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福气绵绵
第二百九十六章 求救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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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夫人蹙着眉,她并非不想救丈夫,只是沈玄海向来秉公办事,只怕向他求情,胜算不大。

但她转念一想,倘若老爷入狱,那她与明雪在沈家的处境更为艰难。

陛下迁怒之下,沈老夫人指不定会与他们四房撇清关系,将她们逐出沈府,断绝关系。

沈四夫人细思极恐,敛眉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寻你大伯去。”

沈明雪点点头,母女俩忐忑不安去了长柏院。

沈侯爷却是表示爱莫能助。

沈四夫人涕泪交加,不停的用帕子擦拭泪珠,“夫君他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罪不至死阿。大哥难道您就真的见死不救吗?眼睁睁的看着他面临牢狱之灾?”

沈侯爷面色微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要是他安分守己,不贪财,又怎会参与走私粮食?如今四弟想通了主动去府衙自首最好,否则……”

“大哥,你当真绝情绝义?”四夫人咬了咬牙,看准一旁的柱子就要狠狠的撞去。

好在屋子里头的嬷嬷眼疾手快,扯住她。

四夫人口中嚷嚷着,“让我死了算了,何必拦着我?我好生命苦啊……”

秦氏蹙了蹙眉,语气也含着一抹凉意,“四弟妹若是寻死觅活,也别在我这闹。”

闻言,四夫人泪珠还挂在脸上,脸腾的泛红。

恼羞成怒夹杂着愤恨,“好啊,依我看,你们整个沈家,都容不得我们四房!巴不得我们都……”

“娘!”

沈明雪慌乱的出声制止,娘这是气头上,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全都倒了出来,可这节骨眼是她们有求于人,怎能还得罪大伯他们呢?

四夫人理智回笼后也拉不下脸面,目光毒辣狠厉,不发一言,愤然离开。

留下沈明雪窘迫的站在原地,她思索片刻,乖顺的向沈侯爷夫妻屈膝行礼。

“大伯,大伯母,明雪替娘亲向您们赔个不是,娘她也是在气头上,太担忧爹爹的事,关心则乱,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沈侯爷叹了声,“明雪,我也是爱莫能助。”

“你回去多开导你娘,看住她,莫要让她做傻事。错是你爹一人犯下的,也该由他承担,我会进宫面圣,恳请陛下赦免你们的罪。”

沈明雪乖巧的点头,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能落地了。

她无非是担忧父亲入狱后,沈家会力证清白,与四房断绝关系,将她们母女赶出去,任由她们流落街头。

但大伯这么说,证明沈家并未丢弃她们。

至于她爹会落得怎样下场,只能自求多福。

四老爷被关在客房内,焦急的踱步,他起先是狂躁不安的用脚踹门,大声嚷嚷着放他出去。

然而无人应答,渐渐的,他口干舌燥,也就放弃挣扎,心里叫苦不迭。

等明儿天亮,老夫人就会派人押着他去府衙。

他不想死,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突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沈四老爷趴在门框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他瞧见来人后,简直是喜极而泣,“明雪,怎会是你?”

他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沈明雪。

沈明雪低垂着头,遮掩了眼里复杂的情绪,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走进屋子里,“爹,我带了一些糕点来。”

沈四老爷却是没心思享用美食,他扯住女儿的手臂,焦急万分道:“怎么就你一人来了?你娘呢?他们怎么肯放你进来?”

沈明雪嫌弃似的挣脱他的大掌,主动说道:“适才女儿和娘亲一起去向大伯他求情,希望他能出面求情,救爹你一命。”

“可大伯他拒绝了。”

“呸,我就知晓沈玄海盼着我死……”沈四老爷一脚踢翻了矮凳,犹不解气,作势还要摔茶盅,“明雪,你想办法让我出府,爹有法子自救。否则等明日,便是真晚了。”

然而他急切的说完一番话后,一向低眉顺眼的女儿,却抬眸,一双顾盼生姿的眼眸里含着几丝冷意,“爹打算去哪?”

“逃跑吗?”

“可祖母下令命人看守在门外,你插翅难逃。”

“爹要自救,逃出沈家,要亡命天涯?爹可有想过我与娘亲以后如何在沈家自处?我们四房的处境本就艰难,爹又走私粮食,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大伯允诺会向陛下求情,罪不及妻女,会恳请陛下宽恕我与娘亲的罪责。”

“可爹自私到,不惜连累我们也想要逃跑?”

“爹爹是打算当逃犯?”

她每说一句沈四老爷面色阴沉几分,最后,他气急败坏的,扬手就冲沈明雪脸颊呼了一巴掌,喘着粗气道:“逆女,混账东西,你胆敢这么说我?”

沈明雪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不消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她道:“爹打了女儿,可消气了些?”

“女儿奉劝爹识时务者为俊杰,配合去府衙自首,坦白担下罪责,陛下指不定还会给爹你一线生机。”

沈四老爷之所以想出府,无非是想寻当初拉他入伙的好友算账!

就算他面临牢狱之灾,对方也休想独善其身。

可老夫人派人看守,他又没通天本领,压根出不了沈家半步。

“明雪,你帮爹一个忙,爹出不了府,但你能出去,你把这个拿着去寻一个人。”

沈四老爷犹如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

“明雪,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爹。爹错了,真的知错了,这回要是可以捡回一条命,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对待你和你娘!爹对天起誓,你也不想爹真的送死罢?”沈四老爷眼泪纵横,颇有几分悲凉的意味。

沈明雪攥紧他递过来的荷包,抿了抿唇瓣。

待她走出屋子后,戴上兜帽,不愿让旁人瞧见她红肿的脸颊,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走了几步,复而又回首看向房门。

轻声呢喃,“爹爹,对不住了。”

她要为自己自私一次了。

她是绝不可能出府,更不会去寻那个人,只要爹爹肯去认罪,就能换来她与娘亲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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