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你气消。”
沈宝珠愈加觉得面前的陆珩古怪，这简直不符合他的人设，更不像他会说出口的话。
陆珩这人分明是睚眦必报又清冷孤傲的。
而不是面前这纯情小少年形象。
“你让我想一想。”
“要多久？”陆珩说，“我的耐心一向不好，你总要给我一个期限。”
烟火在天空炸开来，流光溢彩却只是一瞬。
“我不清楚，我还没捋清楚对你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沈宝珠并不打算欺瞒陆珩，据实告知。
“行了，别提这个，不如继续看烟火罢。”
沈宝珠专心致志欣赏这场声势浩大的璀璨烟火，即便不回头，她也知道陆珩一直盯着自己。
她只是不知怎么回应他的情感，所以选择了逃避。
翌日醒来，香儿并着院子里一众奴仆向沈宝珠说着新年祝词，沈宝珠也大大方方给她们红封，至于给香儿的那个自然是最厚实的。
梳洗打扮后就前去向沈老夫人请安。
她去的算迟了，还未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沈老夫人近来身体渐渐好转，眼看着精神状态饱满，正乐呵呵的握住沈明姝的手，祖孙俩不知再说什么话，总之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
沈宝珠走了进去，向老夫人行礼请安，说了祝词。
老夫人微微颔首，沈宝珠自己寻了位置坐下。
“如今明姝与宝珠都定下人家，老身十分欣慰。”
这话沈四夫人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明雪也是正儿八经的沈家七小姐，怎么未见老夫人也关心一下她？
沈四夫人心里酸涩，只好借喝茶的动作掩饰。
好在沈明雪神色如常，仿佛不受影响，她面上始终含着浅淡的笑意。
她很早就认清了现实，祖母不会对她们姐妹几个一视同仁，毕竟父亲不是祖母的亲儿子，他们四房又一向依仗沈家存活，她也曾埋怨世道不公，可到头来，她认清楚还是得靠自己。
沈明姝面色微变，神色黯然，她原本还想故技重施达到退亲的目的。
可这回父亲娘亲已经识破了她的念头。
反而放下狠话，倘若这门亲事作废，他们便不认她这个女儿。
分明他们心里只有大哥，甚至为了大哥，殚精竭虑，为了替大哥铺路，不惜拿她的亲事当跳板。
沈明姝攥紧手中的绣帕，咬了咬牙。
而新年期间，京中权贵府邸最是爱举行宴席。
五公主亦是如此。
柳驸马也得空，整日待在府邸里陪伴公主，与她抚琴吟诗作对，两人看起来还真像是恩爱夫妻。
“公主，驸马爷他不在书房。”
五公主带着贴身宫女行至书房，停住脚步。
驸马爷哪哪都好，就是有个怪癖，不喜旁人进他的书房，扬言是怕人弄乱他案桌上的书卷。
五公主早就想一探究竟。
书房外常年有小厮看守，愈发显得古怪。
“公主，莫要让小的为难，实在是驸马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旁人不得入内阿。”
五公主眯了眯眼眸，“这是公主府，本公主才是主子，主子发言，哪有你开口的份？”
说着命人将小厮拽至一旁，五公主毫不犹豫推开书房。
她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映入眼帘的是案桌上堆放的书卷。
书房里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的瓷器素雅，犹如驸马此人，低调不张扬。
乍一看书房里也没什么蹊跷的地方，驸马何至于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便是她作妻子的，也没进书房几次？
五公主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上，情不自禁的向前，想要看清画的究竟是什么，还没等她伸手去触碰。
就听得身后传来柳驸马清浅的嗓音，“公主怎么来书房了？可是寻臣？”
五公主回首看去，驸马爷穿着便服，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
他一边从容不迫的把油纸包搁在案桌上，冲公主道：“公主寻臣，所为何事？”
五公主施施然走了过去，打开油纸包，佯装无意问：“驸马去了东街？”
柳驸马笑着道：“未曾，只是去了临街寻了老友小酌几杯，倒是让公主在府里久等了。”
五公主愣了愣旋即调整好情绪，又道：“我在府里待着实在发闷，遂作了一幅画，想着来寻驸马点评，哪知驸马不在书房，倒是白来一趟。”
“驸马总是不许人随意进书房，可这书房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莫不是驸马也学人金屋藏娇？”
五公主说完，仔细观察柳驸马的神色变化，不愿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臣岂敢？”柳驸马笑容无奈，“臣待公主的心意，天地可鉴。臣有公主，此生足矣。”
“至于书房不许人随意进出，乃是臣不想有人弄乱案桌上的书卷。”
五公主捻了一块糕点，细细品尝，“四皇兄领兵出征，却迟迟未传回捷报，父皇为此担忧。今年的家宴上，父皇也有些心不在焉，很不尽兴。”
柳驸马叹息：“叛军来势汹汹，听闻他们擅长声东击西，前线也传来消息，陛下下令要派人运送粮草物资去支援。”
“臣主动请缨。”
“父皇应允了？”五公主蹙了蹙眉。
柳驸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要他去，岂不是去送死？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陛下还钦派了威武大将军的长子，魏炜随臣一同前去。还请公主宽心。”
五公主愈加觉得柳驸马此行蹊跷。
可她没找到充分的理由，故而只能先按捺住，忧心忡忡道：“去前线并非驸马想的那么轻松，这一路上艰辛险阻，驸马又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子，只怕你吃不消这个苦头。”
“还是交由旁人的好。”
柳驸马面色肃然，“公主，臣已经领命，陛下金口玉言，也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前线的将士们正出生入死，奋战杀敌，而臣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已是十分羞愧。”
五公主嗤道：“父皇一声令下，整个后宫的嫔妃们都紧衣缩食，节省开支。往年都用银丝碳，如今都是普通的黑碳，后宫做了表率，本公主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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