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女儿,女儿只是今晚吓到了。”沈宝珠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她无法立刻告诉秦氏,自己并非是真正的沈宝珠,只怕秦氏当她受惊过度,胡言乱语。
更是无法解释她的来历,世人只会当她是异世来的怪物对待,指不定还会将她处以极刑。
黑暗中只闻得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秦氏才低低的叹息,“也罢,先睡罢。”
说完,她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涩,她体质偏寒,极难受孕,子嗣薄膝下也只有宝珠一个。
“娘亲……女儿有些话,会找适当的时机告诉您的。”沈宝珠轻唤了她一声,鼓起勇气说道。
秦氏闻言,在被褥里微微弯腰,点头,语气含着欣慰,“好,娘亲等着那日。”
沈宝珠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秦氏,即便眼前一片漆黑,可听见秦氏微微颔首以及言语里流露出的欣慰,她垂了垂眼眸,小声道:“好。”
秦氏贴心的替她掖好被角,“好了,睡罢。”
这厢沈宝珠在秦氏的安抚下,渐渐进入梦乡。
而一墙之隔的院子内,却是灯火通明。
“少主,有人装作你的模样潜入沈家,要刺杀沈五小姐,好在沈家那位沈墨替五小姐挡了一刀。”无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汇报给陆珩听。
他以为少主听完会勃然大怒。
然而陆珩听完只淡淡的应了声。
无命诧异的抬眸,目光惊愕的看向对方。
少主不是十分关切沈五小姐,怎会在听到有人冒充他去刺杀沈宝珠时,还这么镇定自若?
“少主,您……难道就不关心是何人假冒您,以及不担忧沈五小姐对您心存怨念?”无命到底是把藏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她不会。”陆珩语气笃定,“至于是谁假冒我,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说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无命。
眸光泛冷,“我素来听闻你们这些暗卫里能人辈出,想必也有擅长易容的。”
无命怔愣片刻,旋即灵光一现。
喃喃自语般的吐出几个字,“难道是他?”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许是主子见少主在京城迟迟未归,猜想是被儿女私情所绊,故而派了无面易容成少主模样,刺伤沈宝珠,好叫沈宝珠对少主心存怨恨,与他从今往后一刀两断。
瞧着他的神情,陆珩便猜到自己所想果然是真。
他面容看似平静,实则藏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攥紧拳状。
沈墨因沈宝珠而受伤,沈宝珠心中愧疚。
翌日更是挑选了名贵药材亲自送去给对方,沈墨为此受宠若惊,他唇角微微翘起,然又想到了什么,唇线下压,眉眼盘了几抹落寞。
“五小姐不必为此愧疚,府医已经替小人将伤口里的毒清干净了。”
他颇为感慨,“还好伤的是小的,小的皮糙肉厚,也不怕疼,这点小伤不足挂齿。要是伤的是五小姐,便不好了。”
他知晓倘若姑娘家都爱惜容貌,留疤痕一来丑陋,二来也会惹来麻烦。
“我要多谢你昨夜救命之恩。”沈宝珠真心实意的道谢,“倘若昨夜没遇到你,我只怕凶多吉少。”
沈墨道:“不知对方是何人,为何要装作已故的四少爷模样来诓骗五小姐你?”
对此沈宝珠也十分费解。
要不是她对陆珩身上的崖柏松香味十分熟稔,昨夜险些上当受骗,真成了亡魂了。
如今想来还十分后怕。
但她可以确定对方与陆珩有渊源。
“我也不知……”沈宝珠低低道了句。
她微微垂首,沈墨盯着她的发心,突然就很想伸手去触摸她的头。
然而他很快就否决了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
他怎能唐突五小姐呢?
他非常享受眼下两人相处的时光。
而另一边,沈侯爷正在书房内听着侍卫禀告,原来昨夜他们追着那刺客,眼看就要追上对方,哪知那刺客突然往空中撒了一把粉末。
趁机溜走,不见人影。
他们追丢了刺客,羞愧万分,更觉无地自容。
为首的侍卫犹豫着开口,“小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侯爷摆手,“但说无妨。”
侍卫拱手道:“若小的没看错,那刺客倒是像极了故去的四少爷。”
沈侯爷不免想起昨晚沈墨也说了同样的话,可夫人分明告诉他,陆珩早就死在一年前。
难不成他并没有死?可他又为何要伤害宝珠。
还是说陆珩那孩子心里其实一直埋怨他?
毕竟自己当初把他带回沈家后,并未过问他在沈府里的起居事宜。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逝。
沈侯爷捏紧椅子的扶手一角,沉声道:“退下罢。”
近日沈家委实不太平。
沈老夫人每日都要焚香诵经拜佛,这个节骨眼,倒也没有执着要将沈四夫人送去五台山。
只不过始终把四夫人软禁在屋子里。
不许任何人探视,即便是沈明雪也不可。
又过了一日,沈宝珠方褪下鞋袜,就听得窗户传来一丝动静。
她默不作声的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子。
藏于衣袖之中,警惕的盯着窗户。
屋门外有侍卫看守,只要她一声令下,就会立即冲入房内。
有人从翻窗进来,月色倾洒他一身,银制面具也渡了一层冷光。
沈宝珠抬眸与他目光对视。
“是……陆珩吗?”
她终是主动开口,半信半疑。
“是我,抱歉,似乎又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说完,陆珩就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
然沈宝珠的确不敢轻信,毕竟上回那人假冒陆珩已经给她心里留下很大阴影。
她不动声色的攥着剪刀。
“别过来。”
陆珩垂眸,瞧见泛着寒光的剪刀,挑眉:“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
他疏离冷淡的眉眼渐渐平整,主动摘下面具,“沈宝珠,你告诉我?”
两人离得近,故而沈宝珠可以嗅到他身上熟稔的崖柏松香味道,她鼻子微酸,带着鼻音道:“我差点死了,我要不是熟悉你身上的崖柏松香味道,我真的就……”
“对不住。”
回答她的是一个拥抱,她猝不及防的被人搂入怀里,“当晚我就想来,但听闻大夫人在,便没有贸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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