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缙愣了愣，旋即慢吞吞的开口：“我还不是关心你的缘故。”
兄妹俩回秦府后就将此事告知秦夫人等。
而皇宫之中，崇文帝却是对着满案桌的奏折，满心怒火。
随意翻开一本奏折，一目十行后，崇文帝怒骂着将奏折丢在地上。
一旁的海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拾起奏折，恭恭敬敬的又放回案桌上，一边劝道：“陛下，您若是不愿看这些糟心的折子，何不歇息片刻。”
崇文帝努力平复着心情。
叛军长驱直入，一路南下攻打至凉州，而老四率领剩余的将士苦守城内，情况危急，不容乐观。
不仅如此，北庭王子元承也趁乱逃离京城。
待发现时，驿站早就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陛下，您喝口茶，败败火。”
崇文帝疲惫不堪的按了按眉心，饮茶后，愈发觉得疲倦，约摸是这些日子他忧心忡忡的缘故，容易困乏，故而就暂且将奏折丢之一旁。
临睡前他按照惯例服用了一颗紫薇真人炼制的仙丹，每次服用丹药后，他都感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处理这些棘手的事宜也得心应手，就仿佛回到了青壮年的年纪。
但随之而来的药效渐弱，平日里，只要他情绪稍微波动幅度大，便感到力不从心，十分疲惫，精神匮乏，倒也不是困意。
毕竟他躺在龙床上也是干瞪着眼，毫无睡意。
宫女伺候着褪下龙袍，崇文帝身着明黄色的中衣，躺在龙床之上，他本想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脑海里的画面却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一幕幕的闪过。
“派人去大皇子府邸，去看看他近日在做什么。”
海公公躬身应是，吩咐人去查看。
同时也知道陛下这是疑心病又犯了，大皇子逼宫失败后，陛下下令软禁他并且派人密切监视大皇子一举一动。
每次探子回禀的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大皇子安分守己待在府邸里，整日以酒浇愁，喝的酩酊大醉。
但陛下眼里看来，这或许是假装，演戏给他看的，好让他放松警惕。
“陛下，您放心，大皇子殿下在府邸里待着好好的，一切如常。”
海公公将探子的话润色后，转述给陛下听。
然即便如此，崇文帝心中不曾松懈半分，他的心紧紧悬在嗓子眼，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甚至他这几日都产生了幻觉。
梦到了那些曾经鲜活的脸，昔日手足拔刀相向，他们变得面目可憎，五指弯成利爪状向崇文帝面门探来，口中念念有词要他偿命。
崇文帝神经紧绷着，宛若惊弓之鸟，于漆黑夜里，看到屋外的树影都恍惚认为是有刺客。
不仅如此，崇文帝的身体更是状况百出。
一日海公公正在殿门外仔细叮嘱自己的小徒弟，忽然听得殿内咣当一声响，接着就听到陛下惊慌失措的嗓音。
海公公不作他想，连忙小跑着进了殿内。
崇文帝赤着脚，披散着满头华发，目光毫无焦距，空洞的盯着他，亦或者是看其他地方。
“陛下，陛下有何吩咐？”
殿内的太监与宫女被陛下这模样吓得不轻，皆是跪了一地，垂首不敢直视天颜。
“眼下几时了？朕睡了一觉醒来，怎么眼前还是一片黑？”
海公公听完，脑袋嗡的一下，他身后跟着的小徒弟更是回首看了一眼殿外，外头分明是艳阳高照，正是光天白日……
“怎么无人应答？”崇文帝不耐的高声，让殿内一众人皆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吓得六神无主。
海公公到底见多识广，忙让小徒弟去请太医来，切记此事不得伸张，否则仔细脑袋搬家。
崇文帝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试着将手举到眼前，晃了晃胳膊，可眼前还是一片浓雾般的黑。
“海福盛，朕看不见了？”
海公公上前，搀扶住崇文帝，硬着头皮道：“陛下不必担忧，奴已经命人去太医院了，陛下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太医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跟着太监身后来了。
“陛下这是郁结在心，气血不足，导致一时的失明症状，容臣为陛下施针化开淤血。”
太医手心也捏了一把汗，陛下眼神阴鸷，面色阴沉，他捏针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虽说宫里头封锁了消息，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皇子府邸，大皇子楚星洲今日难得滴酒不沾，穿戴整齐于书房内。
屋内除了他还有个黑衣男子。
“你说陛下突犯了眼疾，暂时失明了？”
“不错，此言千真万确，我家主子在宫里头安插了眼线，故而陛下那有分毫风吹草动，我们都能及时知道。陛下也一直以为大皇子你终日意志消沉，以酒浇愁。”
楚星洲惨然一笑，“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失势且被软禁的皇子，没有一点价值，你家主子何必煞费苦心，浪费时间于我身上？”
“大皇子殿下，难道您真就甘心一辈子被困在府邸里，将来您的子孙世世代代都会被禁锢在这，不得从仕，待新皇登基后，未必容得下他们。届时来个斩草除根……而大皇子您本是正统嫡出，长幼有序，本该由您继承皇位，您难道真要放弃，把这皇位拱手让人？”
不得不说，这人是个口才极好的说客。总是能一针见血的说出大皇子的内心真实想法。
他当然不甘于平庸，也不想这辈子都被囚禁。
更何况这皇位本该由他继承，是父皇生性多疑，这些年暗地里收集王家罪状，让外祖父一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导致悲剧的源头是父皇的冷酷无情，过河拆桥。
不过经历过一次失败的逼宫后，如今大皇子显然要理智很多，他冷冷的看着对方，“口说无凭，空口白话是个人都会说，你们如何能让父皇心甘情愿把皇位拱手相让？而我没有一兵一卒，难以服众，你们还是莫要说笑了。”
“人马钱财我家主子都能提供。”男子道：“只要大皇子决定与我们合作，我们自然会奉上诚意，也会让您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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