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芸芸看在眼里，莫名地心惊，表妹自清醒过来之后，从来都是礼让别人，几乎没有对人有过咄咄相逼的时候，这次却是要主动了。
菲菲也真是可恶，干什么事情不好，非得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已经一个月没回去了，周末回去看看，”章芸芸打消了相劝的念头，毕竟，今日的事，容忍就是纵容，谁知道，章菲菲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好，”姜月华道，“我和你一起去。”
转眼就到了周末。
姜月华关掉了店铺，贴了张‘明日营业’的红纸，随后和章芸芸去了县城。
林书杰一家是知道他们要来的，午饭准备得十分丰盛。
虽然只有五个人，却吃出了十个人的架势。
还真别说，林书杰的父亲是个率性开明的长者，知道章芸芸今天在家里住，便在午饭后去了单位休息，以加班为由，住在单位，第二天再回来。
这无疑让作为客人的姜月华也自在许多。
午休之后，章芸芸便和冯梦说姜月华要去一趟林文杰家。
冯梦脸上多了几分讶然，“去那边干啥？”
她最不喜欢和林文家的人有关系了。
“是这样的……”章芸芸把之前那事儿说了一遍，又道，“妈听说没有，菲菲到底怎么样了？”
冯梦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我是听说那天菲菲的衣服上有血的气味，不太好闻，但是没听说她流产了呀。”
“我先过去看看，”姜月华打算来个见招拆招，根据章菲菲的实际情况要想应对办法。
碍于他们家还有个李姥姥，她便在下午三点带上礼物登门了。
章菲菲显然对她的到来十分惊讶，试图把人轰到门口去，“你来干啥？”
到底是安静的午后，一有动静，屋里就知道。
“菲菲啊，是谁来了？”话音未落，李姥姥已经出来，“哟，是菲菲家的表妹啊，进来坐。”
老太太爱热闹得很。
“姥姥……”
“表妹都进门了，你咋还不让人来坐坐？”李姥姥笑容满面，这一点，李慧娟差很多。
不过这大概是和个人的精力有关，有个林文杰这样半残不残的儿子，心情大概是开朗不起来的。
“姥姥好，”姜月华连忙进去，把带过来的葱香饼干以及麦乳精给李姥姥，“我陪我姐回家，顺便过来看看您。”
“怎么还带礼物啊，你太客气了，”李姥姥笑着吩咐章菲菲去端水，“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
“不了，姥姥，我明天还要开店，着急回去，”姜月华看到章菲菲端着水恶狠狠地走过来，笑容更甚了，“今天来这边也是因为之前菲菲在我们店门口摔了一跤，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情，特地过来看看她。”
“摔了一跤？”李姥姥面露疑惑，回想了片刻，眉头微蹙，“严重么？”
“都出血了，还惊动了公安，”姜月华说道。
李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回头第一眼就是朝章菲菲的肚子看。
章菲菲心底一凉，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菲菲你站着别动，”李姥姥即刻起身，朝着章菲菲走去。
别看老太太有点年纪了，关键时候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气势十足，不允许任何混淆，“孩子呢？”
“姥……姥姥……”章菲菲险些洒了杯子。
“我问你孩子呢？”
章菲菲眼神闪烁着，当即一片水光涌现。
“前几天跌了一跤，为什么么不和我们说？”李姥姥问道。
“姥姥，我没有……我……”章菲菲又辨无可辨，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有这么一出闹剧，完全是瞒不过去的。
她是心惊胆战地过了几天，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几天了，姜月华居然上门来了。
“孩子没了，对不？”姜还是老的辣，一眼看穿。
面对李姥姥的再次问话，章菲菲绷不住了，抖得杯子里的水摇晃不停，“姥姥……”
“菲菲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李姥姥好歹也是艰难岁月里打过滚儿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没的？”
难怪说肚子怎么一直不显怀了，以为是瘦的，可饭量又没少。
“姥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文杰的主意，”章菲菲终于说出了事情，“文杰说妈老是针对我，让我装怀孕，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做家务做饭，多点时间陪她了。”
李姥姥吓得双脚差点站不住了，“你就陪着他胡闹么？怀孕的事情能装的吗？”
姜月华以为最多孩子是初期没了的，谁知道压根就没怀孕，这可真是令人大跌眼镜了。
“对不住啊，姥姥，我没想到……”她不好意思道。
“和你没关系，是他们两个人糊涂，”李姥姥倒是通透，就这情况，没任何指责，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们文杰不容易，能顺利娶上媳妇儿，也了结了我一辈子的心愿，能在我有生之年有孩子的话，我啊就是死也瞑目了。”
“姥姥您别这么说，”姜月华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儿残忍，毕竟狠心地撕毁了一个老人家的美梦。
可是做人就是这样矛盾，今天不这么做，明天乃至之后，章菲菲还会搞事情，还不如一捏住她的‘七寸’，让她知道，做人得厚道。
“哎……算了，我啊看开点，”李姥姥强笑道，“他们俩还年轻，想要孩子还不容易啊，对不对？”
“您说得对，”姜月华安慰道，不用抬眼就知道章菲菲凶恶的目光。
告别李姥姥，姜月华又去了趟章芸芸家，当着林奶奶的面，没多说，但是眼神足说明一切。
“奶奶，我送送花花，”章芸芸打了招呼便送姜月华下楼，“他们家这个时候应该只有姥姥在，那她……”
“李姥姥都知道了，没责备她，就看她以后会不会好好做人了，”姜月华说完，发现身侧不远处章菲菲拿着行礼看似要出门。
“姜月华，我谢谢你祖宗，”章菲菲怒不可遏道。
章芸芸拉着姜月华去身后，对章菲菲说道，“菲菲，纸始终是保不住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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