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挺不错的,”冯军说道，“这样不会伤害对方的自尊心，让她在大家面前保留自尊心。”
保留自尊心？姜月华面露一丝玩味，她倒是没这么大方，她只是没时间和耐心去等候。
“咱们现在去哪里？”冯军紧随其后。
“我要去一趟粱枫家。”
粱枫这个名字，冯军刚才在山上的时候听到过，“就是那个提醒你不要动的人？”
姜月华没回答，快步朝着梁家走去。
刚到院门口，她看到粱枫低着头，让梁校长给他洗头。
缩回脚步那一刻，粱枫已经看到她的到来了。
“你这头上好像被清理过嘛，”梁校长问道。
“你已经第二次问我了，爸，”粱枫坐着小椅子上，玩着头，让梁校长给他倒水洗头。
粱枫笑道，“对对，我都忘了，看我这记性，是小林给你清理的吧？你说你都让人家给你清理了，咋也不让人家给你洗个头呢？爸爸我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
“老头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显然，粱枫不想听到这些话，“小林她没义务给我洗头。”
“为啥？我看人家对你还挺不错的，你这天天黑着脸对着人家，实属不应该啊，”梁校长瞥了眼门口，继续下猛药，“我看小林脾气不错，人也挺好，要不你娶回家给我当儿媳妇儿得了，最重要的是你们有共同的理想。”
“爸……”粱枫无奈地抬头，“你要不愿意给我洗头，我找大伯去了。”
他怕碰到伤口。
“我有说错吗？”梁校长继续下‘猛药’，“你要是喜欢呢，爸爸我就去提亲，手里头也攒了点钱，给你们结婚用还是够的。”
“梁劲秋，你闭嘴啊!”粱枫郁闷得直呼梁校长的名字，“你要这么空，去学校帮我教书去，我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心里没数啊？成天提小林小林的，你要是喜欢，自己娶了，我不拦着你，反正我不喜欢。”
梁校长笑容更欢了，“少拿我说话，我倒是问，你不喜欢小林，那喜欢小江？”
“什么小江？”
“江月华呀。”
“梁劲秋，你……”粱枫拿起搭在后背的毛巾就想往梁校长挥去，梁校长却快了一步，指着他道，“我要听实话，你得给我说实话。”
粱枫把毛巾放在了膝盖上。
梁校长道，“不喜欢就不会很拼命了，摔了一跤，还摔破了膝盖。”
“别说了，”粱枫低下头，“她身边已经有了优秀的追求者。”
“小枫，其实你很好很优秀，明明那么喜欢花花却不敢说出来？因为这腿么？”梁校长知道姜月华还站在外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继续说道，“花花她看人不会只看表面的，一个男人有担当有责任心那才是最宝贵的品质。”
“老梁，你别说了，”这些话简直在剜他的心，粱枫抓着膝盖，紧紧地收紧了手，那关节凸显的森白有些吓人，“我这样怎么让她有安全感？前面两次我都没能接住她，这次更是因为这条腿而没能保护好她，这样的我，太难了。”
梁校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小林是个好女孩子，可我心里容不下人了，算了，我不祸害人家了，”粱枫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说道，“我会慢慢习惯花花身边有其他人的现实，等她结婚出嫁，我心里应该不会那么难受了。”
“你这人啊……”梁劲秋也看不透他了，“就是矫情，你既然能勇敢看她出嫁，为什么不能勇敢告诉她，你忘不了。”
“那不是白白惹人厌恶我么？”粱枫苦笑，“以后你别乱搭鸳鸯谱了，连累人家小林名声，知道吗？”
“那你以后也不要乱搭我的鸳鸯谱，乱了人家冯军同志的名声，”姜月华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粱枫面前，“我和冯军同志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也没嫁人的念头，你少咋梁校长面前胡说八道。”
粱枫看到一双精致的依然满是灰土的皮鞋，在往上看，是一条波点深色雪纺裙，往上看，脖子处有一圈白色好看的蕾丝发飙，最上头，一张愤怒至极的脸。
他连忙起身，后退，拿着毛巾，拼命地擦拭着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像是见到了鬼似地往屋里跑去。
梁校长摇头笑着，“这小子怂了。”
冯军走了上来，神色复杂地站在了姜月华的身边，“花花……”
“冯军，对不住啊，都是误会，”姜月华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冯军忙道，“没有，没有，你没让我误会什么，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还以为能打动你，现在想想我自己也是自不量力。”
他现在知道姜月华心里有人，喜欢的是粱枫。
姜月华又朝他感激地点了下头，接着朝粱枫的房间说道，“粱枫，你个胆小鬼。”
说完，扭头就走。
梁校长追了出来，“花花，你别生气，我去说说那小子，你们俩好好谈谈。”
“梁叔，”梁校长不当校长了，姜月华便不再称呼他‘校长’了，“我们俩的事儿不用您操心了，不过有件事情，您得提醒他一下。”
“你说。”
“你告诉他，要是不喜欢人家小林，别刻意制造出假象来给我看，免得人家误会，再有，我还有事情，他要是想通了，去城里找我，他知道地址。”
“行，我回头告诉他，你这就走了呀？那刚才你在山上那事儿……”
姜月华忙说道，“我现在就去村里解决这事儿，粱枫的事情就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行，”梁校长欣然答应，看着姜月华离开后，一转身差点被身后的粱枫吓了一跳，“干啥呢，吓死人了。”
两人幽幽收回目光，“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她喜欢你，臭小子，”梁校长要不然看他受伤，真想一巴掌拍他脑门。
“可是她……她……”
“我看的出来她身边那小子也喜欢他，现在就看你自己了，小枫，”梁校长语重心长道，“你不要执拗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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