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柏最近有些怀疑人生,甚至于在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风水,拜拜神佛。
这一个月来他实在是心惊胆颤,先有大吴村上百口人无故失踪,然后又有城中八十多口人被吸干血液而死。
短短一个月来,死了将近两百人,而他这个知县竟然毫无作为,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大人,会不会是那些妖兽自边荒跑进来,然后暗中作怪?”师爷拽着两撇胡须,试探着问了句。
“不可能!”李松柏想都不想直接否决:“你看这次,死的人全都是一个帮会的人。很显然对方是有目的、有组织的作案,专门灭了这个帮派的满门。”
“那管柴关什么事情?柴关怎么一家老小也遭受了牵连?”师爷抓破头皮也想不清其中的因果:“最关键的是,从这些人的伤口处来看,确实是都被不知名野兽给咬死的。这伤口看起来倒有些像蝙蝠,可却又不太像。”
师爷与县太爷摸不着头脑,只见李松柏闷闷不乐的站在大堂内看着死尸:“可曾查过,柴关与这群地痞无赖是否有所纠葛?搀和进了什么事情之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人灭了满门。”
“老爷,城中皂隶与那些下九流之辈的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群下九流的买卖,官府衙门大小皂隶要抽三成油水的。这伙无赖地盘就是柴关控制的那条街。”六子无奈的道。
此时李松柏闷闷不乐的站在大堂,过了一会才道:“去街头打探一下,看看柴捕头是否近日与什么人有大的冲突,那群下九流人是否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六子闻言面露难色,但是迎着李松柏的目光,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应了下来。
这等动辄灭人满门的**,谁愿意去搀和?
要是查不出什么也就罢了,万一真的发现什么线索,要是被人灭了满门,那才叫冤枉呢。
这世上狠人多了,万一不开眼惹到什么难缠的人物,只怕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柴家老太爷来了。”只听门外皂隶道了句。接着就见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到衙门大堂,待看到躺在大堂中央的柴关,俱都是瞳孔一缩,纷纷扑了上前仔细辨认。
亏得柴关直系亲属尽数死绝,这大堂内才没有传来哭声。
柴家老太爷不着急去看尸体,而是对着李松柏抱拳一礼:“见过大人。”
“莫要多礼,你速速辨认一番尸体吧。”李松柏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真正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如何平息柴家怒火,将这道消息给压下去,不惊动上面的人,保住自己的位置才是关键。
柴家老太爷向着大堂看去,只见柴家男女老少五口人,整整齐齐的摆在大堂内。
“好狠毒的心肠,梨儿才五岁,凶手竟然连一个孩童也不肯放过。当真是好狠辣的心肠,好歹毒的手段!”柴家老太爷看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然后转过身看向李松柏:“知县大人,凶手如此歹毒,还请大人为我柴家做主,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为我柴家儿郎复仇!”
李松柏闻言面带难色:“已经有皂隶巡查过现场,现场并未发现任何与凶手相关的线索。想要在这茫茫人海找寻到凶手,谈何容易啊?”
听闻李松柏此言,柴家老太爷一张面孔顿时黑了下来,但却也不能发作,因为他知道李松柏说的都是实情。
“柴关近些日子与杨家不合,许是杨家做的手脚,暗中灭了柴关满门。”柴家老太爷眼睛一转,看向了李松柏。
姜不愧是老的辣,这才一转眼就想到了借题发挥,将利益最大化,把死人给合理利用了。
听闻此言,李松柏眉毛一挑,身为官场的老狐狸,近乎于秒懂柴老太爷的意思。
“杨家也不是好惹的!杨素还没死呢!”李松柏心中暗自沉吟,无数念头在脑海流转而过。很显然,他不想为了柴家背负如此奇险,这等背黑锅、栽赃的手段实在是太恶劣,一旦事后追究起来,只怕他李松柏首当其冲。
杨家作为大隋最为顶尖的勋贵,绝不是好惹的!”
“这分明是有妖兽、异兽杀人,想要扣在杨家头上,怕是不好吧?”李松柏道了句。
听闻李松柏的话,柴家老太爷心中暗自鄙夷:“真是一个饕餮,只想获得茶马古道的好处,却不想承担任何坏处,简直贪婪至极,不当人子。”
心中诸般念头流转过,才见柴家老太爷笑眯眯的道:“杨家不可能有如此手段,但若杨家门客有如此手段呢?能够御使妖兽的手段?”
“这……怕是不妥!”李松柏闻言摇了摇头,终究是心生迟疑,否决了柴家老太爷的话。
他李松柏一把年纪,求得就是一个‘稳’字。
唯有稳字当头,才能有未来无限可能。
自家立足安稳,才有机会去寻求之外的机会。
柴老太爷顿时一张老脸黑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松柏,过了一会才道:“杨家也就罢了,我知道杨家有一位客房先生,唤作:朱拂晓,此事或许是他做的。请大老爷速速将朱拂晓缉拿归案,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这就是柴老太爷开条件了,只要你答应将那朱拂晓弄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咱们也不会通知本家,请本家的人上书弄你。
“弄死朱拂晓,为柴家大公子出一口恶气,这柴关也算是没白死。到时会老朽的孙儿也有了晋升之资。”老太爷心中打着算盘。
“朱拂晓?”李松柏闻言一双眼睛盯着柴家老太爷,露出一副‘你特么逗我’的表情,然后干咳了一声:“谁不知道朱拂晓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去哪里抓这么多妖兽,并且有能力将妖兽驯服的?你就算是想要找替罪羊,也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人,否则传出去,本官一个老朽昏聩的名声是跑不了了。要被天下同僚耻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朱拂晓初来乍到,定居此地不足一年,没有人对此他知根知底,此人来路不明,或许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隐藏手段。”柴老太爷一双眼睛盯着李松柏迟迟不肯松口。
弄死朱拂晓,他就可以讨好柴家大公子,这等美差他又岂能错过?
这简直是送到手的功劳。区区一个文弱书生朱拂晓,只要他想,就随时都能将其给弄死。
若是能将这所有罪名扣在朱拂晓的身上,那么牵连到杨家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眼见着柴家老太爷不依不饶,李松柏无奈道:“此人救过三小姐的性命。”
“救过三小姐?”柴老太爷眼皮一跳,不曾想李松柏竟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此事他心中有鬼,不敢过多纠缠,只能低声道:“当真?”
“三娘子亲口所言。”李松柏无奈的道。
柴老太爷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站在大堂中看着那满堂尸体,许久不语。
“老太爷,这柴家人的尸体,还请您运回去吧。”李松柏看向柴老太爷道了句。
“此乃毫无人道的灭门**,还请大人给我柴家给我一个交代。”老太爷此时变换口风,一双眼睛看向李松柏。
柴关的死,不能死的毫无价值,不能白死。
李松柏面色难看:“此事本官会派遣衙门中的所有好手去调查,定会给老太爷一个交代。只是那朱拂晓决不能轻举妄动,待到日后三小姐忘了此人,咱们再下手也不迟。”
这话倒是叫柴老太爷心中略微舒服,但看着那柴家五口尸体,也是面色难看。难道就这般白死了不成?
“总要给杨家找点麻烦,为柴家争夺茶马古道创造机会才行。”柴老太爷心中念头飞转,目光里露出一抹精光:“我听人说,杨家有三位高手,各具一身本领,以前乃是江湖中的高手。”
“本官这就派人将那三大高手拘来。”李松柏闻言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柴老太爷的话语。
这是柴老太爷的进一步交换条件。
况且,他也有心夺取茶马古道,为自己增加一份营收。日后也可以作为晋升的资粮。
“吴三,你去杨家拿人。”李松柏看向了门外的皂隶。
“是!”皂隶闻言应了一句,然后晃晃悠悠的远去。
“杨家三位高手乃是江湖中的好手,就凭他一个皂隶,怕是拿不下。”柴老太爷看着远去的吴三,连忙开口。
“无妨。杨家三位高手虽然厉害,但面对着大隋的文书律令,怕是不敢反抗。况且,杨家怕受到牵连,也绝不会叫那三位高手反抗的。”李松柏道了句。
听闻此言,柴老太爷一双眼睛深深的看了李松柏一眼,然后抱拳一礼:“李大人,老朽告辞了。”
“慢走不送,若有消息,我定会通知柴家的。”李松柏客套了一句。
消息?
不可能有消息。
这件事压下去也就罢了,谁还闲着没事给自己惹祸上身?
查不出来还好,要是查出点什么,谁知道有啥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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