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你知道这事情啊？”姜月华不由拔高了声音，“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啊？”
“我哪知道她真这么做，”张彩丽真是百口莫辩了，“我以为她就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你结婚也有段时间了，还没有生孩子，她就以为你不会生，所以就和我提了一嘴，我……”
“不是我！”徐梦婷连忙反驳，“我没这么说过，我就是听到大家这么提议的，觉得挺好的，毕竟人家梁家就梁枫一根独苗，总要人传宗接代的。”
“行了，你别说了，”章菲菲鄙夷地嘲讽道，“我就说了，今天撞见鬼了，怎么那么多人关心花花会不会生孩子，甚至还要送孩子过继，敢情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搞不出来。”
“你才不要脸！”徐梦婷不让章菲菲这么说她，看着形式，两人又要掐架了。
姜月华把章菲菲给拉了起来，“我说怎么好好的，这么多人关心我会不会生孩子，原来是你在嚼舌根。”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么，”徐梦婷嘀咕道，“没有孩子，以后很可怜的。”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章菲菲恨不得睬她两脚，“赶紧把你家侄子送回家去，省得到时候说人不见了还赖我们身上。”
这一天下来真是累得够呛，使得姜月华头晕脑胀，连开厂的事情都不想去想了。
“要不歇一歇？”见她脸色难看，章菲菲提议道，“这就是选厂址的事情了，你让村长去做不就得了。”
“也行，”姜月华会到章芸芸家休息，晚饭也是张彩丽送过去的。
放下饭菜，她为难道，“花花，你看你这厂子需要人手吧，梦婷和金贵咋样？”
“大舅妈，他俩咋样，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姜月华真心用不起两个人，“我这厂子也不是一个人的，瑶姐，芸芸姐，还有菲菲姐，大家伙儿一起开的，你想让他们俩进厂子，也得她们同意才行。”
说实话，徐梦婷首先就过不了章菲菲这一关。
现在姑嫂两个水火不相容，章菲菲根本不能容忍徐梦婷进厂子。
“菲菲啊，你看这……”
“妈，我就问您一个问题，”章菲菲看着张彩丽，说道，“你以后还想不想我给您养老了？”
徐梦婷什么货色，谁心里还不清楚么。
“菲菲，不能这么说，梦婷说到底还是你弟媳妇儿，一家人哪有说两家话的，”张彩丽现在在赚了钱的章菲菲面前到底是刻薄和强硬不起来。
“你看看她多坑人，月华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情啊，轮得到她到处嚼舌根么，”章菲菲愤怒道，“如果我答应她进厂子，我第一个对不起月华，这厂子我不干了，你还找谁说情去？我赚不到钱，你的病也甭看了，房子也甭建了。”
一番话说得张彩丽哑口无言。
这就是底气。
姜月华很清楚自力更生的感觉比任何获得都要满足，尤其是女人，很多时候都被人误解成为依靠男人而活。
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又相互依存，这两种关系并不是矛盾的。
连着两天，她都没怎么出现在村子里，一是身体确实不太舒服，二是等之前的恶作剧过去了再说。
她正式和刘长喜等村干部讨论厂子的事情。
这年代，私营企业少之又少，她不介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别人抱有怀疑态度，她愿意给那个人吃一颗定心丸，所以，厂子还没开张，姜月华就已经让瑶姐对村里乃至隔壁村愿意来厂里做事的人进行培训。
“你就不怕她们学会了之后自己干啊？”章菲菲觉得姜月华有时候太过于友善，万一培训了别人，她们自己干，那损失多大。
“自己干是迟早的事情，”姜月华想得开，就算还是铁饭碗，也不太可能留人一辈子的，“我们只要在质量和设计上线花心思就好。”
“你这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菲菲姐，以后我们的镇上还有县城还有省城会开出很多很多的工厂，或许我们会被挤得一点儿也不剩，但是也不要紧，我们做好自己先，等到以后真的竞争大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或许那时候已经做好了资本累计，干什么多不怕了。
培训的事情顺利进行，村里的妇女们愿意来干活的就暂时丢开孩子和家庭，学会认识简单的字和缝纫的一些知识，这样等厂房建好后，缝纫机到位就可以上线生产内衣了。
这头两天还行，第三天，村委就开始闹腾。
瑶姐让人把姜月华从工地叫到村委去。
“怎么回事？”厂房那边需要监工，她努力做到亲力亲为就是不需要有人偷工减料，在安全问题上饭错误。
“月华，这些人说，不让他们的媳妇儿来厂子里干活了，”刘长喜解释道，“闹着要把媳妇儿领回家去。”
什么情况？
姜月华看到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的壮实如牛，倒是挺会干出这不入流的事情。
“刘清波，你说，你想要干什么？”刘清波，江月华的前未婚夫，娶了黄美玉之后依然好吃懒做，看这样子，倒像是带头闹事的那种人。
“没想干啥，媳妇儿干活去了，没人带孩子没人烧饭，我和孩子都快饿死了，”刘清波要不是亲眼所见姜月华如今长成这般美丽自信的样子，还真不愿意相信她就是自己当初抛弃的。
有手有脚的，还从来没听说这都能饿死的。
如果黄美玉说不来了，姜月华倒也不勉强，如果是刘清波这样大阵仗地威胁她，她倒是想听听黄美玉的意思。
“美玉，你出来下。”
村委的会议室被腾出来当了教室。
黄美玉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和我回家，”刘清波上来就要拉人离开，黄美玉扒拉着门框不放手。
“我不走。”
“你想饿死我和孩子，是不是？”刘清波横眉瞪目道，“老子家里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你居然这么野，家和孩子都不要了。”
黄美玉很早就想去瑶姐的作坊做事情，无奈在镇上去不了，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愿意放手，“你不是没工作么，孩子你带不行吗？再说了，你爸你妈都在家，就不能带一下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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