甚至皇室看在七星楼的面子上,将苏州地断的旖旎河凡有片瓦之地,都设为了无例区,交由七星楼直接统辖,即但凡有片瓦之地,都能够不受天启条例管束,哪怕是罪大恶极之人,只要一脚踏进了旖旎河,就只能由七星楼处置,任何人都不能都再追究。
“为什么七星楼有这样的特权?”卿幼不解,“我可不觉得皇室是这么轻易就放权的作风。”
“因为三年前的暮色之战,正是七星楼的上任楼主设阵,才赢得了与魔君的赌约,让魔君停止继续屠戮人间。所以,虽然最后皇室不情不愿地对着冥府之国俯首,但是民间对七星楼却是推崇备至,皇室为了安抚赢得民心,才给了七星楼这样的特权。”黎曳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耳语。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五行八卦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场。魔君为什么会答应七星楼的请求?”
“这就不知道,可能魔君觉得给的威慑已经足够了吧。”黎曳撇撇嘴角,“看,前面就是红袖阁!好多人,我们快去!”
红袖楼真的名副其实,整栋三层高的阁楼被悬挂的红灯笼照得一片火红,踏进大门,是一个方圆十五米左右的中空回廊,从三面包围的回廊往中心,先是一条两米宽的水池,里头有紫色的睡莲开放,再往里才是一个圆形的舞台,有从三楼悬垂而下的浅紫色纱幔罩着,此时纱幔被卷在两侧,现在里头有五名妙龄女子在跳舞,而又有一条走廊连接着正对着大门的一个方形舞台,舞台之前又有一层纱幔挡着视线。
阁楼二楼左右有回旋的楼梯从两边延伸下来,而楼上站满了从旖旎河其他地方来凑热闹的女子,梳着不同的发髻,穿着各色的裙衫,或是清纯娇憨,或是高岭之花,或是嚣张美艳,或是不羁无状,每一个都很美。
阁楼三楼同样有通往二楼的楼梯,零散有十数个女子或坐或站或倚,那便是红袖楼的姑娘,反倒是红袖楼的姑娘们,都跟卿幼打扮相似,是那一套据说刚从栖梧那里传出来的柳絮妆。
“不知道这栖梧姑娘今天会有什么点子。”
“你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哟!这儿还有个抱孩子的。”那人说着连连摇头,“你们也想得这个入幕之宾的名额?”
“我们要见月沉。”黎曳奶声奶气地说道。
“居然还有人叫月大人的名讳!”那人惊诧地点点头,转过头就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
黎曳无所谓别人说什么,只对着卿幼问道:“阿幼,琴棋书画舞,你会哪一样?”
“琴吧?也不是很精通。”
黎曳煞有介事地点头,然后笑盈盈道:“不怕,有我呢!”
“少吹牛。”卿幼敲敲他的额头。
很快,舞女退场,这里的妈妈走了出来,“大家安静!安静!都知道我们栖梧今日要选入幕之宾,可我知道大家更多的,冲得是明天月大人的座上宾这个名头!”
“还是蒋妈妈实诚!快说吧蒋妈妈!栖梧姑娘今日的题是什么?”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蒋妈妈一笑,“今日,赛舞。”
“蒋妈妈,这可一点儿都不公平!哪个男人会跳舞?这不是变相淘汰我们这些人么?”
“哎呦这位公子,我们栖梧选了几年的入幕之宾了,那么多场,那么多机会,若是从来没抓住过,今日就算赛公子们会的东西,怕胜出的也不会是公子们吧?”蒋妈妈一番打趣惹得满楼红袖轻笑,提问的那人很是羞赫地连连拱手。
黎曳点头感叹,“这旖旎河的规矩,果然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说得你去过很多红楼一样?”卿幼瞪了他一眼。
“……没去过!我才七岁!!除了旖旎河的红楼,哪里的红楼我都进不去啊!阿幼你别冤枉我!”
“那你会不会跳舞?”
黎曳老实地摇头。
“所以,有你有什么用?”
“我!”黎曳败下阵来,“我怎么知道会赛舞啊?要不然,我上去舞剑?”
“你去舞剑还不如我去。”卿幼捏捏他的脸蛋儿调侃,满眼的意思不言而喻: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舞剑?
“呐,你可别看不起我哦!我的剑法可是白塔的国师教的。”他说完看着卿幼还是那种调侃的眼神,只得如实道:“国师的剑法每次舞得跟跳舞一样,我虽然没学多少,但至少可以去试试吧?”
“还不如我去。”
“你不许去!说不定栖梧看到我觉得我可爱,就选了我呢?你们都是女子,你这么漂亮,会让人家觉得你抢风头的。”
卿幼再次敲敲他的额头,“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我又不留在旖旎河,抢哪门子的风头?”
“哦~那先看看吧,说不定有转机呢?”
虽然赛舞这话一出,在场的绝大多数男子都没了机会,但九成以上的人原本就是来凑个热闹,这时候也不见走,情绪也不见半分收敛。
但也真的有男子上场。
是个白衣如雪的男子,浑身的装饰只有腰间一块浅青的玉佩,可能因为柳絮过敏,带着帷帽,连面容都辨不清,但看身姿挺拔修长,指节分明,说话声音清澈柔和,也应该是个美男子。
“在下苏溯。”他就做了个简单至极的自我介绍,便跳起了舞。
大概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男子跳舞,但是他一举一动美的像是回风流雪的一幅画,不失柔和,不失力道,既阳刚,又优雅,真要说,便是雪地上盘旋起舞引颈高歌的白鹤。
黎曳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皱起眉,及到最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在苏溯跳完引得满堂喝彩之后,从卿幼怀中跳了下来,高喊一声:“我来!”就朝着舞台而去了。
卿幼来不及阻止,一脸费解地看向燕炽,燕炽也茫然地摇头。
“你一个小孩儿,也来凑热闹?”蒋妈妈看着黎曳,眼睛都亮了,完全抵抗不了这样的奶娃娃,蹲到他面前,亲切地问。
“我替我们家阿幼来的。”他指了指人群里一身蓝色衣裙,格外突出的卿幼,笑得很是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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