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月华连忙把膘肉放下，要跑出去看热闹，“姥，我要吃猪油拌面，辛苦你了。”
“你干啥去？”王春娥一把拉住她，“那是刘清波去黄美玉提亲，你还去看热闹？”
姜月华笑嘻嘻地圈住王春娥的肩膀，“姥，我和刘清波都过去了，您就别提了，有人接手不是更好么。”
王春娥没听明白。
姜月华摆摆手，走人，看热闹去。
癞子媳妇儿和黄美玉她妈之前可没少闹得凶，这次刘家去提亲，整个杨柳庄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刘癞子和他媳妇儿生怕黄美玉会被人抢走了似地，带上刘清波登门了。
见着黄美玉他爹老黄，又拔烟又给点火的，殷勤得不得了。
“老弟啊，美玉那孩子我们是老早就看上了的，不就是我家孩子不争气，我们一直不敢上门提亲么，”刘癞子嘴皮子翻来翻去，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这样成吧，咱也别拖了，多少彩礼，你出个数，我们呢当然不能委屈了孩子，三转一响是肯定没问题的，你看看还需要啥，说出来，我们商量。”
自家闺女什么名声，老黄清楚得很，刘家突然来的殷勤，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不过，还是尽力端足了架子，“这事儿，我得和娃自己商量一下。”
“成啊，让美玉出来，她尽管提，”刘癞子十分爽快。
“这种事情咋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提，”老黄道，“我去屋里问问。”
“也对，也对。”
屋里，黄美玉都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心想自己还好和江月华交好，不然这会子刘癞子是去章家提亲而不是她家了。
“小玉她妈，你看咱们处了要八十八块的彩礼之外，还需要啥？”老黄听媳妇儿的。
“八十八块哪够啊，要凑成九十九的，长长久久嘛，”黄美玉她妈顺口又加了十一块，思忖片刻后，说道，“既然她说有三转一响了，那咱们就不陪嫁了，就这么招吧。”
黄美玉闻言，拉了拉她妈的袖子，“妈，您还是帮我多要点吧？”
“为啥？”刘家突然来提亲，黄美玉她妈已经感觉很有面子了，加上这九十九块钱的彩礼，再多要可能就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我……我有了，”黄美玉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想。
屋里的空气霎时停滞。
黄美玉她妈懵了。
“看来都是命，孩子都有了，这亲事啊，还是早点办了吧，别拖了，”老黄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高兴了。
“死丫头，看你干的好事儿，”黄美玉她妈使劲儿地戳了她脑门一下，“我们老黄家的脸丢让你给丢尽了，孩子都有了，这彩礼九十九哪够啊，起码得一百六十八。”
老黄依着自己媳妇儿的话，和刘癞子商量彩礼的事儿，“俩娃连孩子都有了，也就是说你们老刘家有后了，这彩礼啊得往上加，一百六十八，腰六发，知道不？”
彩礼瞬间涨了一倍，这是癞子媳妇儿没想的。
早知道连孩子都有了，她就不来提亲了，等着肚子大了掩盖不住，那是分文彩礼不用出，媳妇儿孙子都有了。
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刘癞子这海口都夸出来了，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出，“孩……孩子？清波的？”
老黄沉脸，“你说呢？”
“爸，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爷爷了，我们老刘家不会绝后了，”刘清波欣喜若狂地去了里屋，‘阿玉’‘阿玉’地叫着亲热。
刘癞子进退两难，不过看到儿子说得有道理，一横心，同意了。
老黄家的院子响起了掌声。
“这里头说啥呢？”后头来的刘长喜不知道什么情况。
还处在外围挺热闹的姜月华道，“黄美玉有了刘清波的孩子，老黄的彩礼抬到了一百六十八元。”
“是么？”刘长喜忍不住点头，“也算是圆满了。”
“可是村长爷爷……”姜月华说道，“未婚先孕居然能让彩礼这么好，那不是让咱们村里很多女孩子争先效仿了么？这股不良之风不可取，村长爷爷得压一压，免得我们杨柳庄成了大笑话。”
刘长喜连连点头，差点忘记了这事儿，镇里刚表扬了他们杨柳庄，看不能因为这儿给坏了名声，于是他挤进人群，“都吵吵啥呢？”
刘癞子把喜事儿分享了出去，开心道，“叔儿，我才四十出头就当爷爷了，我们家清波本事吧？”
刘长喜不喜，“我说癞子啊，你们这样的做法可不可取啊。”
“咋拉？”刘癞子不懂村长为啥生气。
刘长喜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道，“做人做事，得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谁家的女娃娃要是学着黄美玉没结婚就有孩子，这上户口的事儿，我可不帮忙。”
乡亲们交头接耳，接着便有人站出来道，“村长说得对，女孩子要检点，不要太随便。”
站住来的人是文琴的爸爸文海。
文琴和章菲菲要好，章菲菲又受了黄美玉的气，这下子文海也是铆足了劲儿奚落黄美玉。
“海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姜月华站了出来，掷地有声地说道，“这男人要是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和下半身，能让女孩子有了身孕啊？咱说话不带这么偏见的，对不对？你家文琴也是女孩子，难道你还管着她不让出门？按你这么说，村里那么多男的，她要是出门，看到男的，那可就随便了。”
“这……”文海被问得一张脸涨热不已，“我说月华……”
“海叔，要真出事啊，肯定是双方都有错，不能只指责一方，我们女孩子虽然弱了点，但不至于被人指着说太随便，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看热闹的，家里没少有女儿的，听到姜月华反驳文海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既然你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那就都别堵着了，该干啥干啥去，”刘长喜决定留下来给老黄家做思想政治教育。
人散得差不多了，姜月华也赶着回家吃猪油拌面了。
没想到黄美玉拖自己办的事儿这么顺利，就是不知道这路给搭好了，她和刘清波的日子会咋样？
应该会更热闹更有趣吧？
姜月华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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