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下，”姜月华没直接拒绝，她在村里办厂，也是想让杨柳庄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如果这个时候又人进了派出所，确实不太合适。
“好，我等你好消息，”刘长喜没逼她。
姜月华心里无疑是纠结的，受伤的是她的爸爸，而凶手又是令她厌恶到极点的臭蛆。
“村长是想让我们顾全大局，可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然这样……”粱枫出了个主意。
姜月华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了。
当晚，江兴旺就送去镇上的卫生所，做了治疗之后就住下来了。
“月华，你脸色不好看，村子的事情又都是你操持，你们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就成，”田丽雅没想到半宿还没过去，人进了医院，又不放心别人，只想自己亲自照顾。
“那行，谢谢阿姨，”姜月华就是觉得头晕，以为是这段时间操劳加上又晚睡，所以便没拒绝田丽雅的好意。
第二天一早，刘长喜来敲门，“月华，你起来没啊的？”
姜月华后半宿就没睡踏实，被这一嚷，整个人被惊醒。
侧眸看到粱枫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便挤出一丝笑容来，“怎么这么严肃？”
“我和村长说你还没醒。”
“几点了？”姜月华抬起他的胳膊，发现已经九点了，便麻利地起床，“不行，赶紧起来，你下午还要赶回去呢。”
这事儿，粱枫心里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不想提，却又偏偏被提及了。
经过昨晚这事儿后，他才知道，这一趟是来了又不想走，“月华，你和我一起回吧，这边的事情你已经操心的那么多了，让别人操心去。”
“粱枫……”
“你也想想我，好吗？”
姜月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边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我把这边交代出去，以后你教书，我开店，咱们再要一个孩子……”
“一个不够……”
“你别忘了最近出了个计划，优生的好处，”姜月华可不想他在觉悟上头犯错误。
粱枫后悔莫及，“如果我们早点要孩子，兴许就不会卡在这计划上头了。”
姜月华知道他很喜欢小孩子，但是有些东西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那些学生也像是咱们的孩子。”
“那不一样，那不是你生的……”
“月华，月华，你起来了吗？”
刘长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使得两人只得先起床。
一开门，刘长喜面露笑容，“走，我们去镇上卫生所去。”
这是要一同去？
“我昨晚对癞子和清波做了深刻的教育，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刘长喜说道，“这大人呐做事情就是不能任性，不考虑别的，咱也要考虑下孩子，是不是？刘清波真要坐牢了，他家大孙子以后可是要被人笑话死的。”
人都是有短处，或许黄美玉和刘清波那孩子就是刘癞子的短处，一掐一个准。
村口站了不少人，日常送孩子们上学的班车也在，车上贴着几个字，“请江兴旺同志原谅刘癞子的错误，对不起！”
这土味道歉，谁搞的？
姜月华疑惑不解。
“你看这样行吗？”刘长喜说完，朝不远处空地上的几人摆了摆手，然后他们蹲在了地上，很快，几人捂着耳朵跑回来了。
鞭炮生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姜月华几乎有些受不了这种吵闹，整个人躲在了粱枫怀里，等鞭炮响过了，心还在突突猛跳。
“刘癞子在车上呢，说是要去医院给你爸爸道歉，你看……”刘长喜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央求姜月华给点面子了。
“走吧，”事情到了这地步，姜月华也没其他退路了。
车上，刘癞子提着一只蹄髈，身边的刘清波提着酒，父子俩过了一晚上，蔫了似地，看来刘长喜后半宿的教育很到位。
“月华，嘿嘿……”
姜月华没带正眼看刘清波。
刘清波讪然一笑，试着讨好姜月华又没门路，自己尴尬了一回儿人，朝梁枫说道，“梁老师，你说你俩都结婚快一年了吧，月华咋就怀不上啊？”
“你闭嘴！”梁枫白了他一眼，再让他听到这种话，非揍得他下不了车为止。
刘清波又安静了一会儿，可也就那么一会儿，又憋不住了，对身边村里其他村干部说道，“咱们村里这么多兄弟，也就我们家生俩儿子，知道为啥不？”
“为啥？”
“我是有秘方的，”刘清波嘚瑟道，“喝了我的秘方，就算是女孩也能变成男孩。”
“是不是真的，刘清波，你别尽吹牛，”村干部闲着没事便闲聊起来，“你没看到满地的标语吗？生男生女都一样。”
“哪能一样啊？”刘清波挑眉道，“女儿是嫁出去的，那是泼出去的水，就算读书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培养，儿子就不一样了，能把媳妇儿娶回来。”
“咳咳……”刘长喜清咳，打断了刘清波的话，“少说瞎话了，咱们村的媳妇子和女儿都很好。”
“村长，您得承认这事儿，对不对？您闺女多就没来看您了，您不都是在儿子家吃饭么？”刘清波自以为说对了，发出了嗤嗤笑声。
刘长喜懒得和他说话，安慰起了梁枫，“等厂房结顶，我就放月华回去。”
梁枫的脸色从上车就没好过，就算刘长喜安慰，他也不削于多听一个字。
没人再搭理刘清波时，他自己也悻悻然歇菜不说话了。
到了卫生所门口，刘癞子和刘清波提着东西进病房。
刘长喜作为中间人，出于冤家宜解不宜结原则，对江兴旺说道，“他们两个特地给你赔不是了，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就原谅他，以后他们俩的言行，我以及我们整个村的乡亲们一起监督，如何？”
江兴旺自然是看姜月华的意思。
“那怎么监督呢？”总要拿出个章程来。
“我让他们两个给咱们厂看门来着，如果厂里有任何损失都归在他们俩身上，年底的红利也要扣，你看咋样？”刘长喜等着姜月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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