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不是睡糊涂了,这是我携玉山宫家,哪有在宫家给令野山庄的少主娶妻的道理?”
卿幼拔下了头上的凤冠,灵气爆开将婚服撕成了碎片,她着一袭蓝衣,周身气质清冽,眉眼间的煞气美得不可方物,“那么敢问宫少爷,我姓甚名谁?”
“这……”宫凌哑然。
白尧愤然:“宫山主!携玉山宫家,在修道界也算是有声望的家族,何时开始做这种骗婚的事情?!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未免太过阴损歹毒!”
“陆盟主,你可是这场婚宴的主婚人,不说两句,给大家一个交代?”阳曜身为皇子,此刻开始问责就显得格外兹事体大。
可陆恒还来不及说话,一道嗓音就从远处传来。
“陆盟主为了引我出来,可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人家黎姑娘是好心帮你们,所以假成亲引我现身,而你们居然想着让人真正嫁给宫凌,提前了拜堂时间,真是一如既往不知廉耻!”
众人出了大厅来到广场,只见一行十数个女子从天而降,落在婚典外的广场上,正是水大夫和芸娘等人,只是此时带着帷帽。
“你是什么人?!宫家也是你能擅闯的?!”方才还跟着义愤填膺的某修士,此刻觉得宫家被擅闯就是对宫家不敬,就是对令野盟不敬,就是对所有魔修不敬,就是对天下修士不敬,又将矛头对准了水大夫等人,大声叫嚣。
好一手上升全体,玩得可真是溜,无知又浅薄。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我?!”水大夫衣袖一扫,将那人掀飞,而后笑语盈盈,“我此来是为了一桩旧案,自然还有一桩新案。”
“什么案子?”落霞重楼的代表人也是个少年,一身红黑的劲装,意气风发,正是楼主临渊幺子临琛,时年十五岁,“怎么没听说过?自从血色晨婚宴以后,陆盟主掌管令野盟,湘州这一片风调雨顺,什么时候出过案子?”
“姑娘,你直接说得了,就别卖关子了。”阳曜摇着扇子催促。
“近来的连环灭门案,我也不知道为何陆盟主居然没有上报朝廷,求援其他仙门。可能是陆盟主胸有成竹,能够捉拿到真凶归案,给死去的那些人一个交代吧!陆盟主你说是不是?”
“近来的连环杀人案,受戮的都是魔修世家,共有一百三十余人遇害,凶手就是你!你还敢来这里大言不惭大放厥词?我念你是水家后人,一时邪念走入歧途,百般劝诫,如今你居然反咬一口?”陆恒按着胸口站起来,“真是无药可救!”
“水家后人?!”
“水家后人?难道是当年血色晨婚宴上的水家?”
“除了那个水家,整个天启可没有其他姓水的人家。可十年前,水家不是都死在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里了吗?这个人是谁?”
水大夫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让年长者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容颜。
“水云涵?!!!!”
“陆盟主,这是怎么回事?当年,齐玄少主和少夫人不是双双命丧了吗?怎么会还活着?”一位中年妇人激动地站起来,“小姐!小姐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小姐!!”
“你是……阿香?”
“是啊小姐,当年你要出阁,成全了我跟夫君,你成亲那天,正好我要回门,这才逃过一劫!”
阳曜收了扇子“啪”地打在手心,“说正事行吗?这些认亲认故的事情,等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
”是啊齐夫人,当年血色晨昏宴一案惊动整个修道界,其残忍恶毒骇人听闻。可因为没有幸存者跟目击证人,凶手这些年逍遥法外,无法告慰数百亡灵。既然你还活着,能否说明事情经过,说不定有新的线索。”白尧劝道。
卿幼默默地站到了陆恒宫山主等人和水云涵中间,以备前者突然发难。
水云涵拍了拍手让阿香坐回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十年前的婚典前夕,陆恒来找我,说要送我一样礼物,当作我与阿玄成亲的贺礼。那是一支示警烟火。”
“示警烟火也值得当成贺礼?也太寒碜了。”
“你懂什么,当你就有人说过这陆盟主也是倾心于水小姐的,可惜有齐少主在,再多的心思也不够看了。”
“陆盟主说那支烟火是特意制作,冲到高空会高于其他烟火数十米,让求救信号不会被任何事物掩盖。他当时说得情真意切——我虽无法常伴你左右,但只要有求,必诺。还希望我随身携带。”
“大婚送这个,也太扫兴了吧?这不是跟咒人出事一样?”
“是啊,大婚谁送这个。我也不想带,但最后还是随身携带了,而且,当晚所有人无法动弹的时候,我将这只示警烟火放上了高空,当时我还在庆幸,陆盟主这份礼才是最为贵重最为珍贵的贺礼。”
“我记得当天陆盟主被当时的齐盟主派出去办事了,带走了不少好手,如果当时令野山庄的防卫没有破绽,也不会让人乘虚而入,从而造成这样的惨剧。”有一位门主道。
“当时陆盟主确实赶回去了啊!只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无力回天。我当时带人赶到的时候,陆盟主往返于火海中背出了齐盟主和齐少主的尸体,自己身上都是烧伤。此番情谊感天动地啊!”宫山主道。
“哼!陆盟主确实赶到了,他带着那些好手赶了回来,将所有人杀了个干净,然后一把火,烧了整个令野山庄。”
“怎么可能?!”
“不可能!!!当年齐少主救陆盟主于危难,多少年他们风雨共济,外界都说,这两人不是同胞,胜似同胞!陆盟主完全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有人反驳。
“这世上,杀人放火,无非那几个理由,为名为利,统称为权势;为爱为恨,统称为复仇;再就是冲动杀人失误杀人,统称为无心之失。陆盟主,占了哪样?”阳曜问道。
“陆盟主是齐盟主的左右手,除去齐家人,他在令野盟可谓万人之上,必然不是为名利;按你的说法,陆盟主虽然倾心于你,但是他如果真带人回去将所有人都杀了,那必然也不是为复仇;至于无心之失,那更无可能!”宫山主辩驳道。
水云涵也是疑惑地看着陆恒,那种眼神已经不是都还年少时的疑虑,也不是后来她得知真相时的愤恨,而是一种古井无波秋水无痕,无爱无恨,轻飘飘却又冷得彻骨。
“当年我被尚有余力的阿玄推进了放置乾光珠的密室。密室在宴会厅一墙之隔,那种我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墙。我看着他扯了一个侍女,披上了我的嫁衣,看着陆恒带了人回来,一刀一刀刺进那些人的心口,却不知为何,独独阿玄身上偏了几分,然后他划花了阿玄的脸,点了一把火。”
现场有那么片刻的静默。
“如果你所言不虚,那么为什么齐少主不跟你一起躲起来?”
“如果她所说的是实情,那么说明陆恒恨的是齐玄少主,毕竟他口口声声说倾心于水云涵,却能不眨眼地杀掉,却只是划伤了齐玄的脸,留他一命。”阳曜推理道。
水云涵却摇头,“那个傻子,他说要两全之策。他放了那支示警烟火,说陆恒一定会回来救人。但他要我安然无虞,谁知道等回来的,是杀戮。那不是救命的信号,而是血腥的开始。”
“那按照水姑娘所言,齐少主没有死,那他人在哪里?”
“齐少主是没有死,但生不如死。”这次回话的,是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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