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华哪里回到姥姥的反应这么大，连忙追着出去，等到了章庆松家，姥姥已经开骂了。
“菲菲，我当你这孩子是不懂事，没有想到居然这么没良心。”
“你姑姑当年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吗？”
“你小时候，你姑姑给你纳新鞋，做新衣，把你当自家孩子疼爱，你咋能说她是笨蛋是蠢驴？”
王春娥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花花小时候，受你欺负，奶奶对你没有一句重话，反而你啊不依不饶地嘲笑她是胖子傻子，你说说你，还是不是个人。”
姜月华不知道之前章菲菲的话是触动了姥姥的哪根神经，不过就眼前姥姥的样子，是真的伤心的。
“姥，你别哭了，”看到姥姥哭得一抽一抽的样子，姜月华是心疼得不行，“她好自为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
王春娥却是推开姜月华，坐在章菲菲家的门槛上，“菲菲你出来，给花花道歉，要不然，你爹妈不教训你，我教训你，让你知道啥叫感恩。”
张彩丽不情不愿地从屋里出来，“妈诶，你这是干啥呢，和一个孩子置气？不就是说了两句话么，你还真当真的呀？这个书上说啥来着，叫对号入座。”
“大舅妈，”姜月华这话可不爱听了，“你去问问乡亲们，是我们对号入座还是你们家菲菲指名道姓？”
“就算说了两句，有这么严重吗？”张彩丽不以为然。
王春娥趁着张彩丽不主意，去了章菲菲的屋，接着听到了她的叫喊声。
张彩丽一看，这不对劲儿，连忙走了过，“老太太，你别乱来啊，这衣服可是菲菲借的。”
王春娥的手里正拿着章菲菲今天穿的那件时尚的衣服。
“借的？”王春娥一脸的不可思议，“衣服还需要借啊，你是没钱买还是没钱做啊？”
章菲菲一把把新衣服扯了回去，“你管得着么，我爱咋穿就咋穿。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可我知道啥叫感恩和尊敬，”王春娥疾言厉色道，“我瞅你啊就是坏在这一张嘴上，离婚了就好好找户人家结婚，要是真生不出孩子，就去领养一个，老老实实过日子，别真的跟个妖魔鬼怪似地，难看死了。”
章菲菲把衣服往床上一放，‘腾’地起身，“老东西，你咋说话的呢？”
“嫌我说的话不好听啊？”王春娥反问道，“你要是受不了就应该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伤人。”
“妈……”章菲菲说不过王春娥就找张彩丽求助。
姜月华在门口看了场热乎的教育现场，还真别说，姥姥虽然为人老派，但是道理都还是在的。
“老娘诶，你咋能这样说孩子呢？”
“彩礼，菲菲骂我老东西，你听到了吗？”王春娥问张彩丽，“你生的孩子，你咋就不好好教育？我不端长辈的架子，你就觉得她可以把我踩在地上随意骂？我告诉你，我跟着老二他们，菲菲好赖，和我没关系，倒是你和庆松啊，再不好好教，以后得苦死。”
张彩丽被说得脸颊涨红，“说啥呢，孩子对我们俩可好了。”
“那咱们可走着瞧，”王春娥道，“现在，让菲菲给花花道歉，给她姑姑道歉。”
“我偏不。”
“你还……”
“姥姥，咱们不要和她吵了，先消消气，”姜月华怎么看章菲菲都是一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的人，姥姥说再多，那也是浪费口水，她倒是对那件衣服挺感兴趣的。
“月华，你也好好管管奶奶，少一点点事情就上来骂人，老太太是咋了，是觉得我混得比你好，所以眼红了羡慕了还是嫉妒了？”章菲菲转着一把挑染过的头发，满眼讥讽，“我混得比你好，她不至于懊恼成这个样子吧？我还是正儿八经的孙女呢。”
姜月华把王春娥拉出了屋子，劝慰道，“姥姥，她这种人自己会栽跟头，你就等着吧，不出一个星期，她准要倒霉。”
“你这孩子……”王春娥被劝得心里舒坦许多，“就你会哄姥姥开心，姥姥啊是对不住你和你妈。”
“别这么说了，您都不是说了么，没亲眼见到我妈，就不相信我妈过世了，是不是？”姜月华好声哄着，“回头万一我妈和我爸风光回来，那不是给咱们长脸了。”
王春娥含泪苦笑，“你妈当年对她那么好，就算后来他们把我们赶出来，我也没说什么，但是她不能这么说你们啊，我家花花最聪明了。”
“那是，”姜月华傲娇得脖子都直了几分，“咱好好赚钱，让他们眼红羡慕去。”
“你说，菲菲到省城，到底干得啥事儿啊？你看她脸上画得跟什么事情，不好看啊，”王春娥满是嫌弃，“清清爽爽不行么？”
“说是模特，”姜月华记得他们是这么说的，“大概就是穿着新衣服，展示给别人看的吧。”
说实话，章菲菲穿回来的那件大宽肩女式西装其实并不是太复杂，依自己的眼力，想要模仿一件，绝对不是问题。
章菲菲以为自己去省城赚钱了就这么嚣张，拿梁校长来说事儿，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这种人迟早得摔跟头。
安抚好了姥姥，姜月华借口去买点东西就去了镇上。
瑶姐还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勤快，“不多陪陪你姥姥，成天到厂里来干啥？”
“姐，以你的眼光，帮我挑两种适合做西装的布料，”姜月华也是担心自己看走眼，最后达不到最终的效果。
“啥时候要用？”
“晚上吧，我吃了晚饭再过来，”姜月华看了眼天色，一来一回，再到店里大概九点多钟了。
“那得很晚了。”
姜月华当然不用她作陪，“我自己可以，真没办法，我往村里打电话叫你。”
“成，”瑶姐痛快地答应了，找出了布料后，和姜月华一起回村里。
王春娥听说姜月华晚上回厂里住，有些不舍。
“姥姥，我姐可还怀着孩子呢，你想她累着啊？”姜月华抱了抱王春娥，笑着松手，“我去和梁枫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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