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老师，”姜月华只得把文具等物交给了女老师。
这时便有小孩子大声喊道，“花花姐姐，她是我们的林老师。”
原来女老师姓林。
“林老师好，”姜月华再次打了招呼。
林老师还是如之前一样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比较深的小梨涡，正因为这个笑容，脸上的雀斑都显得那么可爱。
“花花姐好，快些进来，”林老师连忙邀请姜月华进来，又道，“谢谢你给孩子们准备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有心了。”
“都是些小东西，”姜月华客气地应话，“孩子们喜欢最要紧。”
“喜欢，喜欢，肯定喜欢，”林老师笑着说道，“我们接下去要上体育课，花花姐留下来听课吧，我们……”
“小林！”林老师的话还没说完，粱枫便打断了她的话，面色平静道，“花花难得回来，还要陪她姥姥……”
“我没事，”姜月华既然肯踏出这一步，必然是知道面对他时的尴尬，这一点她还是能克服的，“我明天才回县城。”
林老师开心地跑回办公室，拿了个口哨出来给粱枫，然后对姜月华道，“梁老师教孩子们一套操，孩子们可喜欢了，在以前我们教书的那个学校，就是孩子们喜欢，所以这次又教了这边的孩子。”
姜月华笑着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欣赏欣赏了。”
粱枫的脸沉了下来，“这样会打搅孩子们上课。”
他教的拿点东西上不了台面，要知道当初姜月华背诵《沁园春·雪》时，那气势可是到现在都没人能念出那种味道。
“孩子们，你们喜欢花花姐姐留下来么？”林老师还问了小朋友们一声。
这一群孩子自然是开心地拍手。
姜月华瞟了粱枫一眼，挽起了袖子，“我也跟着学，怎么样？”
“胡闹，”粱枫的脸更加不好看了，这让他怎么上课，是将这条腿的缺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面前吗？
“你怕什么呀，我会不会说你教的不好，”姜月华见他反对，越发坚持了。
“行吧，你想看就看吧，”粱枫有点儿懊恼，算了，豁出去了，让她看到他的丑态也行，下次她可能就不会来了。
随着口哨声响起，孩子们开始跟着粱枫做操。
虽然动作不是很整齐，还有孩子捂着嘴巴看粱枫不协调的肢体，但是总体情况还是很和谐的。
姜月华忽然后悔了，她看到粱枫很努力地摆正身体，但还是有些不太协调。
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
等操做好，孩子们也散了回教室了。
“你满意了？”粱枫盯着她问道。
姜月华抬眸，对上那受伤的眼神，竟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
“你给孩子的东西，我谢谢你，”粱枫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死水般沉寂，“下次别来了。”
“粱……”姜月华想解释，可看到他转身去教室，便又喊不出来了。
她终究是好心办了坏事。
离开前，姜月华还是回头看了眼教室，里头已经传来朗朗读书声。
“花花姐，你等一下，”林老师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握着姜月华的手，说道，“我刚才把你送的文具发下去了，孩子们很喜欢，谢谢你。”
“林老师太客气了，”姜月华现在还有些不自在，“惹了梁老师不高兴，我很过意不去。”
“你别这么说，”林老师道，“梁老师其实很好相处的，他可能是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露出自己的缺点。”
跛脚，就是缺点。
“我明白，”姜月华点头道，“是我莽撞了。”
林老师没着急回去，挽着姜月华的胳膊往前走，“你别这么说，我们学校经常有家长过来听课的，这是梁老师第一次这么发火的。”
怕是不想见到她吧？
姜月华苦笑，随后想起件事情来，“林老师，我看梁老师的腿恢复得不错，他想过去康复没有？”
“康复？啥意思？”林老师不是很懂。
“就是在医院里接受医生的指导，然后让腿脚变得更好，行走得更自如。”
听完姜月华的解释，林老师激动不已，“真的可以变好吗？”
“试试看总没错，”姜月华道。
“对，没错，”林老师连连赞同，“那我回去和梁老师说一下。”
“辛苦你了。”
林老师闻言，连忙摆手，“你不要这么说，梁老师可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呢。”
恩人……姜月华心里暗暗品着这两个字，心想自己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离开了心里这么难过。
和林老师告别后，她有些丧气地回了家。
“咋了？”王春娥一眼便看出她的异样来，“孩子们不喜欢你买的东西啊？”
“喜欢，”姜月华歪在了床上，无精打采地沓下胳膊。
脑海里，粱枫那愠怒的样子时不时地浮现，让她异常难受。
“喜欢不就行了，”王春娥上来把她的袖子翻下来，“天有点凉，你穿的有少，仔细冻着了。”
“姥姥，我歇会儿，”她想睡一觉，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行，你歇着，”王春娥给她拉上了被子，“要不多留两天？”
姜月华没回答，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说话声吵得她没有办法好好睡觉，加上头昏脑涨，有些烦躁。
听外头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
林老师？
姜月华伸手敲了脑门两下，头疼得厉害，“姥姥……”
“醒了，醒了，”外头姥姥的声音格外尊重，“林老师屋里坐。”
林老师笑着迈进屋，说道，“我早就听说花花姐自力更生的事情了，还以为是别人，谁想到我是有眼不识泰山。”
姜月华拉开被子要下地，不想双腿虚软，差点栽倒在地。
“花花姐小心，”林老师连忙扶了一把，“哟，这温度有点高啊，我看看你的额头……糟糕，你是不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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